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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最辛苦的两个人

有的时候画面需要切换到另一个镜头,正如切换台上的1和2,2过了还得切回一,不然画面就不够丰富,不够有情绪。回过头来看一下关韵在来到日本之前情况,或许我们的思维就更能晋升一个层次了。

半卷湘帘半掩门,碾冰为土玉为盆。偷来梨蕊三分白,借得梅花一缕魂。月窟仙人缝缟袂,秋闺怨女拭涕痕。娇羞默默同谁诉?倦倚西风夜已昏。——林黛玉

为什么会想到林黛玉这首诗呢,流流的脑海里一直在盘旋着,她不清楚自己的状态,她是在等待着什么,还是太过于孤独和寂寞,为什么发神经地要给关韵写那封信呢,只是为了不让他保守小楠亲生父亲的秘密吗?可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她很担心小楠的情况,便去小楠放学的地方去接他,不料却发现关韵竟然也在学校的大门口。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流流结结巴巴地质问道。“我来看我儿子。”关韵淡淡地回答。“他不属于你。”“那又怎样,可他依旧还是我儿子,无论那个男人待他有多好,他与那个男人有多亲密,他们关系有多坚固,可他是我儿子,这一点谁也改变不了。”关韵说的句句在理。“你到底想怎样,当初是你不承认他是你儿子的,现在他长这么大了,你又回来说他是你儿子,你不觉得你这样很无耻混蛋吗!”流流觉得眼前这个男人简直不像是自己曾经当初深爱过的人。“可是我不会睡觉的,你又不是不知道,可我的儿子会,我怎么会知道,你让我怎么相信,而且当初我也验证过DNA了,你让我怎么相信,怎么信?”关韵原来当初验证过DNA,这一点是流流不知道的,她顿时觉得气不打一处来,怎么会有这样混蛋的男人。“你给我滚,小楠和你无关,你竟然去验证,你还是不是人啊?”“你隐瞒我,你没有告诉我你结婚了,你让我怎么相信你,我们俩谁更混蛋呢?”关韵反问道。“关韵,难道谁对你是不是真心的,你就感觉不到吗,还需要那么多的证明吗?”流流含着泪水反问他。“可是,我在乎啊,如果你对我不是真心的,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办,如果你只是玩玩我,那么我的价值,我存在的价值,我是一个科学造出的人类,已经拥有了人类的情感,但人类却戴着面具,哄我玩,根本没有真心待过我。”“我不是有意要欺骗你的。”流流稍微缓缓了语气。“可你还是欺骗了我,我知道人类从来都没有接受过我,可是不接受我,为什么又要给我希望,让我爱上你呢,你不觉得,有时残忍一点是给对方最大的温柔吗?”关韵无望地说着最后的这一句话,这次,流流不再说话,她只是转过身,挎起包包,走掉了,走了好久,关韵一直都在等待着,等待着,但她一直都在走,直到背影消失,也没有掉头。

你一直走,

一直走,

静静地走,

直到再也看不见你的身影。

我也彻底醒悟了,

当你爱我时,

是真的爱我,

当你不爱我时,

也是真的不爱。

你给的爱是有条件的,

如果我不能成为真正的人类,

那些曾经拥有的也将会狠狠嘲笑我。

——关韵

狠狠爱过的人又有谁会舍得,

只是你一直都是在伤害我,

如果你有考虑到我,

原谅也不过就是个借口,

可是河流需要汇流,

单一流动的是湖泊。

我的付出太过辛苦,

我也看清楚了自己,

不能碰触的我不会再演出,

不会再回到我们的当初了,

正如你一直所做的,

继续给我残忍,

也就是对我最大的温柔。

——流流

爱情中的人都是笨蛋,爱的太过依赖,就会误会越深,流流和关韵,没有一个人放过自己的感情,他们都是在误会和纠结中成长,在心碎和冷淡中沉浸,不可自拔。所以,关韵想要得到绿珊娜的愿望一天比一天强烈,他甚至不再想受命于FBI的调遣。组织上让他交给tess的东西,那些银戒的录音带,本来是告诉他,要尽快让荼茶绿知道里面的内容的,但是,关韵,出于自己自私的想法,他告诉tess说,千万不可以让荼茶绿知道。他获得了tess的信任,来到了日本,接近了荼茶绿,接近了绿珊娜,却又发现还有一枚绿色银戒,他忽然意识到了事情不是他想的那么简单。那帮FBI的老家伙,费尽心机,耗费了那么长久的时间都是有原因的。而且,在X城,不眠人的病例还在急剧上升,目前政府一直都在研发药物,但也只是简单的缓解,就像艾滋一样,不能根除。所以,FBI的人怀疑到了关韵,想要拿他做实验,关韵处在这样矛盾复杂的情形中,最终选择了自己,所以,才上演了博物馆惊魂之夜失败的一幕。事实上,还有一件事,关韵不知道,那就是流流得不眠症的问题,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这个世上的出现,改变了多少人的生活,爱上他的姑娘,更是不可避免的。

对于流流来说,现在她所思考的问题是,她究竟还能活多久,在她剩下的这段时间里她要做些什么,她一头乱麻,脑海里就只是那句半卷湘帘半掩门,碾冰为土玉为盆。如果她时日不多了,她要给这世上最后的自己做点什么特殊的事情呢。还是,安安静静地,放下所有烦恼,放空自己的思想,像诗里的女子那样,婷婷日已昏。但,她毕竟还有个儿子,还有个老父亲,她必须得把最后的爱留给他们,因为爱这个东西留给死人是没有用的,对于活人却是无价之宝。

任何人都有一两件不愿失去的东西,在找出那种东西方面我们可谓行家里手。人必然有欲望与自尊之中间点那样的东西,如同所有物体都有重心。我们可以找出它来。现在你也心中有数。失去之后你才会意识到它曾存在。——村上春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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