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踏入垂花门,只见如芩和荷心与打了帘子出来,恭敬地立在门旁,温柔的向他们行了个礼,“见过大皇子二皇子,两位公子,夫人叫你们进屋。”掀了帘子就让他们进去。
云理国并不算太忌讳前堂与内室之间的礼节问题,又是未成年的孩子,自然是更不必避讳。
几个人跟进屋里,刚一跨入,便飘过一股别样的清香,顿时神清气爽起来,隐约还有一阵婴儿身上自带的nai香;从未来过这谢府主屋的段煜契与段煜舒正四下打量着,只见正对门挂着一幅傲雪寒梅图,图下的台架上,摆着一个釉色均匀胎质柔薄的粉青色瓷樽,内里精巧的插着饱满的木兰花,西侧摆着一个雕花紫檀木隔断,内里就是书房;东侧便是内间寑房,用一架四君子双面绣屏风隔着,说不出的清雅别致。
“阿轩、阿梅,怎么不进来,快把大皇子二皇子带进来。”只听里间传来柔雅的女声,只见一个俏美女婢,从里间绕出来,将屏风推开;只见里间踏上斜靠着一位美妇,身着素色梅花纹对襟襦裙,头上松松的挽了个随云鬓,面色白皙的,温婉中带着病态,榻边上摆了个楠木雕花摇篮,摇篮上悬着一枚半掌大的玉璧,随着摇篮的摇动轻轻地晃动着。
几个人都不觉得,愈发柔软起来,就连一旁一直不语,性格冷漠的二皇子,双眸也愈发柔软起来,清瞳渐渐盈满柔和的浅紫色。
几个人上前请安见礼,就只听榻上的夫人轻轻抬起素手,“来,都别拘着,到近前来,看看小弟弟和小妹妹,他们还睡着呢。”
到底都是半大的孩子,变欢喜上前,生性冷淡的段煜舒,却只是负手踏前了几步,便就远远的看了几眼,就垂眸在一旁立着,并不言语。夫人见到,唤过一旁的如真道:“如真,备些二皇子爱吃的桂花酥来,再给这几个孩子都上些蜜梨羹来,这样热的天,上了一天的学,该是润润喉咙了。”如真柔声应了,便挑了帘子出去了。
几个半大孩子,围着摇篮,小心翼翼的向着里面看着,大皇子随已经到了总角之年,又是宫里皇上长子,却没有见过这般的双生子,有因着性格随和温和,总是自然地成为长兄的角色,看着这样的两个团团睡着的小小婴孩,心里眼中盈满了柔软。
突然看到自家弟弟,沉冷的又恢复了原本墨色的眸子,冷冷淡淡的坐在一旁的桌子旁,二人同出自皇家,又都自有逝去了生母,打小也是在皇祖母身旁一同长大,虽然弟弟性格孤僻冷漠,却仍是想让他能热烈起来。便也不顾的其他,固执的牵起弟弟拉到摇篮旁,也不理睬这个冷漠弟弟,冰冷的手,以及眸色中的冰冷。
煜契扯过自己这个冰山弟弟,带到摇篮旁边,正准备和他说些什么,只见他那个对什么都冷冰冰的弟弟,早已经专注着盯着摇篮里小小的一团团粉白,心里正得意。
只见摇篮中,那个身量小小的白白粉粉的小团子忽然圆滚滚的动了动,闭着的小眼睛微微开了一条小小的逢,肉粉粉的小嘴巴砸吧砸吧的揉动了两下,粉藕似的小胳膊微微抬起,可爱小手忽然费力的蹭揉着还未睁开的小眼睛,便缓缓的睁开了澄亮澄亮的小眼睛。好奇的看着围在四周的人,也不哭闹,静静的看着,嘴巴依依呀呀的叫着,好似在说着什么。蓝晶晶的骨碌碌的转着。
那水蓝色的小眸子中好像盈满了点点的星光,清澈的,好似映出清晰的倒影,一旁刚刚被拉过来的段煜舒,冷眸注视这这不知为何这样熟悉的水眸,好像被深深的吸住了无法动弹,心里不断的击打着,好似有什么喷薄欲出,墨色的双眸渐渐凝出了点点的好看的紫色。
眨眼睛的李涵是被他们围在身边时的眼神和虽然是降低了几度的声音吵醒的。微微睁开眼睛的时候就看到,自己和双生哥哥睡着的小摇篮边上围着几个不大的男孩子,还以为是做梦的她,抬手揉了揉睁开还是很艰难的眼睛,定睛看了看。
一旁的双生哥哥,睡得倒是香甜,丝毫不为所动,心下翻了白眼,真是没心没肺。
谁料那几双眼睛,仍旧是充满好奇的看着她,难道这几个都是她的哥哥,心里不禁喜滋滋的,没想到上一世自己总想着能有一群哥哥疼着她,没想到这一世果然实现了,而且还是几个顶级帅哥啊,哈哈,高兴地欢呼起来,却不曾想自己的欢呼,却是一串乱码般的依依呀呀。
忽然间,看到一个头戴金黄色镶玉顶冠,面容如玉,一双丹凤眼一直盈满着温和的笑意看着她的大男孩,拽着一个与他一样生着好看的丹凤眼的小一些的美男。
这个美男却不如他那样的温和,凤眸中隐隐有一股邪气,肤色还略微深一些,头上用深紫色的绸带系着紫色镶金环玉,鼻梁挺直,浓烈的鹰眉中透着强烈的英气,粉润的薄唇微微抿着,贵气中带着浓重的深沉,却奇怪这样的半大小子,那里来的阴沉。
不屑的嘟着小嘴,嘟囔着:小破孩,装什么深沉,哼。忽然看到他的眸子中渐渐浓郁起了,晶莹的紫色,就好像成色极纯的紫水晶一般。
就在他两个双目对视的时候,另外几个大男孩吵吵闹闹,围着夫人,问这小弟弟小妹妹叫什么,还香喷喷的喝着蜜梨羹。
心里愈发赞叹,那紫色的眸子好像把她深深的吸了进去一般,微微张开小嘴。忽然想起,自己现在虽然还是个婴儿,可这思想却是二十多岁的现代人,这样对着个古代小孩流口水,太丢人了,伸手就去捂住张开的小嘴,小小的嫩手还不能张开成掌,看样子就好像要吃进嘴里般,嘴里的哈喇子全都黏在小拳头上,晶莹的一片,倒像一只白嫩的小包子。
谁料,她正想钻进被子里防止自己在做出什么丢人的事,只听“脏”一声轻斥,就看见伸过来一只稚嫩的略显刚硬骨节的手,将她的‘小包子’从嘴里扯了出来,另一只手拿着一条深紫色锦帕用力擦着她的晶莹。
她震惊的看着,那双紧锁的一双凤眸,只见他的眸色闪着淡淡的紫色,感觉上有些温柔,面色却依旧冷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