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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他们一来一往客套地寒暄。直到,李廷征忽然叹道:“上官公子这样的人才,当真是可遇不可求啊。”
上官棠听了他这话心中不觉警铃大作,他这是什么意思?不由得脱口而问,“李大人何出此言?”
李廷征见他如此直白地相问,也不再打算绕圈子了,对上官棠道:“上官公子,如今我北昭皇朝中急缺像你这般有才能的人士,还请上官公子不要推脱,只要你能来我北昭当差,老夫必定会启奏圣上,加官进爵,府邸官位,自是不在话下!”
上官棠面色微冷,心内暗笑,原来李廷征千方百计地将自己邀至北昭,是为了劝说自己为北昭效力。李大人啊李大人,我真该说你是煞费苦心啊。但,这一次恐怕不会如你所愿。“李大人,你难道不知,我上官棠从来不参与政事?”
李廷征却是早料到他会有如此的说辞,也道:“上官公子,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活人为什么要被死物所束缚呢?”
好一个李廷征!好厉害的一张嘴!若不是此番他针对的人是自己,上官棠都禁不住为他的劝辞拍手叫好!只是,他向来就无心与政事牵扯上关系,所以,只好对不起他这一番诚意了。“李大人,你应该知道,不论你再怎么巧舌如簧,六如都不会答应这件事的。”
“唉。”李廷征似叹息似惋惜,怅怅道:“上官公子不能为北昭所用,真是北昭的一大损失啊!”
上官棠亦知李廷征是个忠心耿耿的老臣,见他这般不免宽慰道:“李老,据我所知北昭国内人才济济,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也不少,还请李老不要为难六如。”
李廷征眼见他这里是无论如何也说不通的了,似乎也放弃了招贤纳士的打算,“老夫也不是不通人情的人,自是知道上官公子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否则是不会放弃这个大好机会的,老夫懂的,上官公子不必太过愧疚。”
上官棠有些愕然,他这话听起来怎么感觉好像有阴谋在里面?果然,李廷征这时又开口了,
“上官公子,不如老夫跟你打个赌如何?”
“不知道李老说的赌注是什么?”上官棠被他的话挑起了兴趣,淡淡问道。
李廷征见鱼儿已经上钩,不觉笑意暗生,但面上还是一如往常,道:“赌注就是上官公子今后要为北昭皇朝效力。”
老狐狸!上官棠不禁在心中暗骂道,原来他对这件事还没死心啊,真是冥顽不灵。不过骂归骂,他倒是对这个打赌蛮感兴趣的,他好久都没有遇见如此有意思的事情了。“李老,还请直言您要与我打赌的内容。”
李廷征眼睛直直地看着他,无比清晰地说道:“倘若上官公子在三年之内踏进了我北昭的皇宫,那上官公子就要毫无条件地为北昭效劳。”
上官棠皱了皱眉,凝神思考,忽然一笑,李廷征啊李廷征,我上官棠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是很清楚,就算你用五花大绑绑我去北昭皇宫我也有能力脱身,你这次的算盘似乎是打错了呢。他抬头笑意盎然,“李老,这个赌注我下了!”
“好,上官公子果然爽快!”李廷征与上官棠相视一笑,只是各自心里都有自己的小算盘。上官棠,就算是五花大绑老夫也要把你绑到圣上面前,到那时候你休怪老夫不守信用。
两人各有各的心思,一时间场面竟冷清了下来。
此时的安然,并未使上官棠心里的那股莫名担忧散去。这股担忧,源自刚才上楼时的那道视线。他思量了半晌,起身对李廷征告辞道:“李老,那今天六如就先回客栈休息了,后会有期!”
说完上官棠头也不回地离去,似一阵清风,了无痕迹。李廷征看着他姿态潇洒的背影,忽然叹道:“此人当真是当得上六如公子的赞誉!”
六如公子,俊朗如仙,嗜酒如命,重义如山,挥金如土,疾恶如仇,视死如归。
此时的上官棠并不知道,自己答应了怎样的一个赌约?以至后来他回忆起往事的时候,总是咬牙切齿地念着李廷征的名字,大骂他是天下第一狡猾的老狐狸!不过,这些都是后话。
“上官公子,我家主人想请你到天字雅间叙旧。”正行走间,一个青灰色身影挡住了上官棠等人的去路。
上官棠注视着这个拦住他去路的人,嘴角绽出一个看不清的笑容,叙旧?他可不记得他在北昭有过什么朋友,又何来叙旧一说?
弄墨见来者不善,就要动手,却被上官棠一个眼神制止了。他目光在那人身上的佩剑停留了片刻,复又移开,冷淡的嗓音幽幽道:“还请前面带路。”
那人见他如此的镇静沉着,看他的目光不由得闪过一丝敬佩,人人盛传的六如公子果然不简单!
若他没猜错,那应该是一把不可多得的名剑吧。就连一个小小的侍卫都有如此稀奇之物,不难想象他背后之人是何等的角色,应该会很难缠吧,他这样想着。
事实证明,他的猜想是正确的。
来到不远的一间房间,房门微微敞开,上官棠见那人丝毫没有再向前带路的打算便上前推开了房门,他倒要看看这个人是何方神圣。弄墨自然地尾随其后,却被一把剑挡住了,男子不卑不亢道:“上官公子,我家主人只允许公子一人进去。”
“你!”弄墨是万万不会让上官棠一个人进去冒险的,她从腰间抽出软剑,抵上男子的脖颈,然而自己的脖子上也感受到了同样的冰凉。她心一惊,进退不得。
上官棠看着眼前剑拔弩张的场面,冷声喝止道:“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