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要以实相告,在下只是见得公子比那人更胜一筹,却未摘得如此雅号,方才有感而发的。再美的人,到您跟前,也不过是个丑人儿了。”要美人儿你自个美去!
“但你是故意的!”
“那又怎样!”她身份卑微气势不弱。
“为什么?”
“有必要告诉您吗?”她打起了太极。
“有趣,有趣。”
孟奚觉得跟他说话实在困难,便不再答话。
白衣公子并不理会,只是一步步走近,像是要把她看透似的。孟奚皱着眉,逐步后退,心中觉得面前的人有一种压迫感,她的心开始狂跳起来,揪着衣襟强作镇定的后退,一脚踏出了门槛。
“孟奚,”看到书呆在门口,黄掌柜不知厅里有人,大叫一声。“你个不知好歹的东西究竟施了什么妖术,还是把盐巴偷出去卖了,找了一堆什么白花花的东西冒充?”
“黄——”她头一偏,看到那个肥肥的身形正笨重的冲过来。本来还觉得有人解围,高兴了一下。不料,却指责她偷盐或使了妖术,她一下子觉得备受屈辱。一股怒气油然而生。她一字一句坚定地说,“我-没-做-坏-事!”
“你,我叫你最硬。”‘黄世仁’听不到任何他想要的答案,貌似要来硬的了。
孟奚对气势汹汹的‘黄世仁’睥睨而视。一点没有要回避的意思。
“住手,”伴着一声严厉的呵斥,白衣公子突然出现在‘黄世仁’面前,而后者刚挥到半空中的巴掌顿时停住了。那样子看起来就像是少先队员行队礼,滑稽中更显丑陋。
“田,田公,公子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咳咳,还请公子…”,‘黄世仁’愣了一会便开始满脸堆笑,结结巴巴有些迟钝。他刚才听到厨房里动静不小,便跑去看,自然没有看到今儿来了什么客人,而孟奚奇怪的是,即使顾客是衣食父母,他也用不着卑躬屈膝成这样,那这位白衣公子,噢,田公子定不是个简单人物了。
“何事让黄掌柜慌乱至此?”白衣公子扬着调不悦的问。
“呃,”‘黄世仁’大概说了一下盐巴变化的事情。虽然月厨子说是咸的,味道也好,但他不敢相信,万一这新“盐”有个什么问题,来吃饭的人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那他就等着关门大吉大牢里呆着吧。而他没说的是,他开始以为孟奚是个软柿子,最近却发现她做的事情都不一般,看起来到像是有主意有见识的人,因此担心自己对她的苛刻会遭来报复。也许她就对盐巴作了什么手脚。
“哦,那你究竟做了些什么?”白衣公子似乎有兴趣了,转向孟奚。
有必要解释吗?你们能明白吗?孟奚最痛恨的就是被人冤枉,而面对对方的粗鄙无知她从来都不作解释。对方越是咄咄逼人,她就越沉默,并从心底里鄙视对方。从前这样,现在依旧。她只作无声的抵抗。
她突然觉得好委屈。不管她怎么尽心尽力,原来人情是这么淡漠的。他们根本什么都不懂,她如何跟他们解释重结晶的道理,如何让他们明白这盐更加有利于人的健康,口感也好,原来的盐虽然量大,却含很多杂质?想昨天一宿,没有滤纸,她就用洗净的布当滤纸使。原以为最近最近”黄世仁”对她好些了,觉得他也没那么恶毒了,谁知,在他眼里自己始终不过是一个赚钱的工具而已。她不禁忿忿然。
“嗯?”他俯下身来,凑近她,想要探清她脸上的每个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