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书韦睿传睿为护军居家无事课诸儿以学第三
子棱尤明经史世称其洽闻睿每坐使棱说书其所
发擿睿犹弗之逮也
谢几卿传几卿兄才卿子藻幼孤几卿抚养甚至及
藻成立历清官皆几卿奖训之力也世以此称之
徐勉传勉字修仁励清节虽居显位不营产业家无
蓄积俸禄分赡亲族之穷乏者门人故旧或从容致
言勉乃答曰人遗子孙以财我遗之以清白子孙才
也则自致辎軿如其不才终为他有尝为书诫其子
崧曰吾家世清廉故常居贫素至于产业之事所未
尝言非直不经营而已薄躬遭逢遂至今日尊官厚
禄可谓备之每念叨窃若斯岂由才致仰藉先代风
范及以福庆故臻此耳古人所谓以清白遗子孙不
亦厚乎又云遗子黄金满籯不如一经详求此言信
非徒语吾虽不敏实有本志庶得遵奉斯义不敢坠
失所以显贵以来将三十载门人故旧亟荐便宜或
使创辟田园或劝兴立邸店又欲舳舻运致亦令货
殖聚敛若此众事皆距而不纳非谓拔葵去织且欲
省息纷纭中年聊于东田间营小园者非在播艺以
要利入正欲穿池种树少寄情赏又以郊际闲旷终
可为宅傥获悬车致事实欲歌哭于斯慧日十住等
既应营婚又须住止吾清明门宅无相容处所以尔
者亦复有以前割西边施宣武寺既失西厢不复方
幅意亦谓此逆旅舍耳何事须华常恨时人谓是我
宅古往今来豪富继踵高门甲第连闼洞房宛其死
矣定是谁室但不能不为培塿之山聚石移果杂以
花卉以娱休沐用托性灵随便架立不在广大惟功
德处小以为好所以内中逼促无复房宇近营东边
儿孙二宅乃藉十住南还之资其中所须尤为不少
既牵挽不至又不可中涂而辍郊间之园遂不办保
货与韦黯乃获百金成就两宅已消其半寻园价所
得何以至此由吾经始历年粗已成立桃李茂密桐
竹成阴塍陌交通渠畎相属华楼迥榭颇有临眺之
美孤峰丛薄不无纠纷之兴渎中并饶菇蒋湖里殊
富芰莲虽云人外城阙密迩韦生欲之亦雅有情趣
追述此事非有吝心盖是笔势所至耳忆谢灵运山
家诗云中为天地物今成鄙夫有吾此园有之二十
载矣今为天地物物之与我相校几何哉此吾所余
今以分汝营小田舍亲累既多理亦须此且释氏之
教以财物谓之外命儒典亦称何以聚人曰财况汝
曹常情安得忘此闻汝所买姑孰田地甚为舄卤弥
复何安所以如此非物竞故也虽事异寝丘聊可髣
囗孔子曰居家理治可移于官既已营之宜使成立
进退两亡更贻耻笑若有所收获汝可自分赡内外
大小宜令得所非吾所知又复应沾之诸女耳汝既
居长故有此及凡为人长殊复不易当使中外谐辑
人无间言先物后己然后可贵老生云后其身而身
先若能尔者更招巨利汝当自勖见贤思齐不宜忽
略以弃日也弃日乃是弃身身名美恶岂不大哉可
不慎欤今之所敕略言此意正谓为家已来不事资
产既立墅舍以乖旧业陈其始末无愧怀抱兼吾年
时朽暮心力稍殚牵课奉公略不克举其中余暇裁
可自休或复冬日之阳夏日之阴良辰美景文案闲
隙负杖蹑屩逍遥陋馆临池观鱼披林听鸟浊酒一
杯弹琴一曲求数刻之暂乐庶居常以待终不宜复
劳家间细务汝交关既定此书又行凡所资须付给
如别自兹以后吾不复言及田事汝亦勿复与吾言
之假使尧水汤旱吾岂知如何若其满庾盈箱尔之
幸遇如斯之事并无俟令吾知也记云夫孝者善继
人之志善述人之事今且望汝全吾此志则无所恨
矣
周舍传舍字升逸父颙齐中书侍郎有名于时舍幼
聪颖颙异之临卒谓曰汝不患不富贵但当持之以
道德
王规传规子褒字子汉大宝二年迁左仆射三年江
陵陷入于周褒着幼训以诫诸子其一章云陶士行
曰昔大禹不吝尺璧而重寸阴文士何不诵书武士
何不马射若乃元冬修夜朱明永日肃其居处崇其
墙仞门无糅杂坐阙号呶以之求学则仲尼之门人
也以之为文则贾生之升堂也古者盘盂有铭几杖
有诫进退循焉俯仰观焉文王之诗曰靡不有初鲜
克有终立身行道终始若一造次必于是君子之言
欤儒家则尊卑等差吉凶降杀君南面而臣北面天
地之义也鼎俎奇而豆偶阴阳之义也道家则堕
支体黜聪明弃义绝仁离形去智释氏之义见苦断
习证灭循道明因辨果偶凡成圣虽为教等差而义
归汲引吾始乎幼学及于知命既崇周孔之教兼循
老释之谈江左以来斯业不坠汝能修之吾之志也
羊侃传侃祖规宋辟祭酒从事大中正会薛安都举
彭城降规由是陷魏魏授卫将军营州刺史父祉魏
侍中金紫光禄大夫侃少而瑰伟魏正光中以功领
太山太守进爵巨平侯初其父每有南归之志常谓
诸子曰人生安可久淹异域汝等可归奉东朝侃至
是将举河济以成先志兖州刺史羊敦侃从兄也密
知之据州拒侃侃乃率精兵三万袭之弗克魏人围
侃十余重侃乃夜溃围而出且战且行一日一夜乃
出魏境侃以大通三年至京师诏授徐州刺史并其
兄默及三弟忱给元皆拜为刺史
阮孝绪传孝绪字士宗年十五冠而见其父彦之诫
曰三加弥尊人伦之始宜思自勖以庇尔躬
陈书姚察传察所撰梁陈史未毕临亡之时仍以体
例诫约子思廉博访撰续思廉泣涕奉行
魏书清河王绍传绍凶很险悖不遵教训好轻游里
巷劫剥行人斫射犬豕以为戏乐太祖尝怒之倒悬
井中垂死乃出太祖尝以义方责之遂与不协
刁雍传雍性宽柔又泛施爱士恬静寡欲笃信佛道
着教诫二十余篇以训导子孙
房法寿传法寿族子景伯次弟景先字光胄幼孤贫
无资从师其母自授毛诗曲礼年十二昼则樵苏夜
诵经史自是精勤遂大通赡
长孙道生传道生廉约身为三司而衣不华饰食不
兼味一熊皮鄣泥数十年不易时人比之晏婴第宅
卑陋出镇后其子弟颇更修缮起堂庑道生还叹曰
昔霍去病以匈奴未灭无用家为今强寇尚游魂漠
北吾岂可安坐华美也乃切责子弟令毁宅其恭慎
如此
李皓传皓死子歆统任号年嘉兴歆闻蒙逊南伐乞
伏乃起兵攻张掖其母尹氏谓歆曰汝新造之国地
狭民希蒙逊骁武汝非其敌吾观其数年以来经谋
规略有兼并之志且天时人事似欲归之度德量力
春秋之义先王遗令深慎兵战保境临民俟时而动
言犹在耳奈何忘之汝必行也非惟败师国亦亡矣
歆不从遂率步骑三万东伐次于都渎涧蒙逊自浩
舋拒歆战于怀城为蒙逊所败左右劝歆还酒泉歆
曰吾违太后明敕远取败辱不杀此寇复何面目见
吾母也勒众复战败于蓼泉为蒙逊所杀
裴叔业传植字文远叔业兄叔宝子也植母夏侯道
迁之姊也性甚刚峻于诸子皆如严君长成之后非
衣幍不见小有罪过必束带伏阁经五三日乃引见
之督以严训惟少子衍得以常服见之
巨鹿魏溥妻传溥妻常山房氏女也年十六溥卒子
缉生未十旬鞠育于后房之内训导有母仪法度缉
所交游有名胜者则身具酒饭有不及己者辄屏卧
不餐须其悔谢乃食善诱严训类皆如是
宋隐传隐字处默介休人也临终谓其子侄等曰苟
能入顺父兄出悌乡党仕郡幸而至功曹史以忠清
奉之则足矣不劳远诣台阁恐汝不能富贵而徒延
门户之累耳若忘吾言是为无若父也使鬼而有知
吾不归食矣
高崇传崇子谦之字道让妻中山张氏明识妇人也
教劝诸子从师受业常诫之曰自我为汝家妇未见
汝父一日不读书汝等各宜修勤勿替先业
安同传同长子屈太宗时典太仓事盗官粳米数石
欲以养亲同大怒奏求戮屈自劾不能训子请罪太
宗嘉而恕之遂诏长给同粳米其公清奉法皆此类
也同在官明察长于校练家法修整为世所称
崔亮传亮从父弟光韶以世道屯邅朝廷屡变闭门
却埽吉凶断绝诫子孙曰吾自谓立身无囗古烈但
以禄命有限无容希世取进在官以来不冒一级官
虽不达经为九卿且吾平生素业足以遗汝官阀亦
何足言也吾既运薄便经三娶而汝之兄弟各不同
生合葬非古吾百年之后不须合也然赠谥之及出
自君恩岂容子孙自求之也勿须求赠若违吾志如
有神灵不享汝祀吾兄弟自幼及老衣服饮食未尝
一片不同至于儿女官婚荣利之事未尝不先以推
弟弟顷横祸权作松榇亦可为吾作松棺使吾见之
范绍传绍字始孙敦煌龙勒人少而聪敏年十二父
命就学师事崔光以父忧废业母又诫之曰汝父卒
日令汝远就崔生希有成立今已过期宜遵成命绍
还赴学
杨播传播弟椿历司徒进位太保乞归临行诫子孙
曰我家入魏之始即为上客给田宅赐奴婢马牛羊
遂成富室自尔至今二十年二千石方伯不绝禄恤
甚多至于亲姻知故吉凶之际必厚加赠襚来往宾
寮必以酒肉饮食是故亲姻朋友无憾焉国家初丈
夫好服彩色吾虽不记上谷翁时事然记清河翁时
服饰恒见翁着布衣韦带常约敕诸父曰汝等后世
脱若富贵于今日者慎勿积金一斤彩帛百匹已上
用为富也又不听治生求利又不听与势家作婚姻
至吾兄弟不能遵奉今汝等服乘以渐华好吾是以
知恭俭之德渐不如上世也又吾兄弟若在家必同
盘而食若有近行不至必待其还亦有过中不食忍
饥相待吾兄弟八人今存者有三是故不忍别食也
又愿毕吾兄弟世不异居异财汝等眼见非为虚假
如闻汝等兄弟时有别斋独食者此又不如吾等一
世也吾今日不为贫贱然居住舍宅不作壮丽华饰
者正虑汝等后世不贤不能保守之方为势家所夺
北都时朝法严急太和初吾兄弟三人并居内职兄
在高祖左右吾与津在文明太后左右于时口敕责
诸内官十日仰密得一事不列便大瞋嫌诸人多有
依敕密列者亦有太后高祖中间传言构间者吾兄
弟自相诫曰今忝二圣近臣母子间甚难宜深慎之
又列人事亦何容易纵被瞋责慎勿轻言十余年中
不尝言一人罪过当时大被嫌责答曰臣等非不闻
人言正恐不审仰误圣听是以不敢言于后终以不
言蒙赏及二圣闲言语终不敢辄尔传通太和二十
一年吾从济州来朝在清徽堂豫燕高祖谓诸王诸
贵曰北京之日太后严明吾每得杖左右因此有是
非言语和朕母子者惟杨椿兄弟遂举赐四兄及我
酒汝等脱若万一蒙时主知遇宜深慎言语不可轻
论人恶也吾自惟文武才艺门望姻援不胜他人一
旦位登侍中尚书四历九卿十为刺史光禄大夫仪
同开府司徒太保津今复为司空者正由忠贞小心
谨慎口不尝论人过无贵无贱待之以礼以是故至
此耳闻汝等学时俗人乃有坐而待客者有驱驰势
门者有轻论人恶者及见贵胜则敬重之见贫贱则
慢易之此人行之大失立身之大病也汝家仕皇魏
以来高祖以下乃有七郡太守三十二州刺史内外
显职时流少比汝等若能存礼节不为奢淫骄慢假
不胜人足免尤诮足成名家吾今年始七十五自惟
气力尚堪朝觐天子所以孜孜求退者正欲使汝等
知天下满足之义为一门法耳非是苟求千载之名
也汝等能记吾言百年之后终无恨矣
陆俟传俟子彰字明远教训六子雅有法度
源贺传贺自署河西王秃发囗檀之子也太和元年
二月疾笃遗令敕诸子曰吾顷以老患辞事不悟天
慈降恩爵逮于汝汝其毋傲吝毋荒怠毋奢越毋嫉
妒疑思问言思审行思恭服思度遏恶扬善亲贤远
佞目观必真耳属必正诚勤以事君清约以行己吾
终之后所葬时服单椟足申孝心刍灵明器一无用
也
北齐书魏收传收字伯起行齐州刺史以子侄少年
申以戒厉着枕中篇其词曰吾曾览管子之书其言
曰任之重者莫如身途之畏者莫如口期之远者莫
如年以重任行畏途至远期惟君子为能及矣追而
味之喟然长息若夫岳立为重有潜戴而不倾山藏
称固亦趋负而弗停吕梁独浚能行歌而匪惕焦原
作险或削踵而不惊九陔方集故眇然而迅举五纪
当定想窅乎而上征苟任重也有度则任之而愈固
乘危也有术盖乘之而靡恤彼其远而能通果应之
而可必岂神理之独尔亦人事其如一呜呼处天壤
之间劳死生之地攻之以嗜欲牵之以名利粱肉不
期而共臻珠玉无足而俱致于是乎骄奢仍作危亡
旋至然则上智大贤唯几唯哲或出或处不常其节
其舒也济世成务其卷也声销迹灭玉帛子女椒兰
律吕谄谀无所先称肉度骨膏唇挑舌恶怨莫之前
勋名共山河同久志业与金石比坚斯盖厚栋不挠
游刃砉然逮于厥德不常丧其金璞驰骛人世鼓动
流俗挟汤日而谓寒包囗壑而未足源不清而流浊
表不端而影曲嗟乎胶漆谓坚寒暑甚促反利而成
害化荣而就辱欣戚更来得丧仍续至有身御魑魅
魂沉狴狱讵非足力不强迷在当局孰可谓车戒前
倾人师先觉闻诸君子雅道之士游遨经术厌饫文
史笔有奇锋谈有胜理孝悌之至神明通矣审道而
行量路而止自我及物先人后己情无系于荣悴心
靡滞于愠喜不养望于丘壑不待价于城市言行相
顾慎终犹始有一于斯郁为羽仪恪居展事知无不
为或左或右则髦士攸宜无悔无吝故高而不危异
乎勇进忘退苟得患失射千金之产邀万锺之秩投
烈风之门趋炎火之室载蹶而坠其贻燕或蹲乃丧
其贞吉可不畏欤可不戒欤门有倚祸事不可不密
墙有伏寇言不可以失宜谛其言宜端其行言之不
善行之不正鬼执强梁人囚径廷幽夺其魄明夭其
命不服非法不行非道公鼎为己信私玉非身宝过
缁为绀逾蓝作青持绳视直置水观平时然后取未
若无欲知止知足庶免于辱是以为必察其几举必
慎于微知几虑微斯亡则稀既察且慎福禄攸归昔
蘧瑗识四十九年非颜子几三月不违跬步无已至
于千里覆一篑进及于万仞故云行远自迩登高自
卑可大可久与世推移月满如规后夜则亏槿荣于
枝望暮而萎夫奚益而非损孰有损而不害益不欲
多利不欲大唯居德者畏其甚体真者惧其大道尊
则群谤集任重而众怨会其达也则尼父栖遑其忠
也而周公狼狈无曰人之我狭在我不可而覆无曰
人之我厚在我不可而咎如山之大无不有也如谷
之虚无不受也能刚能柔重可负也能信能顺险可
走也能知能愚期可久也周庙之人三缄其口漏囗
在前攲器留后俾诸来裔传之坐右
张宴之传宴之字熙德幼孤有至性为母郑氏教诲
动依礼典
陆卬传卬字云驹母魏上庸公主初封蓝田高明妇
人也甚有志操卬昆季六人并主所生故邢邵尝谓
人云蓝田生玉固不虚矣主教诸子皆禀义方虽创
巨痛深出于天性然动依礼度亦母氏之训焉
裴让之传让之字士礼年十六丧父殆不胜哀其母
辛氏泣抚之曰弃我灭性得为孝子乎由是自勉辛
氏高明妇则又闲礼度夫丧诸子多幼弱广延师友
或亲自教授内外亲属有吉凶礼制多取则焉
皇甫和传和十一而孤母夏侯氏才明有礼则亲授
以经书及长深沉有雅量尤明礼仪宗亲吉凶多相
谘访
颜氏家训王大司马母魏夫人性甚严王在湓城时
为三千人将年逾四十少不如意犹棰挞之故能成
其勋名
周书泉企传企加开府仪同三司兼尚书右仆射进
爵上洛郡公增邑通前千户企志尚廉慎每除一官
忧见颜色至是频让魏帝手诏不许三年高敖曹率
众围逼州城杜窋为其乡导企拒守旬余矢尽援绝
城乃陷焉企谓敖曹曰泉企力屈志不服也及窦泰
被擒敖曹退走遂执企而东以窋为刺史企临发密
诫子元礼仲遵曰吾生平志愿不过令长耳幸逢圣
运位亚台司今爵禄既隆年齿又暮前途夷险抑亦
可知汝等志业方强堪立功效且忠孝之道不可两
全宜各为身计勿相随寇手但得汝等致力本朝吾
无余恨不得以我在东遂亏臣节也尔其勉之乃挥
涕而诀余无所言闻者莫不愤叹寻卒于邺
于谨传谨字思敬有志谋善于事上名位虽重愈存
谦抑每教训诸子务存静退
隋书牛弘传弘为右光禄大夫帝尝引入内帐对皇
后赐以同席饮食其礼遇亲重如此弘谓其诸子曰
吾受非常之遇荷恩深重汝等子孙宜以诚敬自立
以答恩遇之隆也
贺若囗传囗父敦以武烈知名仕周为金州总管宇
文护忌而害之临刑呼囗谓之曰吾必欲平江南然
此心不果汝当成吾志且吾以舌死汝不可不思因
引锥刺囗舌出血诫以慎口
房彦谦传彦谦早孤居家每子侄定省常为讲说督
勉之亹亹不倦家有旧业资产素殷又前后居官所
得俸禄皆以周恤亲友家无余财车服器用务存素
俭自少及长一言一行未尝涉私虽致屡空怡然自
得尝从容独笑顾谓其子元龄曰人皆因禄富我独
以官贫所遗子孙在于清白耳
赵轨传轨河南雒阳人也转齐州别驾其东邻有桑
葚落其家轨遣人悉拾还其主诫其诸子曰吾非以
此求名意者非机杼之物不愿侵人汝等宜以为诫
库狄士文传士文拜贝州刺史性清苦不受公料家
无余财其子常啖官厨饼士文枷之于狱累日杖之
一百步送还京
张文诩传文诩河东人也父琚教训子侄皆以明经
自达
许智藏传智藏高阳人也祖道幼尝以母疾遂览医
方因而究极世号名医诫其诸子曰为人子者尝膳
视药不知方术岂谓孝乎由是世相传授
蔡王智积传智积高帝弟整子也有五男止教读论
语孝经不令通宾客或问其故智积曰卿非知我者
其意恐诸子才能以取祸也
高颎传颎字昭元以公就第颎国令上颎阴事于是
除名为民初为仆射其母诫之曰汝富贵已极但有
一斫头耳尔宜慎之颎由是常恐祸变及此颎欢然
无恨色以为得免于祸
锺士雄母传母临贺蒋氏女也士雄仕陈为伏波将
军陈主以士雄岭南酋帅虑其反复每质蒋氏于都
下及晋王广平江南以士雄在岭表欲以恩义致之
遣蒋氏归临贺既而同郡虞子茂锺文华等作乱举
兵攻城遣人召士雄士雄将应之蒋氏谓士雄曰我
前在扬都备尝辛苦今逢圣化母子聚集没身不能
上报焉得为逆哉汝若禽兽其心背德忘义者我当
自杀于汝前士雄于是遂止上闻蒋氏甚异之封为
安乐县君
元务光母传母范阳卢氏女也少好读书造次以礼
盛年寡居诸子幼弱家贫不能就学卢氏每亲教授
勖以义方世以此称之
郑善果母传母清河崔氏女也年十三出适郑诚生
善果而诚讨尉迥力战死于阵母年二十而寡父彦
穆欲夺其志母抱善果谓彦穆曰妇人无再见男子
之义且郑君虽死幸有此儿弃儿为不慈背死为无
礼宁当割耳截发以明素心违礼灭慈非敢闻命善
果以父死王事年数岁拜使持节大将军袭爵开封
县公邑一千户开皇初进封武德郡公年十四授沂
州刺史转景州刺史寻为鲁郡太守母性贤明有节
操博涉书史通晓治方每善果出听事母恒坐胡囗
于障后察之闻其剖断合理归则大悦即赐之坐相
对谈笑若行事不允或妄瞋怒母乃还堂蒙被而泣
终日不食善果伏于囗前亦不敢起母方起谓之曰
吾非怒汝乃愧汝家耳吾为汝家妇获奉洒扫如汝
先君忠勤之士也在官清恪未尝问私以身徇国继
之以死吾亦望汝副其此心汝既年少而孤吾寡妇
耳有慈无威使汝不知礼训何可负荷忠臣之业乎
汝自童子承袭茅土位至方伯岂汝身致之耶安可
不思此事而妄加瞋怒心缘骄乐堕于公政内则坠
尔家风或亡失官爵外则亏天子之法以取罪戾吾
死之日亦何面目见汝先人于地下乎母恒自纺织
夜分而寐善果曰儿封侯开国位居三品秩俸幸足
母何自勤如是耶答曰呜呼汝年已长吾谓汝知天
下之理今闻此言汝犹未也至于公事何由济乎今
此秩俸乃是天子报尔先人之徇命也当须散赡六
姻为先君之惠妻子奈何独擅其利以为富贵哉又
丝枲纺织妇人之务上自王后下至大夫士妻各有
所制若堕业者是为骄逸吾虽不知礼其可自败名
乎自初寡便不御脂粉常服大练性又节俭非祭祀
宾客之事酒肉不妄陈于前静室端居未尝辄出门
合内外姻戚有吉凶事但厚加赠遗皆不诣其家非
自手作及庄园禄赐所得虽亲族礼遗悉不许入门
善果历任州郡唯内自出馔于衙中食之公廨所供
皆不许受悉用修治廨宇及分给寮佐善果亦由此
克己号为清吏炀帝遣御史大夫张衡劳之考为天
下最征授光禄卿其母卒后善果为大理卿渐骄恣
清公平允遂不如畴昔焉
唐书太宗皇后长孙氏传太子承干乳媪请增东宫
什器后曰太子患无德与名器何请为
薛播传播早孤伯母林通经史善属文躬授经诸子
及播兄弟故开元天宝间播兄弟七人皆擢进士第
为衣冠光韪
李宝臣传宝臣子惟岳叛弟惟简以家僮票士百余
奉母郑奔京师帝拘于客省及出奉天惟简将赴难
谋于郑郑曰尔父立功河朔位宰相身未尝至京师
尔入朝未识天子不能效忠吾不子汝矣督其行曰
而能死王事吾不朽矣乃斩关出道更七战得及行
在帝见之流涕执其手曰尔有母乃能从朕耶对曰
臣誓以死
孔若思传若思山阴人早孤其母躬训教长以博学
闻
杨收传收字藏之七岁而孤处丧若成人母长孙亲
授经十三善属文所赋辄就贫甚以母奉浮屠法自
幼不食肉母约曰尔得进士第乃可食
柳仲郢传仲郢字谕蒙母韩即囗女也善训子故仲
郢幼嗜学尝和熊胆丸使夜咀咽以助勤
桓彦范传彦范字士则将诛易之等告其母母曰忠
孝不两全义先国家可也
崔元暐传元暐母卢有贤操尝戒元暐曰吾闻姨兄
辛元驭云子姓仕官有言其贫窭不自存此善也若
赀货盈衍恶也吾尝以为确论比见亲表仕者务多
财以奉亲而亲不究所从来必出于禄廪则善如其
不然何异盗乎若今为吏不能忠清无以戴天履地
宜识吾意故元暐所守以清白名
王琚传琚自以立勋至天宝时为旧臣性豪侈李林
甫恨琚恃功使气使罗希奭缢之始琚为中书侍郎
母居洛阳来京师让琚曰尔家上世皆州县职今汝
无攻城野战劳以谄佞取容海内切齿吾恐汝家坟
墓无人复扫除也琚卒不免
赵彦昭传彦昭父武孟少游猎以所获馈其母母泣
曰汝不好书而敖荡吾安望哉不为食武孟感激遂
力学淹该书记
张镒传镒字季权累迁殿中侍御史干元初华原令
卢枞以公事谯责邑人齐令诜令诜宦人也衔之构
枞罪镒按验当免官有司承风以死论镒不直之乃
白其母曰今理枞枞免死而镒坐贬嘿则负官贬则
为太夫人忧敢问所安母曰儿无累于道吾所安也
遂执正其罪枞得流镒贬抚州司户参军
颜真卿传真卿少孤母殷躬加训导既长博学工辞
章
潘孟阳传孟阳为侍郎年未四十其母谓曰以尔之
材而为丞郎使吾忧之
李叔明传叔明子囗以少卿从德宗梁州叔明敕以
死报故囗有功擢禁军将军
刘子元传子元名知几年十二父藏器为授古文尚
书业不进父怒楚督之及闻为诸兄讲春秋左氏冒
往听退辄辨析所疑叹曰书如是儿何怠父奇其意
许授左氏逾年遂通览群史与兄知柔俱以文名
刘元佐传元佐入朝兼泾原四镇北庭兵马副元帅
检校司徒元佐母尚在贤妇人也常月织絁一端示
不忘本常教敕元佐尽臣节见县令走庭中白事退
戒曰长吏恐惧卑甚吾思而父吏于县亦当尔而据
案当之可安乎元佐感悟故待下益加礼
元稹传稹字微之幼孤母郑贤而文亲授书传九岁
工属文元和元年举制科对策第一
李畬母传畬母者失其氏有渊识畬为监察御史得
廪粟量之三斛而赢问于吏曰御史米不概也又问
车庸有几曰御史不偿也母怒敕归余米偿其庸因
切责畬畬乃劾仓官自言状诸御史闻之有囗色
金节妇传金安南贼帅陶齐亮之母也常以忠义诲
齐亮顽不受遂绝之自田而食纺而衣州里矜法焉
大历初诏使两丁侍养本道使四时存问终身
董昌龄母杨氏传杨世居蔡昌龄更事吴少阳至元
济时为吴房令母常密戒曰逆顺成败儿可图之昌
龄未决徙郾城杨复曰逆贼欺天神所不福当速降
无以我累儿为忠臣吾死不慊会王师逼郾城昌龄
乃降宪宗喜即拜郾城令兼监察御史昌龄谢曰母
之训也臣何能帝嗟叹元济囚杨欲杀者屡矣蔡平
而母在陈许节度李逊表之封北平郡太君
穆宁传宁居家严尝撰家令训诸子人一通又戒曰
君子之事亲养志为大吾志直道而已苟枉而道三
牲五鼎非吾养也先是韩休家训子侄至严贞元间
言家法者尚韩穆二门云
柳玭传玭拜御史大夫直清有父风昭宗欲倚以相
中官谮玭烦碎非廊庙器乃止玭尝述家训以戒子
孙曰夫门地高者一事坠先训则异它人虽生可以
苟爵位死不可见祖先地下门高则自骄族盛则人
窥嫉实蓺懿行人未必信纤瑕微累十手争指矣所
以修己不得不至为学不得不坚夫士君子生于世
己无能而望它人用己无善而望它人爱犹农夫卤
莽种之而怨天泽不润虽欲无馁可乎余幼闻先公
仆射言立己以孝弟为基恭默为本畏怯为务俭勤
为法肥家以忍顺保交以简恭广记如不及求名如
傥来囗官则洁己省事而后可以言家法家法备然
后可以言养人直不近祸廉不沽名忧与祸不偕洁
与富不并董生有云吊者在门贺者在闾言忧则恐
惧恐惧则福至又曰贺者在门吊者在闾言受福则
骄奢骄奢则祸至故世族远长与命位丰约不假问
龟蓍星数在处心行事而已昭国里崔山南管子孙
之盛仕族罕比山南曾祖母长孙夫人年高无齿祖
母唐夫人事姑孝每旦栉縰笄拜阶下升堂乳姑长
孙不粒食者数年一日病言无以报吾妇冀子孙皆
得如妇孝然则崔之门安得不大乎东都仁和里裴
尚书宽子孙众盛实为名阀天后时宰相魏元同选
尚书之先为婿未成婚而魏陷罗织狱家徙岭表及
北还女已逾笄其家议无以为衣食资愿下发为尼
有一尼自外至曰女福厚丰必有令匹子孙将遍天
下宜北归家人遂不敢议及荆门则裴赍装以迎矣
今势利之徒舍信誓如反掌则裴之蕃衍乃天之报
施也余旧府高公先君兄弟三人俱居清列非速客
不二羹胾夕食龁卜瓠而已皆保重名于世永宁王
相国涯居位窦氏女归请曰玉工货钗直七十万钱
王曰七十万钱岂于女惜但钗直若此乃妖物也祸
必随之女不敢复言后钗为冯球外郎妻首饰涯曰
为郎吏妻首饰有七十万钱其可久乎冯为贾相国
餗门人贾有奴颇横冯爱贾召奴责之奴泣谢未几
冯晨谒贾贾未出有二青衣赍银罂出曰公恐君寒
奉地黄酒三杯冯悦尽举之俄病渴且咽因暴卒贾
为叹息出涕卒不知其由明年王贾皆遘祸噫王以
珍玩为物之妖信知言矣而不知恩权隆赫之妖甚
于物邪冯以卑位贪货不能正其家忠于所事不能
保其身不足言矣贾之奴害客于墙庑间而不知欲
始终富贵其得乎舒相国元舆与李繁有隙为御史
鞫谯狱穷致繁罪后舒亦及祸今世人盛言宿业报
应曾不思视履考祥事欤夫名门右族莫不由祖考
忠孝勤俭以成立之莫不由子孙顽率奢傲以覆坠
之成立之难如升天覆坠之易如燎毛余家本以学
识礼法称于士林比见诸家于吉凶礼制有疑者多
取正焉丧乱以来门祚衰落基构之重属于后生夫
行道之人德行文学为根株正直刚毅为柯叶有根
无叶或可俟时有叶无根膏雨所不能活也至于孝
慈友悌忠信笃行乃食之酰酱可一日无哉其大概
如此
房元龄传元龄尝恐诸子骄侈席势陵人乃集古今
家诫书为屏风令各取一具曰留意于此足以保躬
矣汉袁氏累叶忠节吾心所尚尔宜师之
姚崇传崇析赀产令诸子各有定分治令曰比见达
官之裔多贫困至铢尺是竞无论曲直均受嗤诋田
宅水硙既共有之至相推倚以顿废陆贾石苞古达
者也亦先有定分以绝后争昔杨震赵明卢植张奂
咸以薄葬知真识去身贵速朽耳夫厚葬之家流于
俗以奢靡为孝令死者戮尸暴骸可不痛哉死者无
知自同粪土岂烦奢葬使其有知神不在柩何用破
赀徇侈乎吾亡敛以常服四时衣各一称性不喜冠
衣毋以入墓紫衣玉带足便于体今之佛经罗什所
译姚兴与之对囗而兴命不延国亦随灭梁武帝身
为寺奴齐胡太后以六宫入道皆亡国殄家近孝和
皇帝发使赎生太平公主武三思等度人造寺身婴
夷戮为天下笑五帝之时父不丧子兄不哭弟致仁
寿无凶短也下逮三王国祚延久其臣则彭祖老聃
皆得长龄此时无佛岂抄经铸像力邪缘死丧造经
像以为追福夫死者生之常古所不免彼经与像何
所施为儿曹慎不得为此
李晟传晟治家以严子侄非晨昏不辄见所与言未
尝及公事正岁崔氏女归宁让曰尔有家而姑在堂
妇当治酒食且以待宾客即却之不得进达礼敦教
类若此
杨恭仁传恭仁隋观王雄子也仁寿中累迁甘州刺
史临事不苛细侥人安之文帝谓雄曰匪特朕得人
乃卿善教子矣
韦表微传表微字子明羁丱能属文母训谕稍厉辄
不敢食以是未尝让责
锺传传传少射猎醉遇虎与斗虎搏其肩传亦持虎
不置会人斩虎然后免既贵悔之戒诸子曰士处世
尚智与谋勿效吾暴虎也乃画搏虎状以示子孙
元结传结父延祖不仕安禄山反召结戒曰而曹逢
世多故不得自安山林勉树名节毋近羞辱云
杨凭传凭字虚受少孤其母训导有方长善文辞与
弟凝凌皆有名大历中踵擢进士第时号三杨
符令奇传令奇沂州临沂人初为卢龙军裨将会幽
州乱挈子璘奔昭义节度使薛嵩署为军副嵩卒田
承嗣盗其地引令奇为右职田悦拒命马燧败之洹
水令奇密语璘曰吾阅世事多矣自安史干纪无囗
类吾观田氏覆亡无时安用苟旦夕系缧京师宗族
屠地汝能委质朝廷为唐忠臣吾亦名扬后世矣璘
泣曰悦忍人也近祸可畏答曰今王师四合吾属俎
中醢儿今行吾死不朽不行吾亦死尸迭逆地云何
璘俯泣不能对初悦与李纳会濮阳因乞师纳分麾
下随之至是纳兵归齐使璘以三百骑护送璘与父
啮臂别乃以众降燧璘之出与三子同降悦怒引令
奇切让令奇骂曰尔忘义背主旦夕死吾教子以顺
杀身庸何悔钧死愈尔远矣悦怒奋而起令奇临刑
色不变年七十九夷其家燧署璘为军副诏拜特进
封义阳郡王既闻父见害号绝泣血燧表其冤加检
校左散骑常侍赐晋阳第一区祁田五十顷赠令奇
户部尚书璘字元亮璘之降母匿里中独免及悦死
诏迎于魏赐宴别殿
朱敬则传敬则兄仁轨字德容隐居养亲尝诲子弟
曰终身让路不枉百步终身让畔不失一段有赤乌
白鹊栖所居树
欧阳询传询初仿王羲之书后险劲过之因自名其
体尺牍所传人以为法高丽常遣使求之子通早孤
母徐教以父书惧其堕常遗钱使市父遗迹通乃刻
意临仿以求售数年书亚于询父子齐名号大小欧
阳体
潘好礼传好礼为豫州刺史子请举明经好礼曰经
不明不可妄进乃自试之不能通怒笞之械而徇于
门
舒王元名传元名子豫章王亶治江州有美政高宗
以元名善训子手诏褒善
诸公主传顺宗女汉阳公主名畅下嫁郭鏦尝诲诸
女曰先姑有言吾与若皆帝子骄盈贵侈可戒不可
恃
王友贞传友贞素好学训诲子弟如严君
王廷凑传镕年十岁军中推为留后镕母何有妇德
训镕严至母亡镕始黩货财姬侍千人仪服僭上
仆固怀恩传怀恩铁勒部人叛遣子玚攻榆次未拔
追兵于祁责其缓鞭之众怒是夕偏将焦晖白玉等
斩其首献阙下怀恩闻以告母母曰我戒汝勿反国
家训汝不浅今众变祸且及我奈何怀恩再拜出母
提刀逐之曰吾为国杀此贼取其心以谢军中怀恩
走乃与步曲三百北渡河走灵武稍稍引亡命军复
振帝念旧勋不加罪诏辇其母归京师厚恤之以寿
终
李景让传景让字后己母郑治家严身训敕诸子始
贫乏时治墙得积钱僮婢奔告母曰士不勤而禄犹
灾其身况无妄而得我何取亟使闭坎景让自右散
骑常侍出为浙西观察使母问行日景让率然对有
日郑曰如是吾方有事未及行盖怒其不尝告也且
曰己贵何庸母行景让重请罪乃赦故虽老犹加棰
敕已起欣欣如初尝怒牙将杖杀之军且谋变母欲
息众欢召景让廷责曰尔镇抚方面而轻用刑一夫
不宁岂特上负天子亦使百岁母衔羞泉下何面目
见先大人乎将鞭其背吏大将再拜请不许皆泣谢
乃罢一军遂定景让家行修治闺门惟谨
张知謇传知謇敏且亮每敕子孙经不明不得举
郁林王恪传恪子琨琨子祎少有志尚教子有法度
故峘峄岘皆显
张弘靖传弘靖戒子弟曰今天下无事汝辈徒挽两
石弓不如识一丁字
阎立本传太宗与侍臣泛舟春苑池见异鸟容与波
上悦之诏坐者赋诗而召立本侔状阁外传呼画师
阎立本是时已为主爵郎中俯伏池左研吮丹粉望
坐者羞怅流汗归戒其子曰吾少读书文辞不减侪
辈今独以画见召与囗役等若曹慎无习也
傅奕传奕相州邺人遗言戒子六经名教言若可习
也妖胡之法慎勿为
幽闲鼓吹潘炎字孟阳初为户部侍郎夫人忧惕谓
曰以尔人材而在丞郎之位吾惧祸之必至也户部
解喻再三乃曰不然试会尔同列吾观之因遍招深
熟者客至夫人垂帘视之既罢会喜曰皆尔之俦也
不足忧矣末坐惨绿少年何人也答曰补阙杜黄裳
夫人曰此人全别必是有名卿相
清波杂志唐李景逊为浙西观察使母郑早寡家贫
子幼居东都因古墙坏得钱盈船郑乃炷香祝之曰
吾闻无劳而获者身之灾也天必以先君余庆矜其
贫而赐之则愿诸孤他日学问有成乃其志也此不
敢取命掩而筑之
按此条与唐书李景让传
互有详略异同因并载焉
酉阳杂俎韦陟家法整肃其子允课习经史日加诲
励夜分犹使人视之若允习读不辍旦夕问安颜色
必悦若稍怠惰即遽使人止之令立于堂下或弥旬
不与语陟虽家僮数千人应门宾客必遣允为之寒
暑未尝辍也颇为当时称之
大唐新语江淮俗尚商贾不事农桑及李袭誉为扬
州引决雷陂水又筑句城塘以灌溉田八百余顷袭
誉性严整在职庄肃素好读书手不释卷居家以俭
约称捐所得俸禄散给宗亲余赀写书数万卷每谓
子孙曰吾不好财货以至贫乏京城有赐田一十顷
耕之可以充食河南有桑千树事之可以充衣所写
得书可以求官吾殁之后尔曹勤此三事可以无求
于人时论尤善之
小学善行篇唐河东节度使柳公绰在公卿间最名
有家法中门东有小斋自非朝谒之日每平旦辄出
至小斋诸子仲郢皆束带晨省于中门之北公绰决
私事接宾客与弟公权及群弟再会食自旦至暮不
离小斋烛至则命一人子弟执经史躬读一过讫乃
讲议居官治家之法或论文或听琴至人定钟然后
归寝
因话录崔吏部枢夫人太尉西平王女也西平生日
中堂大宴方食有小婢附崔氏妇耳语久之崔氏妇
颔之而去有顷复至王问曰何事女对曰大家昨夜
不安适使人往候王掷筋怒曰我不幸有此女大奇
事汝为人妇岂有阿家体候不安不检校汤药而与
父作生日吾有此女何用作生日为遽遣檐子归身
亦续至崔氏家问疾且拜谢教训子女不至姻族闻
之无不愧叹故李夫人妇德克备治家整肃贵贱皆
不许时世妆梳勋臣之家特数西平礼法
柳元公善张尚书正甫元公之子仲郢尝遇张于途
去盖下马而拜张止之不获他日张言于元公曰寿
郎相逢其谦太过元公作色不应久之张起去元公
谓客曰张正甫与公绰往还欲使儿于街中骑马冲
公绰耶此人亦不足与语张闻之拜谢
册府元龟韩叔丰华州节度使建之父干宁末建逼
昭宗杀李筠教近卫诸军害其八王册德王为皇太
子及李塘奔入凤翔兼领同州乃修南庄起楼观欲
为南内行废立之事叔丰见其跋扈谓建曰汝陈许
一白丁乘时危乱位至方牧不能感君父之恩欲以
同华两州百里之地行其废立覆族在旦暮矣吾不
如先自裁免为尔所累由是建稍稍而沮其志
五代史牛存节传存节字赞正为人木强忠愤病革
语其子知业曰忠孝吾子也不及其他
石昂传监军杨彦朗知留后昂上谒赞者以彦朗讳
石更其姓曰右昂昂即趋出解官还家语其子曰吾
本不欲仕乱世果为刑人所辱子孙其以我为戒
李周传周字通理父矩遭世乱不仕尝谓周曰邯郸
用武之地今世道未平汝当从军旅以兴吾门周年
十六为内丘捕贼将以勇闻
符存审传存审字德详临终戒其子曰吾少提一剑
去乡里四十年间取将相然履锋冒刃出死入生而
得至此也因出其平生身所中矢镞百余而示之曰
尔其勉哉
刘赞传赞魏州人也父玭为县令赞始就学衣以青
布衫襦每食则玭自肉食而别以蔬食食赞于囗下
谓之曰肉食君之禄也尔欲之则勤学问以干禄吾
肉非尔之食也由是赞益力学
南唐书姚景传景拜清淮军节度使诸子为牙将景
登城见其长子导从甚盛过市市人皆废业避路景
召其子而杖之
颜诩传诩子侄二十余人皆服儒业闻有与宾客戏
者未尝面责手写韦昭博奕论署于屋壁使之自愧
严续传续字兴宗自以少贵倦学命群从子弟皆砺
以儒业诸子及孙举进士者十余人
册府元龟钱宽为杭越节度使镠之父镠常于临安
故里兴造第舍穷极壮丽岁时游于里中车从雄盛
万夫罗列宽每闻镠至窜避之镠即徒访宽请言其
故宽曰吾家世田渔为事未尝有贵达如此尔为十
三州上将三面受敌与人争利吾所以不忍见汝矣
镠即泣谢之
晋汉高筠在常山尝戒其子曰吾游历多矣观风俗
淳厚以经术相尚罕得如此地者教子训孙可为终
焉之计因负郭凿荒为田种树成圃凡议婚嫁必接
士人竟葬于常山从其欲也汉筠官至左骁卫大将
军内客省使
汉张瓘同州车渡村人故太原监军使承业之犹子
也承业佐后唐武皇庄宗有功甚见委遇瓘闻之与
昆弟五人自故里奔于太原庄宗皆任用之瓘天佑
十三年补麟州刺史承业治家严毅小过无所容恕
一侄为磁州副使以其杀河西卖羊客承业立捕斩
之尝诫瓘等曰如车渡村百姓刘开道下贼惯作非
为今须改行若故态不除死无日矣故瓘所至不敢
诛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