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儿虽然只有十二岁,却是伶俐聪明,而且生在王府,又经常进宫,内宅之间的争斗也知道一些。贤德妃的话一出口,慧儿就知道贤德妃的目的了,心中很是不高兴。他倒是没有别的什么想法。只是以前和母妃去过荣国府,也见过那个如宝似玉的贾宝玉,心中对他很是不屑,今天贤德妃说起要将黛玉许给贾宝玉,慧儿是说什么都不愿意。更何况荣国府害的黛玉投河自尽,虽然被自家救了,却是失去了记忆。
想到这些,对荣国府更是厌烦。在听到贤德妃颠倒黑白的话之后,慧儿很是生气。又见太后姨母给自己使眼色,也就上前说了几句。贤德妃再没有想到慧儿能够难为她,而且人虽小话却一针见血,让自己很难回答。不过贤德妃还是笑道:“郡主这话可让我怎么说呢?有道婚姻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有自定终身的道理,如果那样,岂不是没了名声,女孩子家名声最是要紧,也只因本宫和林妹妹是至亲,今儿来的这些人又都是皇家可信之人,我才说的,若是太后能够成全,林妹妹和宝兄弟成就美好姻缘,一床锦被遮了去,多少闲话也没有了。”
看贾元春越说越不靠谱,慧儿哼了一声道:“娘娘说得很好笑呀,说得好像一切都按照娘娘的心意做了呢,娘娘可不要忘记,林姐姐现在住在我们王府,就是我们府上的人,别人想要欺负林姐姐,还要看我答应不答应。”
贤德妃笑道:“郡主这话说的有趣,林妹妹和贵府没有一点关系,怎能平白的住在你们府上,更何况凡事都要有个避忌,毕竟郡主还有两个哥哥,而且护国大将军也时常去你们府上,瓜田李下的,林妹妹也要回避才行,不然以后坏了名声可怎么好呢?就算是我那宝兄弟和林妹妹情深意重,到时候想要喜结连理都是不成了。林妹妹不就是因为和我那兄弟太过亲密,坏了名声,又有不祥之身一说,家祖才不得不将她给了北静王做妾吗?我现在这样做,也是为了妹妹好,不然以后妹妹的终身可怎么了呢?郡主还是不要误会我的好意才是。”
贤德妃这些话不可谓不厉害,原本以为黛玉一定是羞愤难当,自己就能随心所愿了,虽然黛玉的名声有些损伤,不过有皇帝的关注,一切都不是什么问题。大不了到时候宝玉再娶一平妻,让黛玉只在后院生活就是。
看贤德妃这样的混淆黑白自说自话,慧儿就要高声。还是黛玉拦住慧儿:“慧儿妹妹,你这是做什么,和不相干的人生气岂不是太过糊涂,更何况贤德妃现在身份贵重,又这个样子,你看皇后娘娘都退避三舍,谦让的很,你这样怒气冲冲的,吓坏了皇子可怎么好?贤德妃娘娘再有点意外,岂不是你的罪过?好妹妹,快不要这样了。”
慧儿生气的道:“林姐姐,你不生气吗?她竟然这样说你?不要说姐姐这样的天人,就是贩夫走卒都比那个什么贾宝玉好得多,每日在脂粉堆中,看见一个好些的女孩子,就问人家有玉没有,姐姐你说谁家没有个玉佩玉环什么的,人家不理会,他就又是摔又是砸,已经是四五岁的男人了,还什么都不会,就知道玩玩乐乐,不过就是一个绣花枕头,一个纨绔子弟罢了,能有什么大造化。这样的人,哼,就是村姑他都配不上。”
黛玉笑道:“慧儿妹妹真是气急了,哪能随便说一个陌生的男子呢,好了不生气了,不过就是一个陌生人,我们又不认识他,说他做什么,再说别人就该说我们没有规矩了。”黛玉虽然说的平淡,确实一句一个陌生人,让东平王妃等人觉得好笑。贤德妃却很是生气,斥责道:“林妹妹怎么这样说话,虽然现在你住在王府,可最终还是要回荣国府的,宝兄弟待你不薄,每日里身世牵挂,你怎能这样的忘恩负义。你若是这个样子,以后可住在哪里?你这样的没有规矩,哪一个男人愿意娶你。今儿你还是听我的话,一会就随着老祖宗和太太回荣国府,你及笄之后,将你和宝玉的婚事办了也就是了。你还小,到时候让太太好好教你规矩就是了。”
看贾元春气急败坏的样子,黛玉很是奇怪:“贤德妃娘娘,你这是怎么了?黛玉进宫之后,谨小慎微,不敢坏了一点的规矩,娘娘的话黛玉一点都听不懂。请问娘娘,你的老祖宗,太太是哪一个?你的宝兄弟又是什么人?我认识他们吗?娘娘玉体贵重,您看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都是万分小心,到现在一句话都没有说您什么,也是顾及您的身子,怎么您自己倒动起气来,伤了龙子,且不说母子情深,就是……皇子多么娇贵,虽然您是母亲,若是有个好坏,也该是罪过吧?还请娘娘不要生气,心平气和的说话做事才好。”
说完这些话黛玉深施一礼又走到东平王妃的身边。王妃拉住黛玉拍拍她的手笑了。太后道:“贤德妃,你也不要太放肆了,若是你的肚子有个什么好歹,可不是你能承受的。”看太后这样说,贤德妃很是生气,却也不敢表露出来。只得道:“是,臣妾知罪,只是林妹妹太让人生气,臣妾才说几句。臣妾以后会注意的。不过正如臣妾所说的,林妹妹闺名已损,婚姻之事很是艰难,臣妾也是看她可怜,又和我那兄弟情投意合才起了结亲的念头,还请太后体恤臣妾爱护手足之心。”
太后冷冷的道:“贤德妃多虑了,林丫头很好,我和喜欢,以往之事林丫头已经忘记了,而且以讹传讹的事情很多。你那个含玉而生的宝玉,如果真的如你所说,又岂能做出那样侧目的事情,但就这一点你的话就漏洞颇多,不管怎么样,不管你身份多么的高贵,不要忘了,林姑娘是官员之女,不是你一个后宫之人能够算计的。对于林丫头的事情,哀家和皇上皇后自有安排,你就不用操心了。”
听了太后的话,除了皇后所有的嫔妃都大吃一惊,贤德妃脱口而出:“难不成皇上要纳林妹妹进宫,太后,这可万万不行。”还没等太后说话,就听外面一个冷怒的声音道:“贤德妃君前失仪,擅猜圣意,侮辱官眷,难当贤德二字,特夺取封号,降为嫔,居凤藻宫偏殿,好好保养龙胎,若龙胎有失,数罪并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