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你有伤哎,不能走太远噢。半途遇到你爹一行,我不负责给你打掩护噢。”虽然还是咬得比较紧,但口气已经松了许多。
“不管他。我都不碍事,你就放心好了。我们出府。你说要送我一样东西的。现在,我跟你去。”
“啊?现在?”书呆晕菜。不是她不愿意,而是她一向没什么方向感,有点弄不清楚究竟应该往那边走。若田野是个正常人还好,就随便走走呗,大不了走点冤枉路,可情况偏偏不是这样的。
“你反悔?”田野紧张中。
“不是啊。只是我记不得路。等我踩好点再去?”
“踩什么点?去偷东西的么?你报上店名,我带你去就是。”他对这个临淄城可是透瓜的熟着呢。
“也对噢。”书呆用空着的那只手拍拍自己的脑袋。好像一拍就灵光似的。可这个在旁人眼中却动作却极为不雅。
田野没想到,书呆还有这么“粗鲁”的一面。幸好,她只是拍自己,更显得可爱有趣。伸过手,轻轻弹开那只死命拍脑门的手,带笑的说,“别拍了,再拍真要坏掉了。”
无语。书呆怒视他一眼。干吗嘛。这是鄙人生平少有的小动作哎,也要剥夺。
“我有没拍你!”
“晾你也没那个胆!”他其实在想,小溪的手触到他的脸庞应该是很幸福的事情吧。谁知——
“这次算被你说中了。不过你别得意,我不是不敢,只是,我从不对旁人施暴的哦!”
两人就这样,逗逗乐乐,开开玩笑,嘻嘻哈哈,不知不觉一路走到大街上。
书呆好像记得那个店铺的大致模样。田野果然只凭个大概的叙说就找到了那天她当掉首饰的地方。
当初的钱虽被偷,契约倒还在。
意见田大将军亲自来,老板哼都没哼一声,就将那叫什么的首饰给捧了出来。
书呆看到,不禁泪水盈眶。她想到刚来的那日举目无亲,想到这件首饰换来的钱全部被盗,害她吃霸王餐,做杂役,也正是如此,才有后来被田开舒带回去的一系列事情,包括现在能遇到身边的知己,田野。
什么都不用说,田野看到那见女子束发所用的饰物时,便一下明白了。
这是一支凤凰造型的绿松石笄,一面雕刻着山川河流,而另一面,没有按通常的客上花鸟虫鱼或草木形状,而是一排金文——这是书呆的死穴,而田野一眼便认出,这一排小字的说明:这是专为佶语汀及笄之年时特地打造的一枚饰物。而其用料尊贵非常物能及。
因为,按照等级,诸侯、王后、夫人用玉制笄,大夫与其妻用象牙,而一般平民夫妻只能用骨制的。而这件绿松石笄则是在整个殷商时期才出现过两件,后人便不知其下落。现在,能出现在佶国,田野有一丝沉吟。
一处僻静的雅座内。
“这便是我来时的唯一随身饰品了。”轻抚着发笄上缀着的润滑的圆玉,书呆缓缓说道。
“所以,你要告诉我——”
“我本是女娇娥。”书呆要自己说出来。一下子把小豆子的台词给说出来了。自己都觉得是在唱戏,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
“臣田野拜见公主!”听完,田野立刻躬身要做一长揖。好在这时不是用跪的。
“别,别弄着伤处!”书呆赶紧上前扶他。
这一刻,却是极为安静的。
这便是真相。是田野等了许久,要听书呆自己说出口的真相。可结果,并没有原先想象的欣喜。告诉又怎样,还不是一样的结果。他突然怀疑自己一直在等待的究竟是什么。
佶国公主,这个身份昭示着什么,田野再清楚不过了。
所有的欣喜也仅是在书呆扶住他,还表现出关切时的瞬间片刻而已。
他一直都在自欺欺人不是么?
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