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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温馨新职业 婚外情医生(3)

拿着皱皱巴巴的1元钱,唐朝仿佛看到了希望。可他高兴得太早了,整整一个下午,连那个高个子在内只写了两封信。唐朝并不气馁,明天吧,明天也许会多起来!第二天他又早早来到大街上,支好桌子,扯起昨夜制作的招牌等客上门。可是,一天过去,只写了一封书信。第三天,也只有两元的收入。唐朝心里不免有些失落和急躁。

难道老天连让他代写书信的工作都干不成?难道真的自己一事无成?晚上唐朝第一次尝到了失眠的滋味。不行,我不能半途而废,至少在找到新工作之前,我还要坚持下去!

这一天,唐朝又信心十足地来到大街上支好摊子,身后传来父亲的一声轻轻叹息。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天气越来越热,却没等到一个顾客。唐朝的情绪降落到了最低谷。他跟自己打赌,要是半个小时之内再等不到一个客人就收摊子走人。唐朝开始默默倒计时:

30分钟……

20分钟……

10分钟……

5分钟……

正在唐朝越来越紧张时,有人走了过来。来人西装革履,体态略胖,一看就不是民工。唐朝愣了一下,这人来干什么?

小同志,这里代写书信吗?来人问道。

是的是的!唐朝说。

我姓高,是那边工地的包工头,我那里有几十个来自外省偏僻山区的民工,他们不少人家里没有电话,工地上活又忙,你能否到工地去给他们代写书信,我可以一封信付给3元!

可以可以!唐朝强压住心头的惊喜,一口答应。

唐朝在那里一直忙了三天,累得胳膊都酸了,赚了100多元润笔费。高老板跟他约定以后可以每半个月来一次。

唐朝从这笔生意中坚定了信心,同时也受到启发:与其等客上门不如到工地上找米下锅。唐朝跑遍了远近大小的工地,只要哪里有外地民工,他就跑到哪里去。唐朝的生意也从代写书信发展到代写协议书、离婚书、告状书之类的文书,活计应接不暇,生意出奇的好。让他特别感激的是,高老板不管工地到了哪里,都不忘照顾自己的生意。

空闲的时候,唐朝就开始了文学创作,写民工的故事。随着一篇篇故事、小说相继在报刊发表,唐朝成了当地小有名气的作家。

一年后,唐朝被市文学院聘为专业作家。成了作家的唐朝一直保持着一个习惯,不管多忙,每月总要抽出几天时间到以前他服务的那些地方去,或者到大街上去,给民工们义务代写书信。

唐朝不知道,他接的高老板的第一笔生意其实是父亲给拉的,高老板早年是父亲的学生。那些书信的信封钱邮票钱也都是父亲给民工们付的,为的是多让民工们找儿子代写书信。

地毯设计师

曾青是个地毯设计师。她和林伟共同成立了一个工作室——风城工作室,专门设计地毯图案。因为两个人都是学美术出身,又都是年轻人,懂得年轻人的心理及审美需求,所以他们设计出的图案很有市场。有不少大型的地毯生产厂家,都向他们购买设计图。他们的设计图总是供不应求,价格也是同行里最高的。

这天,曾青一个人在工作室,来了一个中年人,问她这里是不是风城工作室。曾青问他有什么事?中年人有些拘束地说,你们这里是不是卖地毯图案?曾青说是,我们这里专门为地毯设计图案。中年人显出几分兴奋说,太好了,我可找到你们了!曾青说,你找我们很久了吗?中年人说,是啊,我到这个城市后就四处打听你们在哪,问了好多人才终于找到这里!

通过和中年人聊天,曾青了解到,中年人是新疆人,他们那里的老百姓业余时间都织地毯,可因为图案不新,所以不太好卖。他听一个去他们那里的游客说,风城工作室设计出的图案最新潮最时尚。他是他们那个村的村主任,为了能让老百姓多些收入,所以他专程从新疆来买他们的设计图。

曾青很感动,她没想到现在还有这样的干部。她问中年人想买多少张?中年人说,我先看看,好的话就多买一些。曾青就拿出了几张设计图给中年人看。中年人边看边夸好,问她还有没有?曾青就又拿出几张。中年人看完之后还要,曾青就把她手里的二十张都给他了。中年人说,这些我全要了,多少钱?曾青看着中年人说,你有多少钱?中年人把兜里的钱都找出来了,数了数,不到六百元。曾青想,这些钱不够买一张的。但是她没说,她说,你把这些钱都买了图纸,你怎么回家?中年人说,我还没想,大不了我去打几天工,挣够了回家的路费就回去!

曾青的心再次被打动。她也是从农村出来的,知道在农村像这样肯为老百姓谋利益的村干部不多。所以她只收了他200元钱,剩下的留给他做回家的路费。她不想让他太为难。

林伟回来后,得知曾青几乎是把设计图白送给了一个陌生人,和她大吵了一架,说她不是慈善家硬装慈善家。曾青没想到林伟会发这么大火,她说林伟没有同情心。林伟说,这不是同情心的事,那是给地毯厂的设计图,人家付了定金的,到月底你拿不出来,是要付违约金的!曾青说,你别和我吵了,到月底前我给你二十张图纸,若是拿不出来,我自己出钱赔你!

离月底还有十天。这么短的时间要设计出二十张图纸来,确实很难。曾青也是跟林伟赌气,把自己关了十天,没日没夜地画,到月底,还真拿出了二十张设计图!而且图纸的美感不亚于先前那二十张。林伟不得不佩服曾青的才华。他看着这些图纸,自言自语地说,虽然你十天内画出了二十张设计图,不过这个月,你还是等于少干了十天!

曾青终于受够了林伟金钱至上的生活观念,愤然和林伟提出了分手,并且不听他的任何解释,第二天就离开了风城工作室。

曾青早想歇歇了,不再那么拼命。他们已经买了房子买了车,还有一些积蓄,完全可以不再那么累。可是林伟却总是不满足,说曾青是小农思想,小富即安,和那些真正的大款比,他们什么也不是。林伟一直说,趁现在年轻多挣些钱。所以他们整天忙,忙得连结婚的时间都没有。曾青不想过这样的日子,所以她走了。

曾青去旅游了。她从北走到南,从东走到西,去了所有她一直想去的地方,用了近半年的时间。虽然旅行很累,但是她很开心,从来没有这样开心过。

曾青回到风城工作室取东西,她想和林伟彻底做个了结。可是当她走进工作室的时候,发现工作室和以前很不一样,布置得特别温馨。林伟以前从来不肯在这上面浪费时间的,他把所有的时间都用在了设计图纸上。曾青以为自己走错了屋子,直到看见林伟笑着朝她走过来。

曾青说,你怎么……你不是……

林伟说,你说得对,工作和享受生活不应该发生冲突,人不能老是想着赚钱。曾青不认识似的看着林伟,问他怎么想明白了?林伟指了指墙上挂着的一个地毯。曾青认出那个图案是她设计的。曾青说,你怎么把它挂到了墙上?

林伟说,因为它别具意义。你肯定想不到它是那个新疆人送的,就是上次买你设计图的那个人。他说他们按照咱们的图案织出的地毯,特别好卖,他特别感谢我们,握着我的手不肯放。我这辈子从来没听过这么多表扬话,心里又高兴又惭愧。他为没见到你而遗憾,并把这个地毯送给了我们,说是他妻子亲手织的。

曾青说,没想到你也会被感动。林伟说,我的心又不是石头做的。曾青扑哧一声笑了。林伟说,我们结婚吧,你不在的这段日子,我才知道你对我是多么重要。曾青的心被融化了,她走过去,把头埋进了林伟的怀里。

减肥师

菊儿刚送走一个客人,就见肥婆颤巍巍地晃了进来。肥婆本名纪秀云,由于过于肥胖,又是飞燕减吧的常客,所以菊儿她们就背地里叫她肥婆。肥婆是菊儿的老顾客,见她来了,菊儿忙笑着迎了上去。

秀云姐来啦,今天做针灸还是做按摩?

按摩!以后少跟我提针灸,我晕针知道不?再说,针了半天一点效果也没有,不是成心宰我吗?你们还不如干脆削我一棒子呢!秀云把包往菊儿手里一递,铁青着脸说。这时,菊儿分明看见她那双胖成了一条缝的眼,红红的,像两个熟透了的烂桃。

好好好,您说做啥,就做啥。见此情景,菊儿明白,她准是又跟老公吵架了,便急忙接过包,递过一杯热茶,讪笑着说。

开空调了吗?肥秀云不屑地瞭了菊儿一眼问。

开了,刚走了一个顾客,屋里可凉快了……您慢点走,来,我扶着您!

不用,你快去换床单吧,我还没胖到走不动的程度呢!

好的,那您慢点,我去啦!菊儿不敢怠慢,急忙蹬蹬蹬地跑上了楼……

很快,秀云就被菊儿小心翼翼地安顿到了按摩床上。她那180多斤的身躯,使那张小床不时地发出痛苦的呻吟。她人一躺下,房间里立刻浮游着一股说不来的味儿。这味儿,油腻,黏稠,混杂。令菊儿感到有种莫名的窒息。菊儿喘着粗气,一边使劲地揉搓着自己的小手(预热),一边望着眼前白花花的肥肉发愁。因为整整忙活了一上午,她已经有些力不从心了。菊儿啊,菊儿,再累你也得坚持啊,谁让你天生就是这吃苦受累的命呢?再累也比在乡下种地强吧?菊儿经常这样劝慰自己。

两年前,菊儿进城后,经人介绍,来到了这家减吧。整天的与那些肥婆胖妹打交道——迎来送往、卑躬屈膝,曲意奉承中,菊儿就觉得自己特别的卑微可怜。两年的磨炼,使菊儿变得更加成熟了,而且也坚定了她不向命运低头的决心。

你使点劲啊!你没吃饭哪?就在菊儿一边给肥婆做按摩,一边默默地想着心事的时候。秀云却突然一睁眼,大声地喊了起来。

对不起,秀云姐,我今天有点累……实在是……菊儿忙加大了力度,同时赔着笑脸说。

你累了也不能糊弄我呀!就你这样抓痒痒似的,我这肥什么时候能减下去啊?秀云不依不饶的,脸也愈加的铁青了。

……好好好,我使劲,我使劲……菊儿说着,额头渗出了热汗。

在菊儿竭尽全力的推揉按捏下,秀云终于安静了下来,闭上了眼睛,很惬意地进入了梦乡。

就在她鼾声雷动之时,忽然,她的手机铃声骤然想起,把她和菊儿都吓得一激灵,菊儿忙把手机递给她。她瞥了一眼就接通了电话,喂,小霞,我在减吧呢!不行,不行,这会儿不行。不减,不减他更看不上我了,今天我们又吵起来了,他现在连碰都不碰我一下,说跟我做那事太累……你还笑呢,我都愁死了,什么抽脂,抽脂我不是没想过,就怕有危险……嗯,嗯,实在不行只能那样了……好了不说了,再见!她挂了电话很快就又鼾声大作了。

让菊儿万万没想到的是,秀云还真的下定决心做了抽脂术。或许是菊儿让她感到亲切、安全的缘故,秀云做抽脂手术的那天,点名让菊儿给她做手术的医生当助手。

手术做得很顺利,等手术做完了以后,菊儿望着从秀云身上抽出的那一盆黄澄澄的脂肪,忍不住跑到卫生间干呕了好一阵子。一边呕,她还一边宽慰自己说,这下可好了,等纪秀云做完了这个手术,她就再也不会来减肥了。这样,我就再也不用看她的脸色,受她的气了,她这人确实太尖刻刁蛮了。

果不出所料,纪秀云做完了抽脂手术,就再也没有到过飞燕减吧。

三年以后,已经做了飞燕减吧老板的菊儿,有一天到医院去看望生病的朋友时,却在邻床床头挂着的住院牌上,看见了纪秀云的名字。

这个纪秀云,难道就是……

菊儿,怎么是你,你怎么知道我病了?

正在菊儿满腹狐疑之际,就见一个瘦骨嶙峋的女人,在一个老太太的搀扶下走了进来,女人一进病房就认出了菊儿。

噢……秀,秀云,我听说你病了就特意来看看你,你怎么瘦成这样了呢?菊儿知道她误会了,就顺水推舟地说。

别提了,自从做了抽脂手术,肥是减下去了,可我的身体却一天不如一天,抵抗力越来越差,经常生病,本来他就嫌弃我,这回就更……去年我们就离婚了,唉!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秀云说到这里,已经泣不成声了。

望着眼前这个和以前判若两人的秀云,菊儿不禁想起她曾经在减吧里颐指气使的样子,心中顿时五味俱全……

陪聊

今天要见的客人会是什么样的人呢?霍小鸥心里一点底也没有。

昨天,师姐章红说,今天给她引见的客人是个电脑公司老总,年轻,正派,身价少说有300万。霍小鸥听进耳朵的只有“正派”二字。这个暑假,大三女生霍小鸥决定用自己的劳动来挣学费。大她三届的师姐章红在一家咖啡厅做领班,师姐介绍的客人,霍小鸥信得过。

当初,霍小鸥打算去师姐的咖啡厅做服务员。但师姐告诉霍小鸥,做服务员薪水很少,就试着给她介绍客人让她陪人家聊天,结果几个客人对她的谈吐十分满意。就这样,她很快适应了陪聊的角色。

晚上8点,霍小鸥准时来到师姐工作的咖啡厅。师姐章红带霍小鸥来到一处灯光略暗的角落。在这里,霍小鸥见到的是一个三十七八岁的男人。他抽着烟,神情有些落寞。

“揭先生,你有心事,能告诉我你的不愉快吗?”霍小鸥脸上带着微笑。

闭嘴!揭德龙嘴巴里冷冷地吐出两个字。

啊!霍小鸥的心突地一沉。

揭先生,如果你不需要陪聊的话,我立即离开!

不,你不能走!揭德龙说话了,声音低沉。

生活中总有不如意,揭先生没有必要……

我说过,请你闭嘴。你想给我讲人生哲学吗?你经历过人生的苦痛吗?大道理免谈,你只管陪我坐着,我会按时给你付酬,这总可以了吧!

奇怪的人!霍小鸥无聊地端起咖啡,轻呷一口。面对这样的客人,耐心是必不可少的。霍小鸥想,眼前的男人事业无疑是成功的,那么他失败在哪里呢?唯一的答案,想来只有感情方面了。

时间在沉闷的氛围中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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