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最有名喝酒的地方都会聚集到八大胡同，十几年一直没变过。但是最近，有一家没有在这里的，花间笑。姑娘，美食，音乐，三大吸引人的东西都做到了极致，引得各路人马络绎不绝，每一天那些姑娘们的耳朵边得到的新闻甚至比我们做报纸的，更快捷更深入。”
“按理来说，一般做这种生意，都是将一些隐私事情关上门关上窗不让人知道，她们的老板却隐居幕后，一边刻意打开一扇窗让你听到，又一边引君入瓮。”阿宝转身一边思索下意思用手指摩擦冰凉的鼻尖，“华丽细致的装修服务，刻意引起的冲突…她们的目的不在我们这些小商人身上，而在于军方，甚至是官府里…”
晏殊坐在椅子上没有打搅阿宝的思索，一只手指无意的点击椅子把手，一只手搭在下巴下望着她。
“对商人没兴趣，对国家有兴趣。那就是间谍机构，英美没有这么细腻聪明又下三滥，朝鲜目前没有那个能力…装修细致，舞女专业…”阿宝推理入了魔，根本什么都忘记，只是跟着思索走。
晏殊坐直身子，也许阿宝说的话没有太多逻辑，但是他明白阿宝要说什么了。
“花间笑是日本政府安插在我们这里的间谍机关，而主人是目前最有名的川岛芳子。”阿宝停下脚步，手放下来，望着晏殊。
“你怎么知道是她？”说的是间谍机关收集情报还算在理，说是川岛芳子就有些夸张武断了。
“顾盼生辉摇曳多姿，只有女人调教出来的最女人。川岛芳子是目前日本人中最得力也最有名最了解中国的人。她现在最缺的，就是向日本天皇表忠心。所以这么大牌优秀的风月场所，一定是她在布控。”阿宝反过来一思索，确定自己的推断之后便不说话了。
晏殊没有说话，只是递过来一碗滚烫的姜汤：“喝掉。”
阿宝翻了个白眼，别过脸闹别扭不想喝，发现鼻涕留下来，瞄了一眼晏殊，还是擦掉鼻涕后接过碗喝了。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按理说这种事情，应该是报官，告诉自己，没什么大意义。
阿宝喝完姜汤之后，感觉暖意从胃里渐渐传往身体的各个部分。动作也舒展了些，靠在晏殊对面的椅子上辩白：“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公民，我不是你的敌人，更不会是间谍汉奸。况且我说的这些，一丁点的证据都没有，我拿什么报官？告诉你，也只是要你们提防，能专门做戏将小仙儿让给崔洪，那就是目标和你有关了。”
晏殊心里一惊，只觉得阿宝的心思让人毛骨悚然不舒服，但有句句在理，句句于己为友。
“好了，我该说的也都说了，剩下的，就是您的事了。”阿宝现在嚣张的紧，出门前回身冲晏殊妩媚一笑：“姐姐走啦，弟弟可莫要挂念。”
正在沉迷思索中的晏殊，被阿宝刻意调戏一番，来不及辩，倏地脸红。
出门之后，阿宝抬起下巴做个鬼脸心中才将那一口浊气出完了。她回到走廊看大家坐在栏杆上一边笑着聊着，一边等自己，心中满满的快要溢出来的幸福：“玩累了吧，我们回家。”
“好呀。”小溪和昭熙同时乖乖答道。
延津拉着阿宝的手，一起和晏斐打招呼回家。
有一瞬间，晏斐觉得整个靳家都在听这一个小丫鬟的话。
送完客人，晏斐晃到晏殊的书房里，他还坐在椅子上失神，一如刚刚阿宝走时的状态。
“哥，你怎么了？想什么呢？”晏斐大大咧咧坐在晏殊对面，摆摆手示意对方自己在这里。
“晏斐…”晏殊回过神，看到自己面前青涩真诚的晏斐，喉咙忽然有些干涩，清清嗓子问：“晏斐，上次师傅教你的拳法你都记住了吗？”
“记住了。”
“那我买的那些书你都看了吗？英文日文学了吗？”
“书…这不是过年嘛，大家都忙着阖家团圆，等过完年再说吧。”晏斐不以为然道。
晏殊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拍桌：“你都多大了，还只顾着贪玩，那是不是要给你取个媳妇你才能有所担当！若是有一天我上阵杀敌，我怎么放心把家里交给你！”
“哎呀哥！我一会回房就去看，明早起床就练拳。”晏斐心肠最软，听不得这种狠话，忙低头听话。随即站起来走到桌角摆弄着桌上的兰花叶，忽然嘴角一咧：“不过，现在这么太平的，学这些有什么用…”
“你怎么知道…。算了，你看看人家小溪从香港回来之后立刻什么都懂，连丫鬟都比你知道得多，还不知羞。”晏殊心中烦烦的，晏斐只能算是倒霉送上门的猎物了。
“哥，你还真有兴致啊，在这兰花叶子上写字，你怎么和小姑娘似的。”晏斐才不在意哥哥的训斥，他感觉到晏殊的心情变化一定有原因，但是自己才懒得去知道呢：“哥，你为什么要在叶子上写个笨字呢？”
晏殊凑过去一看：可不是！想来应该是自己刚才出去让厨房煮姜汤的时候阿宝偷偷写的。自己真的是笨！
晏殊尴尬的微微脸红：“我就奇怪你怎么总是在这种地方那么心窍齐全呢。”
晏斐毫不在意的笑笑出门：“我先走，我还要继续学习呢。”
晏殊望着那盆兰花，忍不住嘴角的上扬，连晚上吃饭的时候都在挂着怪怪的笑，吓得平日见惯他严肃表情的下人们战战兢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