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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嗣法门人如一编

颂古

世尊拈花。

花中有刺笑里藏刀机锋相触鬼哭神号莫谓人天皆罔措流传耳口转腥臊。

世尊涅槃。

出丑摸胸态怜儿不觉生临行伸两脚踏却断尝坑。

傅大士一日披衲顶冠靸履朝见梁武帝帝问是僧耶士以手指冠帝云是道耶士以手指靸履帝云是俗耶士以手指衲衣。

道冠儒履佛袈裟问的分明指不差华屋三间留不住拖泥带水入皇家。

女子出定。

三五成群夜聚晓散出入非尝陷人涂炭水天一色兮玉笛横吹烟迷两岸兮长吁短叹。

懒融百鸟不衔花。

一片花飞减却春馨香浪籍更愁人东君去也枝头静蛱蝶游蜂何处寻。

马祖不安院主问和尚近日尊位如何祖曰日面佛月面佛。

日面佛烁破脸皮浑是骨月面佛一箭清光射入屋此时花柳正芬芳不遇攀郎生受屈。

清源因僧问如何是佛法大意师曰庐陵米作么价。

有货不愁人无钱生惊怕作么价作么价人人鼻孔下头大。

首山拈竹篦示众曰汝诸人若唤作竹篦则触不唤作竹篦则背汝诸人且道唤作甚么速道速道。

竹篦未举已相通触背两头太朦胧分付石人休打草铁蛇不在此山中。

天台莲花峰庵主示寂日拈拄杖示众曰古人到这里为甚么不肯住众无对师乃曰为他途路不得力复曰毕竟如何以杖横肩曰楖栗横担不顾人直入千峰万峰去言毕而逝。

拈来担去太分明饿眼如何见得清风卷残云山色瘦莲花顶上有人行。

婆子烧庵。

正当与么露堂堂不是吾人孰敢当二十年前家丑事一时焚却播诸方。

子湖看狗。

子湖恶狗镇当门佛祖都来一口吞拼得一条穷性命不妨报答畜生恩。

夹山参船子。

一带清江泛小舟渔郎抛钓未曾休一桡点破金鳞眼涌出洪波四海流。

赵州因尼问如何是密密意师以手掏之尼曰和尚犹有这个在。

密密意如何说随手轻轻便掏着不意尼师情未瞥拟将窗下又敲月。

赵州与文远论义曰斗劣不斗胜胜者输果子远曰请和尚立义师曰我是一头驴远曰我是驴胃师曰我是驴粪远曰我是粪中虫师曰你在彼中作么远曰我在彼中过夏师曰把将果子来。

潦倒教儿退步强蹇驴粪里卸刀枪虽然得胜归来日千古腥臊不可尝。

赵州因僧问万法归一一归何处师曰老僧在青州作一领布衫重七斤。

法法从来不自忙家人无故喊郎当知音可意归何处细雨窗前泪两行。

赵州到一庵主处问有么有么主竖起拳头师曰水浅不是泊船处便行又到一庵主处问有么有么主亦竖起拳头师曰能纵能夺能杀能活便作礼。

一叶轻舟两岸流放来收去自悠悠蟠龙不爱双门饵任汝沧浪下月钩。

赵州因僧问狗子还有佛性也无师曰无。

出门遇莽卤断绝去来路欲举足怕韩卢咄枝头弄千娇一任春风舞。

俱胝竖指。

俱胝得一指头禅下拄地兮上拄天莽卤衲僧无忌讳撑撑拄拄到驴年。

德山托钵。

托出托入时人罔措密启分明同坑一土会也未会无孔锤等闲打杀人无数。

洞山初秋。

送君疋马出皇都踏遍荒郊寸草无欲过大同关子外也须肘后有灵符。

香严击竹。

恍惚依稀二十秋舌头浪涌迅如流偶然击碎南山竹万古弦歌一韵收。

南泉云马祖说即心即佛王老师不恁么说不是心不是佛不是物。

不是心兮不是佛明明披露黄金骨一阵西风那畔来几多愁鸟啼幽谷。

南泉斩猫。

持起明明无覆藏谩他一队哑郎当不因新妇戴鞋子谁识婆婆两脚长。

三顿棒。

佛法的的意如何三顿为他彻也么直至大愚轻泄后恶风流布满江河。

灵云见桃花悟道偈云三十年来寻剑客几回落叶又抽枝自从一见桃花后直至而今更不疑玄沙云谛当甚谛当敢保老兄未彻在。

三十年前读者也而今方解道周之桃边擉瞎灵云眼花下行人那得知。

佛果举僧问云门如何是诸佛出身处门云东山水上行天宁即不然薰风自南来殿阁生微凉。

薰风才动顶门开白玉阶前长绿苔路上行人俱滑杀弓弦走马却归来。

薰风南来寒毛卓竖拟涉思惟无本可据。

黄龙室中尝问僧曰人人尽有生缘上座生缘在何处正当问答复伸手曰我手何似佛手僧拟答却复垂脚曰我脚何似驴脚三十余年示此三问学者莫有契其旨丛林目之为黄龙三关。

我手何似佛手这个阿谁没有翻转本来面目笑渠又不知丑。

我脚何似驴脚何必人前伸缩未过黄龙关子不妨被他碍却。

人人有个生缘铁壁银山眼前拶出虚空骨髓当下别有青天。

雪峰因三圣问透纲金鳞以何为食师曰待汝出纲来向汝道圣曰一千五百人善知识话头也不识师曰老僧住持事繁。

崚层山势来高古隐隐溪声流转长寄语金鳞休摆尾谁家池内没鸳鸯。

盐官一日唤侍者曰将犀牛扇子夹者曰破也师曰扇子既破还我犀牛儿来者无对。

犀牛扇既破头角已全彰不解牵将去默地泪亡羊。

中邑猕猴。

老狐出语忒轻欺返被狌狌换却眉不是草堂春梦醒那知窗外月高低。

鲁祖寻常见僧来便面壁南泉闻曰我寻尝向师僧道向佛未出世时会取尚不得一个半个他恁么驴年去。

狼忙面壁展转不堪收得塞北未宁安南也是怜儿不觉丑青天白日黑漫漫。

沩山见尼刘铁磨来师曰老牸牛汝来也磨曰来日台山大会斋和尚还去么师乃放身作卧势磨便出去。

马肥筋骨壮牛瘦肚皮宽明日台山会追风一往还。

云门因僧问树凋叶落时如何师曰体露金风。

体露金风大地秋树凋叶落满山头云门扶起中心树直至于今系马牛。

云门因僧问不起一念还有过也无师曰须弥山。

一念不起须弥山烟波塞断去来难若人再问韶阳旨推倒须弥向汝谈。

云门示众曰古佛与露柱相交是第几机僧无语师曰你问我与你道僧遂问师曰一条绦三十文曰如何是一条绦三十文师曰打与自代前语云南山起云北山下雨。

相交露柱是何机铁马檐前对汝嘶可惜云门空撒网寒山那有鹧鸪啼。

本师举赵州会中新到僧求指示州云吃粥了也未僧云吃粥了也州云洗钵盂去僧繇是悟入后来古德拈云往往多少人都作洗钵盂会去今日试问诸人如何是不作洗钵盂会底意旨。

老不知羞鼓粥饭气粥罢洗盂一时便利咦那堪雪上加霜展转有甚巴鼻。

高沙弥住庵一日雨中来看药山山曰汝来也师曰是山曰可煞湿师曰不打这鼓笛云岩曰皮也无打甚么鼓道吾曰鼓也无打甚么皮师曰今日大好一场曲调。

一片舌头高低普应不犯宫商拍拍是令雁塔楚天高云收海岳静数声欸乃离长江断送浑家穷性命来也煞湿带水拖泥不打鼓笛靴里动指无鼓无皮响冬冬未审知音能几几。

玄沙因僧礼拜师曰因我得礼汝。

渔郎俊俏驾扁舟放去滔天拍浪游月落江寒鱼不饵钩头一线冷啾啾。

临济将示寂谓众曰吾灭后不得灭却吾正法眼藏三圣出曰争敢灭却和尚正法眼藏师曰已后有人问汝向他道甚么圣便喝师曰谁知吾正法眼藏向瞎驴边灭却。

瞎驴占当道白贼惯夜行灭却正法眼日午打三更。

临济上堂僧出师便喝僧亦喝便礼拜师便打又僧来师便举起拂子僧礼拜师便打又有僧来师举起拂子僧不顾师便打又僧参师举起拂子僧云谢和尚指示师亦打。

定乱一剑安邦一言十方坐断六国并吞而今四海狼烟息若个男儿解报恩。

横按莫邪孤光凛烈铁额铜头两段三节倚草附木皮下无血冷地看来徒劳心热。

睦州示众云忽然忽然大觉拈云不然不然。

忽然不然拄地撑天寰中天子贵塞外将军严四夷八表分王化万民共祝圣明天。

忽然忽然天回地转不然不然春霜尤严且喜而今春色暖江南江北鹧鸪天。

荆棘林中下脚易。

水不湿水火不烧火触着磕着分明一伙。

池州甘贽行者一日入南泉设斋时黄檗为首座行者请施财座曰财法二施等无差别甘曰恁么道争消得某甲嚫便将出去须臾复入曰请施财座曰财法二施等无差别甘乃行嚫。

通商坐贾当行家声价繇来定不差岂比泛常走水客纷纷拟议乱如麻。

兴化因僧问四方八面来时如何师云打中间底僧便礼拜师云昨日赴个村斋中途遇一阵卒风暴雨却向古庙里躲得过。

倾湫倒岳势难支吾一声霹雳雨点全无夜半渔舟穿浪去堪嗟钝鸟又栖芦。

首山上堂云第一句道得石里迸出第二句道得挨拶将来第三句道得自救不了归堂。

一句分明言不当二三流出太忙忙声前落落圆音美口似悬河难举扬。

昔有古德一日不赴堂侍者请赴堂德曰我今日庄上吃油糍饱者曰和尚不曾出入德曰汝去问庄主者方出门忽见庄主归谢和尚到庄吃油糍。

脚跟未动便超方自吃油糍自举扬不是庄师亲证据几乎人道错商量。

赵州柏树子。

老倒龙钟不害羞却将柏树当宗猷侬家自有真金阙肯听人歌十二楼。

兴化见同参。

骨董久成精逢人即变人高堂悬白泽无处可藏身。

赵州因僧问如何是赵州州曰东门西门南门北门。

东西南北七通八达谁识赵州途路滑老年不惜两茎眉十字街头活泼泼。

五祖演和尚曰譬如水牯牛过窗棂头角四蹄都过了因甚尾巴过不得。

门里出身繇来易身里出门真个难打破大唐无觅处浮生穿凿没相干。

润州鹤林玄素禅师有僧敲门师云谁僧云是僧师云莫道是僧佛来也不着僧云为甚么不着师云无栖泊处。

秦不管汉不收断头船子下杨州有意气时添意气不风流处也风流。

百丈再参马祖侍立次祖视禅床角拂子师曰即此用离此用祖曰汝向后开两片皮将何为人师取拂子竖起祖曰即此用离此用师挂拂子于旧处祖震声一喝师直得三日耳聋。

一声涂毒闻皆丧遍地骷髅无处藏三寸舌伸安国剑千秋凛凛白如霜。

瑞岩禅师问岩头如何是本尝理头曰动也师曰动时如何头曰不是本尝理师良久头曰肯即未脱根尘不肯即永沉生死师遂领悟。

借问本尝理瑞岩沉海底踏着岩头路足下风云起。

芭蕉禅师示众云汝有拄杖子我与汝拄杖子汝无拄杖子我夺却汝拄杖子。

天生俊俏岂寻尝手执芭蕉两面飏水月帘前冰骨女不沾风气也清凉。

大彻底人本脱生死因甚命根不断。

断头船子掣颠风那肯沙湾泊短篷拍浪随波高万丈河清海晏定寰中。

佛祖公案秪是一个道理因甚有明与不明。

现成公案莫钩锥好肉剜疮岂可为明得头头皆合辙不明亦不费钳锤。

大修行人当遵佛行因甚不守毗尼。

老来始觉艺方精肯与诸人共路行出入不知天早晚脚跟在处独圆明。

杲日当空无所不照因甚被片云遮却。

一片浮云点太清瞎驴当道弄蹄行虽然踢踏人无数犹较侬家半月程。

人人有个影子寸步不离因甚踏不着。

尽日骑牛不识牛捕风捉影几时休溪山踏遍归家日元是寻尝这一头。

尽大地是个火坑得何三昧不被烧却。

大地都卢是火坑皮肤脱落焰腾腾生灵器界俱焚尽试问高峰出未曾。

经题[((嘹-口)-(日/小))-大+八]字。

莽卤错传来颟顸添指注炭笼作头巾明眼人笑汝自从胡乱后不听奴郎使。

觑驴觑井。

跛驴临古井应物话尖新拨转驴唇嘴无端恼杀人。

甘贽一日入南泉设粥仍请南泉念诵泉乃白椎曰请大众为狸奴白牯念摩诃般若波罗蜜甘拂袖便出泉粥后问典座行者在甚么处座曰当时便去也泉便打破锅子。

河头卖水语喃喃借债酬渠软放憨一滴汞银流水走千金狼籍更何堪。

应无所住而生其心。

单枪疋马走风尘柳色烟花敢近身羌笛一声獠胆丧霜轮现处更愁人。

调达瞿昙因缘。

一片骨肉两处分张声迹弥布地狱天堂占人田地岂是好心闺门已玷无劳外扬休拟议谩商量不听楼头啼鸟语几乎错过这春光。

拈古

举世尊一日升座大众集定文殊白椎云谛观法王法法王法如是世尊便下座。

拈云世尊升座惭惶杀人文殊白椎不识好恶更云谛观法王法法王法如是好与三十拄杖何故随邪逐恶令人仿效不已。

举世尊因乾闼婆王献乐其时山河大地尽作琴声迦叶起舞王问迦叶岂不是阿罗汉诸漏已尽何更有余习佛曰实无余习莫谤法也王又抚琴三遍迦叶亦三度作舞王曰迦叶作舞岂不是佛曰实不曾作舞王曰世尊何得妄语佛曰不妄语汝抚琴山河大地木石尽作琴声岂不是王曰是佛曰迦叶亦复如是所以实不曾作舞王乃信受。

拈云乾闼婆王奏乐迦叶起舞同坑无异土疑有余习以己方人瞿昙打许多葛藤王乃信受钝置不少若是山僧待他问迦叶岂不是阿罗汉何更有余习不用之乎也者亦乃起舞不惟以楔出楔抑令乾闼婆展转疑杀必也知恩有日。

举城东老姥与佛同生而不欲见佛每见佛来即便迴避虽然如此回顾东西总皆是佛遂以手掩面于十指掌中亦总是佛。

拈云老姥不欲见佛风平浪静而佛每来乃至东西总皆是佛水涨船高瞿昙节文且置且道老姥风骚在甚么处若不同床睡焉知被底穿。

举南院上堂云赤肉团上壁立千仞僧问赤肉团上壁立千仞岂不是和尚语师曰是僧便掀倒禅床师曰这瞎驴乱作僧拟议师便打。

拈云南院门庭孤峻这僧步骤亦奇后来不合龙头蛇尾被他点罚气闷杀人待他道瞎驴乱作时劈面便掌管教壁立千仞一时推倒做个彻头彻尾的衲僧岂不俊哉。

举南岳芭蕉谷泉禅师与慈明遇一毒龙湫捉明衣同浴明掣肘而去师解衣跳入霹雳随至腥风吹雨明蹲草中须臾晴霁师引颈出波间曰 。

拈云谷泉井底虾蟆年久月深成精作怪与毒龙何异大小慈明掣肘而去虽然不被他惑未免在草中蹲不出头若是山僧待引颈时一棒打杀免使腥风作浪魔魅人家男女。

举丹霞慧林寺遇天大寒取木佛烧火向院主诃曰何得烧我木佛师以杖拨灰曰吾烧取舍利主曰木佛何有舍利师曰既无舍利更取两尊烧院主自后眉须堕落。

拈云丹霞迸出星火非但带累院主直得遍大地人眉须堕落何故寒则普天寒热则普天热把火照照看丹霞眉须还在否莫谓天然无事好也须护惜两茎眉。

举二僧论风动幡动六祖云非风动非幡动仁者心动。

拈云六祖恁么道也是灵龟负图。

举往日有老宿一夏不为师僧说话有僧自叹云我秪恁么空过一夏不望和尚说佛法得闻正因两字也得老宿闻云阇黎莫 速若论正因一字也无恁么道了扣齿云适来无端恁么道邻壁有老宿闻云好一釜羹被两伙鼠粪污却雪窦拈云谁家锅釜无一两颗。

拈云老宿急索其非剑去久矣必也有负来机邻房虽则言中有响秪是隔壁帐雪窦匡救前人固是好心其奈臭不堪闻且道作么生得疏通去乃高声唤侍者云快将锹子来寄与雪窦和尚。

举宝公令人传语思大和尚何不下山教化众生目视云汉作什么思大云三世诸佛被我一口吞尽何处更有众生可度。

拈云蚌鹬相持俱落渔人之手。

举赵州问一婆子甚么处去曰偷赵州笋去师曰忽遇赵州又作么生婆便与一掌师休去。

拈云老婆鼠入强出惯得其便赵州老迈力弱不能和赃捉败受屈奚辞若是快连手段待婆掌时便云贼贼伊若定动蓦面掀倒敢保偷心顿息特地从良。

举马祖示众云汝等诸人各信自心是佛此心即是佛心达磨南天竺国来至中华传上乘一心之法令汝等开悟有僧问云和尚为甚么说即心即佛祖曰为止小儿啼僧曰啼止后如何祖曰非心非佛僧曰除此一种人来如何指示祖曰向伊道不是物曰忽遇其中人来时如何祖曰且教伊体会大道。

拈云即心即佛头上安头非心非佛无绳自缚不是心不是佛不是物泥里洗土块山僧恁么道意旨如何良久云土旷人稀相逢者少。

举马祖与百丈西堂南泉玩月次祖曰正与么时如何丈曰正好修行堂曰正好供养泉拂袖便行祖曰经入藏禅归海惟有普愿独超物外。

拈云二三子嘲弄风月自减声价良多马老师乱劄印子涂污良人不少新黄檗有八十大棒要打这四个汉子聊与明月清风增些光彩不致成群作队各说异端脱有汉子出来道黄檗棒合谁吃也许汝是个具眼。

举灵云见桃花悟道偈云三十年来寻剑客几回落叶又抽枝自从一见桃花后直至而今更不疑玄沙云谛当甚谛当敢保老兄未彻在。

拈云灵云眼中添眼备老眉上栽眉仔细看来成甚么面孔。

行实

辛卯年十一月初四日师六旬初度首座慧门沛公木庵瑫公西堂虚白愿公即非一公都监寺常熙公耆旧默公暨职事同外护林文若位中月樵诸居士等请师说行实以晓大众师云历年已久一切俱忘俟诞后稍静说出与众共知兹逢三十夜来未免吐露丑陋一番师俗讳曾昺号子房本县灵得里东林林氏季子也父在田母龚氏六岁父客于湘未归自是家产日耗难以攻读至九岁入学十岁冬废学矣遂渐学耕樵为业每静夜与二三友坐卧松下仰观天河运转星月流辉谁系谁主缠度不忒心甚骇焉然此理非仙佛难明才有慕佛之念意虽未决志在尘表无心于世故三五年来所作所为颇多颠沛年二十母与长兄欲定聘自思男儿在世不知父之游踪诚为不孝奚亟于娶遂告母兄志在面父后娶母不夺其志乃许可越明年春将聘金为路用直往豫章抵南京面母舅泉宇劝谕回家云汝东林人焉知天之广大人如尘沙则此都城无处寻觅而况天下者乎汝若不回恐添母虑孝亦安在师不听即别至宁波舟山见族叔叔亦劝回又别至绍兴各县经历一载囊已空矣只随香船至南海朝观音一到见佛地庄严人境殊胜一时凡念冰释遂发心持斋投潮音洞主出家愿为佛子一心奉佛以报四恩领茶头执事日供万众无有难色洞主喜甚叹云此佛子真菩萨之使也又明年礼茶山祗园老僧为师二月十九航海归闽省母母面以为自天降下喜不自胜喻母奉斋皈佛越明年母归寂请黄檗诸师礼忏荐母会鉴源师于印林寺源知师有出家南海之志方便引示因缘时节已至即是道场何必固执于南海耶师云恐檗山近俗有所嫌疑源谓人俗心不俗可矣遂求源师到山落发则无阻碍源诺是年庚申二月十九雉染有嘲者云东林也有佛耶师云闻说佛性遍周法界岂外东林耶嘲者叹妙师即发愿云此处落发若不精修佛行以坏法门生陷泥犁故领化主执事本县莆中募遍是冬往海口塔寺听经辛酉春领簿往京募化欲完此道场至杭适京中有警缘暂止往绍兴显圣寺听涅槃经时闻本师费和尚之名惜未曾会晤六月时仁师京回抵杭有书招相见谈及京中多事其缘事已尽捐矣乃问仁师依经解义三世佛冤离经一字如同魔说如何消释仁云三十年后向汝道师即私忿意为欺人太甚难道这两句经有甚么难会而待三十年耶便不同彼回山遍处参寻今日思之仁师此句大得力矣当时若依经解说一篇则被摩捋回山安有今日之事乎所以靠将不如激将飘然遍历名刹第有一德可称者亦依同住壬戌鹦窝顶听法华冬在夹石碧云寺听楞严见讲席混滥与慈然友论及经中实乃径路直示人要行则到家矣不行听到驴年亦无益正如说食终不能饱闻天台通玄有一密云和尚系临济下尊宿可往参谒若相契依住以了生死大事不然向山顶修行去慈云妙同往张王庙次上秦驻山积善庵景西主人问路中还曾见有好人么师云试指个不好的出来看看西默然师云不见道仁见为之仁又问七处征心毕竟心在甚么处师云请坐将茶来西又默然师云下文还长付在来日西留过夏正谈及参天台事忽闻老和尚来应金粟喜不自胜私谓符我所愿买舟同到金粟参见和尚问学人初入禅门未知做工夫求和尚开示和尚云我这里无有工夫可做要行便行要坐便坐要卧便卧师云蚊子多卧不得时如何和尚云一巴掌师拜退置疑不决七昼夜经行坐卧无有间断至第七日下午老和尚在康祖堂前过师抬头一见有省便拜云某甲会得和尚掌中意和尚云道看师便喝和尚云再道看师又喝和尚云三喝四喝后如何师云今岁盐贵如米和尚云走开不得碍人路头师礼拜退日常自作主宰活泼泼地亦不请问亦无疑情至丙寅冬五峰为西堂师竖拳云识得这个天下太平识得这个天下争竞如何决断峰云这个从甚么处得来师便喝峰云那里学得来师又喝峰便打师再喝峰又打师喝两喝峰又两打众谓老隐今日败阙师云非汝境界繇是坐不得卧不得气喷喷地平目而行千人之中不见有一人不见有身行至次早课诵维那鸣磬一声忽觉身在此立课毕仍旧而行众谓老隐着药了直至第三日上午忽窗外一阵风吹入寒毛卓竖通身白汗大彻源底便知三世诸佛历代祖师天下老和尚情与无情尽在一毫头了了分明无二无别不可举似于人自证乃知心中甚喜逢人即笑人谓老隐被魔所著师云非汝所知但记得经云若作圣证即入群魔遂无喜色寻常如旧淑知师知师所得谓五峰云此子彻也乃呼进寮云汝有悟处试道看师云道即不难只恐惊群动众峰云但说何妨师打觔斗而出峰云真狮子儿善能哮吼后即出堂领火头一日老和尚与众论敬鬼神而远之众答已师亦在门外立和尚云汝进来说看师进前竖火乂云离不得这老贼近不得这老贼老和尚打云汝作贼会那师即拂乂出云贼贼丁卯夏淑知与众兄弟云今夏在此不得空过己分事自家了却古人一切差别因缘恐有错讹大家结个颂古社三日一次一炷香为则期毕呈上老人看看或取舍是非了然明白亦不孤同住一夏矣众曰可一期颂三十则因缘呈上老和尚即点二十七则时金粟一众叹服才知有隐元庚午春黄檗本寺请老和尚至山师同回寺乃三月十八日老和尚云汝乃本处人可领簿南行募化师即领命至漳南见东里王居士云请老和尚到山之意七月间又到潮州草庵月余师衣衫褴缕主人疑非黄檗缘事不就占二偈为别草鞋踏破已多年半似风流半似颠满地黄金浑不顾又拈白纸告青天其二试将冷眼向南看世道纷纷化道难三十年来无取舍相逢尽是铁心肝即回至漳闻老和尚有答东里公书云八月初一归浙师遂空手归山益见山中凄楚不堪言乃云檗山苍翠叠层层难掩孤贫一个僧堪笑化工又未瞥春来秋去太忙生辛未春龚夔友夏象晋同石居士请住狮子岩癸酉冬山中请马峰费和尚主席命师为西堂师辞不得乃就职和尚上堂师即问打着昔时旧痛处于今犹恨棒头轻请师末头一顿师打云旧疮瘢上着艾进云恁么则彻骨彻髓去也师曰如何是汝彻底意进云时清休唱太平歌和尚曰祗引得一半师即礼谢一日诸禅人颂百丈再参马祖一喝三日耳聋黄檗闻之不觉吐舌因缘师目之总未妥在亦颂云一声涂毒闻皆丧遍野髑髅没处藏三寸舌伸安国剑千秋凛凛白如霜呈上和尚即圈出帖在法堂示众升座云吾有一枝拂子是从上用不尽的顾师云汝作么生奉持师喝云放下着和尚云再道看师喝便出到方丈和尚下座进方丈师礼拜云适才触忤和尚和尚举拂云汝且将去行持师接着便打一拂和尚云将为报恩那师又打一拂便归寮甲戌仲春辞和尚回狮岩隐静一日泉竭虑无水难以居众在庵前大石上仰观南畔岩壁之下悬松翠茂必有水焉攀藤删棘而上果如其言就壁笕泉砌路得石岩间稍平处堪以寓目静坐片时谓龚居士曰此处可结团瓢士曰和尚曰可某为之不难是秋重阳之日起基冬毕工移锡居之丙子夏本山耆旧同鳌江檀信奉侍御林公书请继黄檗法席师虑德薄言微不宜应世力却之众等虔请再四似不能免姑许焉岩下有侧石如舟游客以不平为叹师云时节若至自然平矣一夜在石中坐持大悲咒三遍默祝龙天此去黄檗吾道大行为山增色此石可平为征默坐注香归室次早黎明徒良哉报云奇哉石已自平师云不必说吾祝已征乃名为自平石说铭为记曰匪石弗平我心不诚心既诚矣其石自平既平且诚吾道大行以此灵验刊石为铭又一夕梦一老人长眉皓首荷甑负囊而入师云老老大大负累若此不亦劳乎彼即放下出书幅单条并所负之物见赠而去醒谓玄生侍者说者云斯乃吉梦必有见征月终果法通专使送大衣源流兼书一封以表法信丁丑仲冬至山开堂拈香以酬法乳越明年开龙藏三阅春秋以答赐藏之恩庚辰正月八日建大殿阅四载山门寮舍颇备甲申春往金粟省觐本师和尚五月至天童扫老和尚塔孟冬应崇德福严寺请乙酉春闽中通政还初马公请住长乐龙泉寺丙戌春玉融乡绅并本山耆旧接回黄檗迄今又历六载虚度世间六十春秋冒厕空门三十法腊主持黄檗一十五载示众语录十六卷又录二册云涛集一册并行于世然福薄逢斯乱境祗将身心卫护祖席幸龙天佛祖之灵法门如故庶不辜檀信之请聊答皇恩祖德之万一云尔偈曰六十年来梦里行梦中说梦可怜生不知若个惺惺者一笑千差尽坦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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