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天光也不过是刚刚方亮。
寂静的院落中本应没有多少人,可是此时在面北的一排瓦房前却是站满了指指点点的人,看那衣着,再看那大敞的院门,便可知其中不乏一些闻讯赶来看热闹的寻常百姓。
等到方柔儿梳洗整理完毕,福这丫鬟的手走出来的时候,那外面早就纷纷扬扬都是人头了。
方柔儿眸中一闪而过一抹得意之色,转瞬便脸色苍白,眸色惶恐地尖声叫道。
“这是怎么回事,快扶本王妃过去看看,那不是芊桦妹妹的房间吗,可是妹妹出了什么事不成?”
丫鬟手被掐的一痛,却是也不敢声张,只得慌忙扶着方柔儿快步走向那围的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
有那耳朵尖的听到睿王妃来了,便慌忙回头看去,也有几个机灵的便赶紧地让出路来,自然睿王府的下人也纷纷给睿王妃行礼。
睿王妃此时面色苍白,眸色焦急,哪里还顾得上这些,只是扶着丫鬟的手,脚步都有些踉踉跄跄的,看那样子似乎下一刻便要晕倒了一般。
人群中顿时炸开了。
“我道是谁敢再佛祖面前行那腌臜污秽之事,原来是那位啊?”
“你卖什么关子,你说的到底是谁啊?”
“哼,还能有谁,我南越开国至今,此等无耻下贱的**荡妇除了定安将军府的那位,还能有谁。”
“你说的是她啊,不是都说定安将军府只有一位嫡小姐,而那位嫡小姐又是自小便有恶疾,后来嫁了睿王爷的吗?”
“可不就是这位吗,大婚前三日便于人**,当日可是也在这佛祖面前,似这等不要脸的无耻下贱之人就应该烧死。”
“对,烧死她,烧死她。”
人群中不知何时有人起了头,竟然都嚷嚷了起来,睿王府众人自然脸色都不怎么好看,懊恼之余羞愧地恨不得脚下能有个洞钻进去。
已经走到紧闭的房门外的方柔儿脸上闪过一抹阴谋得逞的笑意,没错,那人群中起哄的几个百姓都是早已被她收买好的,她就是要风芊桦死无葬身之地。
她倒是要看看这次激起了民愤,还有何人能护的了那个病秧子。
“妹妹,妹妹,快开门,你可在里面。”
只是兰儿那个死丫头跑到哪里去了,按照设计好的,兰儿早便应该一脸慌张地跑到刚刚从房内走出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的她面前,一头跪下。
然后支支吾吾地说上那么一句,“三夫人,她”
可是如今围观的人太多,左右也无法看到那丫头,可不是跑到哪里偷懒去了吧,方柔儿心里烦躁的想。
啪啪,门是虚掩着的,这自然就可以解释为何会被人发现了,方柔儿不过拍了两下,门便呼啦一声打开了,而当方柔儿看到里面的景象时,顿时一张粉面也不由地涨红了,慌忙掩帕倒退了两步。
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说……
方柔儿的面色神情太过古怪,而周围的人群顿时也都伸长了脖子向里望去,这一看,顿时便不由地都是倒吸一口气。
好重的口味啊,女子纷纷掩面暗啐一口,真是太不要脸了,男子则是纷纷瞪圆了眼眸。
只见房内一片狼藉,满地的衣衫凌乱,四男一女交缠在一起,却是都一动不动,似是还在沉睡未醒。
正在方柔儿眸色变幻不定,犹豫着是要遮丑还是该按原计划继续下去之时,一道痞痞的带着一丝慵懒的声音从人群外倏然响起。
“这是上演的哪一出,本殿下听闻睿王府这院里有好戏看,爷说这三皇弟这府上还真是热闹啊,不出半月便上演了两出,可不要落了俗套再来上那么一出私通捉奸的戏才好。”
似是讥嘲的声音,偏偏带着调侃的调调。睿王府的众人脸色顿时都有些难看,方柔儿一张脸更是羞红地险些滴出血来,瞬继眼波一个流转,脸色又是一阵苍白,紧咬唇畔,心里隐隐有股不安的感觉。
她设计今日之事,可没有将这位算计在内,可是怎么就招惹了这位煞星来了。
众人纷纷跪下行礼,来人只见一袭妖艳的红色锦袍,白缎皂靴,容貌俊美的雌雄难辨,眉眼间虽然带着笑意,却是隐见暴戾之色,唇角一抹痞痞的笑意,带着一众随从徐徐走来。
人群自觉地便分开了一条道,而那房门又已四开八敞的,自然里面的风景也尽收一行人的眼底。
“哈哈,果然是不虚此行啊,三皇弟府上果然是热闹,想不到竟有好此口的,来人啊,还不去将那几位给本殿下唤醒了。”
“嗯?”
太子殿下身旁的两名贴身侍卫刚应了声,便听到身后传来一声低呼声,因此时院内寂静,那道声音倒是清晰可闻。
“妾身见过太子殿下。”
清冷的声音带着女子特有的沙哑,只是当睿王府的人看到那张熟悉的面孔时都不由地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