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玉拧了下她的手背,慕澜雪吃痛,醒过来!“太傅,逝者已矣,节哀顺变!”
任清尧显然没有想到她会来,她回长安早就传遍了,忍了忍脸上的痛意,挤出一抹笑,“雪儿,你今能来了,大伯甚感欣慰,他们一个个,倍感失望。”
“他们?”慕澜雪疑惑一句。
任清尧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到一幅墙上刻着的傲雪寒梅在金瓶中盛开,旁边刻了八个字:寒梅独放,心雪匪石。混合着一股清凉的气息传出“这字是心雪找木匠刻得,字是她写的,借梅传情,我心匪石,不可转也。他人在漠北,也不传来只言片语,遥儿在回纥,唯今,就只剩你了。”
原来她的心上人是任天翔,但他却未传回一句话,该庆幸,还是难过,这个老人拥有两个儿子,本可儿孙满堂,却也因一己私利成为孤家寡人,表孙女去逝,无一人送行。
慕澜雪和墨玉的目光交汇一处,互相点了下头,刚才那侍卫是为这件事,也难怪……“六年了,大少爷不准备回来吗?”
“陛下,多次下旨,他都不肯回来,上一次来信已是一年前,说两年后当漠北真正太平,在无草寇作乱,他自会上荆请罪。按日子来算,应当还有一年……”任清尧一字一字回忆,慕澜雪一句一句刻进脑中。
回来的路上,马车颠簸,墨玉关切的询问,慕澜雪都听不进一句,满脑子都是六年,八年回京请罪,抗旨不尊?拥兵自立,是死罪!死罪!恍的一声,两年后,十六,眼皮沉重的合上,急促的呼吸,他的本意就是破坏这门婚事,天翔哥哥,你待我情深意重,雪儿该如何偿还?
直到回到蓝阁,在侍女的搀扶下退去衣衫,卸去头饰,懒羊羊都躺在软榻之上,侍女们为她盖好雪白色的毛毯,点燃了清香的梅花香料,才一步步退出房,双手掩上门。
待这屋子静的只有她的呼吸声,弥漫着淡淡的梅花香味儿,那苍白的脸上眼睛闭着,眼角涌出一滴又一滴晶莹雪白的珍珠,如数落在枕头上,双臂双腿蜷缩在一起,身上盖着厚厚的毛毯都抵挡不住此刻身体内骨髓中的寒,光洁的额头冒出虚汗,唇角全部是牙印儿,慕澜雪才清醒过几分,浑浑噩噩的脑袋轻晃,眼角眯起一个缝,无力的张开嘴:“天祥,天祥哥哥,抗旨不尊?是杀头大罪。雪儿甘愿冒险,也……也”便陷入深深的昏迷当中。
头痛欲裂中感觉有一个人将自己拦腰抱起放在那重逢软绵绵的的床上,盖好被褥,握紧自己瘦小的手,但这个人跟上一次晚间那个玄男子不是一个人,这一点慕澜雪即使陷入昏迷也万分确定。
迷糊间睡了大半夜,一睁眼就是刺眼的光芒,眼睛忍不住眨了几下,手指伸出,一愣,忍不住喊了句:“大哥。”
歪在床榻边熟睡的慕澜雨一下子惊醒,手不自觉的连忙摸上慕澜雪已经冰冷的额头上,紧张的心缓缓平静,看着她略显红润的脸蛋,怒气的责骂:“天气这样冷,你竟然,竟然在软榻上睡着,还开着窗子,你想要气死哥哥吗?”
慕澜雪心中一急,急忙抓住他依旧放在额头上的手下寸许的手腕,身子一翻想要坐起,慕澜雨似乎看懂她的意图,手臂一用力手腕从她的手里挣脱而出,见慕澜雪一脸冷清,嘴角一笑,双手抓紧她的肩膀将她从床榻上扶起,在她身后靠了一个垫子,把她轻轻的放在上头,手一松随及在她的眉心敲了个爆栗,慕澜雪脸上狰狞着痛苦,慕澜雨才收的手,知道自己下手重了,又忍不住轻声安慰:“知道我生气,还这样糟蹋自己的身体,很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