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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屯租(1)

(一)

军机大臣会大兵部等部谨奏,为遵旨定议具奏事。乾隆五十三年初七日,内阁抄出福等奏称:台湾熟番向化日久,当逆匪滋事之时,各社番奋勇随同官军打仗杀贼,颇能出力,钦奉谕旨,令将熟番充补额名。臣等因戍兵仍请照依旧例换防,另将熟番挑募屯丁,酌拨近山来垦埔地以资养赡,先经附折具奏在案。并将应照老定章程,仿照屯练之例通融酌议,逐一照陈,恭请圣训等因。奉朱批:军机大臣会同该部议奏,钦此。臣等查台湾地方番民间处,当逆滋事之时,该处熟番均能奋勇出力,现在事竣,自应酌量挑补兵弁,分给田园,以示抚绥,以资捍卫。今据福等仿照屯练之例通融老定各条,臣等谨按条款,悉心酌议,恭呈御览:

一、屯丁人数应按各社酌挑,令其就近防守一款。据称全部熟番通共九十三社,台湾县属番社较少,淡水、彰化近山地方番社最多,凤山、嘉义次之。每社民番约数百至数十不等,均可挑选壮健番丁四千名,分为十二屯。大屯四处,每处四百人;小屯八处,每处三百人,作为额款,毋庸另设屯所,概令在本社防守地方,稽查盗贼。其户口较少之社,或数社,并作一屯,附入近处大社。庶民番等不致远离乡井,而较验调派亦易于齐集。至于拣屯距之地,道理难以适均。台湾县所属番社,不过数处,不能多设屯丁;然台湾县地界本狭,郡城设有重兵,足资弹压,惟南、北两路近山险恶甚多。淡水一所既为辽阔,原拨熟番在隘口搭寮防守,名为隘丁,零星散处,不能酌量地势情形,按照番社多少分别设屯,与各处营汛官兵声势联络,则稽核查察巡防自行加倍获密等语。查台湾熟番九十三社,挑选壮健番丁可将四千名,自应定额挑补,以资巡防。应如所请,准其于该处熟番内挑选四千名,作为屯丁。为十二屯,大屯四处,每处四百人;小屯八处,每处三百人,定为额款。按各该厅县地势情形,分别按设,即令其在本社驻守。定其户口,较少之社或数社并作一屯,或附入近处大社,均作一屯,毋庸另设屯所。仍将各屯花名造册,投部查核。

一、各屯番丁定议设立屯弁,以资管辖一款。据称四川屯练之兵,于额设屯守备、千总、把总、外委等官一百余员。今台湾屯兵弁目无需似此之多,祗应仍照其例,量为设立。查社原有民人充当通事,管理一社之事,代为交纳社饷;但此通事积年充役,系地方官佥派,本非番人同类,未便用为弁目。应于番社即日内择其曾经打仗出力,及番社素所信服者,如岸里社番潘明慈之类拣选拔补。于南、北两路额设屯千总二员,统领众屯;把总四员,分管各屯;大小每处设屯外委一员。花名图册交理番同知稽核,仍将各屯事务交北路协副将、南路协参将就近管理。该番等素习技艺,非招募新兵可比,应照川省屯练之例,毋庸归营操演。点验屯丁,拔补屯弁等事,统归台湾镇总兵台湾道管辖,详报督抚给扎付,报部存案。经管六年后,如果董率有方,曾有劳绩,由镇道核明详报督抚,加一等赏给职衔,以示鼓励;倘所管内有生事故废业之人,及苦累番众情弊,即行咨革究处。凡有事故出缺,仍拣选番社悦服之人,详报、拔补等语。查四川屯练之兵丁,向设屯守备、千总、把总、外委等官管辖。今台湾番社几经挑补番丁四千名,亦应议设屯弁以资经理。应如所请,南、北两路额设屯千总二员,把总四员,其大小各屯,每处各设外委一员统率分管。该弁等系番社,毋庸归营操演,即令南路协参将、北路协副将各就近约束,并将花名图册造报理番同知稽核。其一切点验兵丁、拔补屯弁等事,统归台湾道办理。该弁等经办六年,如果董率有劳绩,即由镇道详报督抚加赏职衔,以示鼓励;倘有生事废业,及苦累番众之弁,即行咨革究处,不能稍事姑息。所有该弁等给扎付,由镇道详报督抚颁给,而仍随时报部存案。

一、屯番丁不能筹给月饷,应发近山埔地,以资养赡一款。据称台湾本垦界外内山本多旷土,禁民越垦,准令熟番等打生耕种,以资生计。无如游民聚处日多,垦占越耕新成熟业,以致争夺之事控案正多,外经勒碑奏明,转委镇道确切勘丈,尚未丈明详报,有妨逆匪滋事。现经臣等提奏核查,共计丈出既垦埔地一万一千二百甲,每一甲合民田一十一亩三分一毫,均应查明民垦、番垦,分别升科办理。此外尚有未垦荒埔五千四百四十一甲,又四十八、五十一等年彰泉械斗,及至控结会案内抄没翁云宽、杨光勋等入官埔地三千三百八十余甲,均属界外之地,迫近内山。应请将新设屯丁四千名,每名拨埔地一甲,千总十甲,把总每员五甲,外委每员三甲,令其自行耕种。责令地方官勘定界址,造册给图,载朋四至段落通报立案以备稽查。屯丁出缺,即挑其子弟充补,承受田亩;如其私行典卖者,按律治罪,追赔契价充公,其地仍归番社所有。拨给埔地,应照番田之例,免其纳赋,以示体恤,即不能另行筹给月饷等语。查台湾各社熟番经作为屯丁,令其巡防,自应酌给田亩,以资养赡。今将军公福等请于界外未垦荒埔,并械斗结会案沙没入官埔地八千八百余甲,每一甲合内地民田一十一亩三分一毫。今新屯丁四千名,每名拨给埔地一甲,千总每员十甲,把总每员五甲,外委每员三甲,令其自行耕种,照番田之例,免其纳赋,毋庸另行议给月饷等因。臣等核其拨给埔地,系按屯丁、屯弁等酌定数目。应如所奏,准行令该省督抚即将议给埔地、该屯兵丁等,饬令地方官于设屯处所,就近照数拨给。仍令勘定界址,造册绘图,载明四至限落通报立案,以备稽查。屯丁有事故出缺,即挑其子弟充补,将所给田亩顶给承种,以为养赡;有如私行典卖者,按律治罪,追赔契价充公,将埔地移给,另挑屯丁承受。

一、清查已垦埔地,以定界址一款。据称台湾东面依山,地势宽广,从外因淡水、彰化二处垦辟日增,另行划定界址,设立土牛,禁止奸民越界占垦,免滋事端。乃生聚日繁,居人私向熟番租贌田地耕种,价轻者谓之贌租,价值稍重者谓之典卖。熟番等归化日久,不暗耕种,社番业经典卖与民者无由取赎,是以各处番地不特嘉义每多有侵界,即淡水等处续定土牛之界,亦成设想。此时若不将埔地彻底清理过境迁移界址,必仍滋事淆混。除未垦埔地五千四百四十余甲,拨给新募屯丁、弁目;其已垦之地一万一千余甲,自应分别办理。查民人贌租之地无多,原系民为佃户,番为业主,自应同番社田亩一体免科;其业经卖断与民者,报虽番业,即令其民一体报升。第民买番地之后,所费工本原又有每年抽给升社,则按甲计亩征银,免其纳粟。仍出示晓谕番社,使至租额无亏,俾将来永资生计,民人等藉有纳赋明文,世守其业,亦永杜争端。其集集埔、兔仔坑、三貂、琅囗〈王乔〉等处,接壤生番私垦田亩正多,此等越界本应重加惩治惟念开垦以来,与生番日久相安,并无事故一经驱逐,沃土几致抛荒,而游民又无归宿。应请更定民买番地之例,一概升科,免其查究。应令该处民番将贌典卖田亩先行呈报,一俟刈获登场,臣随即委大员前往细查,并将此外有无续垦地亩,一并查明,分别办理咨部存案。自此次清查之后,即以所垦地方为界,俾人一望而知。仍交巡视台湾之将军、督抚、提督及地方官等不时巡查;如有越界私垦,即行从重治罪,失察之地方文武各官一并严参究治等语。查台湾地方民田旧征租赋,番地免其升科,乃皇上优恤抚绥民番,格外加恩之至意。今将军公福等奏称;将佃垦生熟番埔地一万一千余甲,内民租贌之地同番社田亩免其纳赋升科;其业经卖断与民者,照同安县下沙科则,按甲计亩征银。免其纳粟之处,系属皇仁,俾使番民得其业起见,亦应如所奏办理,行令该省督抚出示晓谕,民番各知遵照,并将业卖断与民地亩,查照同安县下沙科则,造具每亩征银若干清册,送部查核。至所称集集等处民人田亩,契据载明,自开垦以来,与生番日久相安,并无事故,一经驱逐,沃土几致抛荒,而游民又无归宿。应如所请,照准其现定民买番地之例,一体升科。仍令该督抚转饬民番,将租贌典卖田亩数目,即查明呈报,一俟割获登场,即先委大员前往细查;如此外复有侵垦地亩,一并查明造册呈报。自此次清查后,即将所垦地方立石为界,仍交台湾巡视将军、督抚、提督及该处地方官等不时巡查;如再有越界私垦,即行从重治罪,失察之地方文武官等一并严参究处。

一、屯丁习用器械,应自行制备报官点验一款。据称熟番打牲捕鹿所用镖枪、鸟铳、竹箭,器械不一,均属犀利。即如岸里社番善用鸟铳,随同官兵打仗杀贼,最为贼所并畏,一切器械均可毋庸制给;但现在严禁民间私藏军器,屯兵所用枪、箭亦应官为点验,以备稽查。所有新设屯丁四千名,不必照绿营之例,拘定鸟铳若干,弓箭兵若干,各就以该番习用器械为准,呈报总兵逐加印烙编号备查,并每年令总兵巡查之便照点一次;如无印烙,即照私藏军器之例,一律治罪。

一、屯丁徭役酌与优免,以恤勉力一款。据称台湾各社熟番质温淳,最堪怜悯。从前文武弁员出差巡察,无不调拨番兵挑运行李;其余为地方兴筑,递送公文,亦应该社番供役。其劳苦急公之处,较之台湾民人不啻数倍。今既挑补屯丁,分处防守,遇有搜捕盗贼等事,又须听候征调,所有一切征役免其承应。其未补屯丁之番民,亦祗递送公文役使;倘地方文武及理番同知不加体恤,敢有苛派扰累之事,令该镇道实力访查,严行参究等语。查台湾熟番已经挑补屯丁,几有防守之责,自应加意优恤,以免扰累。今将军公福等奏请新设屯丁之番民,亦祗令递送公文,不得以私事役使之处。应如所请,行令督抚转饬遵照;倘地方文武及理番同知不加体恤,复有苛派扰累之事,令该镇道实力访查,严行参究。臣等酌议缘由是否有当?伏候圣谕遵行。为此,谨奏请旨等。乾隆五十三年六月十七日,奉旨:依议,钦此。

兵部咨,武选司案呈,军机大臣会同兵部等谨奏,为遵旨议奏事。乾隆五十五年十一月二十三日,内阁抄出闽、浙总督觉罗伍等,查台湾熟番向化日久,兹因逆匪滋事,各社番随同官兵打仗,奋勇出力,经将军公福等会折议奏,挑装屯丁,酌拨近山未垦埔地以资养赡。并额定屯丁人数,设立屯弁管辖。及清查埔地,划定界址各款,批准咨部,行令将军应办事宜,条晰查明具奏等因。经臣等分别查明办理。核据该周历界外逐段督丈,就番之情愿,将埔社耕种者计其程途,酌量核减,分给埔地;尚有剩者,一体照垦成熟田,按则定租,以充屯务公用。至该屯处所按选屯丁,俱按照额定情由,分别办理。其有原奏未经详报,及视应补行事宜分晰列款等因一折,奉批:军机大臣会同该部议奏,钦此。臣等谨按所开各款,逐条悉心核议,恭呈御览:

一、分设屯所应酌量地方,以资捍卫一款。据称台湾镇道严察地势,分设大屯四处,每处四百人;小屯八处,每处三百人。共设屯处十二处,绘图贴谕造册前来。查凤山县属之放囗〈纟索〉社,系台南边境,应设一大屯。由放囗〈纟索〉社九十里,至县属搭楼社,界连台邑,应设一小屯。由搭楼社一百一十里,至台湾县辖之新港社,他接嘉义县:应设一小屯。由新港社五十里,至嘉义县属之萧垄社,近临海隅,应设一小屯。由萧垄社一百一十里,至该县之柴里社,接近水沙连,民番杂处,应设一小屯。由柴里社五十里,至彰化县属之东螺社,路通虎尾溪冲衢要道,应设一大屯。由东螺社六十里,至该县之北投社,乃山口边中要地,应设一小屯。由北投社四十里,至该县之阿里史社,为彰化县北界,应设一小屯。由阿里史社四十里,至淡水厅属之麻薯旧社,地临大甲溪,正为扼要,应设一大屯。由麻署旧社五十里,至该厅属之日北社,近于火焰山脚,为险僻之区,应设一小屯。由日北社九十里,至该厅属之竹堑社,近北路边中之地,户口繁广,应设一大屯。由竹堑社一百一十里,至厅属之武朥湾社,近在台北边界,应设一小屯。以上大、小十二屯,每大屯四百人,小屯三百人。其屯丁先尽本属之番,次及邻境附近本屯小社之番丁内其壮健者充补等语。查台湾南北大社、小社共九十三社,前经将军公福等奏请分别大、小屯,酌挑屯丁四千名,作为定额。臣等议覆准行在案。今既据该督抚就凤山县,嘉义等处地方险要辽阔情形,分设大屯四处,每处四百人;小屯八处,每处三百人;共设屯所十二处,屯丁四千名。先尽本属,次及邻境附近本屯小社之番丁内,择其年力精壮者照数补充。自应该督抚奏,均匀按设。则番丁等几可不致远离乡井,而遇有较验调派等事,亦可以立时齐集,俱与各营汛声势联络,巡防愈加严密。应令该督抚将各屯弁目及屯丁花名,详细造册报部,以凭查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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