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高高的台阶上可以看到人群中,一个黑衣男人正在发着大小不一散碎银子,放银子的箱子已经快见底了,人却越来越多。
那黑衣男子似乎察觉到了她的视线,抬起头看向她,眼神里是无比的幽怨。
杜子衿认得他,那次老夫人寿宴,韩辰皓身边跟着的便是他,那这次发银子也是他让的了?
发的还是她送去的三千两,这是在告诉她他很有钱,不缺钱吗?
还是他看出了自己的意图,生气了吗?他那么聪慧的人怎会看不出呢?
罢了,看懂了也好,就让他这样发泄下怒气吧,银子给了他随他怎么用。
杜子衿无奈的叹口气,转身回了府,心却怎么也静不下来,莫名的焦躁着。
想再给他些封信道歉,提笔又放弃了,能写些什么?不打算接受写什么都是无用的,还不如就这样,也许时间长了便都忘了。
第二日启程,两辆马车,杜子衿和母亲弟弟,元嬷嬷春晓坐一辆,莫夫人和春眠和母亲带来的两个丫鬟一辆,还有一些母亲来时带着的护卫骑马跟在一旁。
浩浩荡荡的一队人慢悠悠的出了城,而一直偷偷跟在队伍后面送出了城的邵刚,招来两人让他们继续跟着,有事禀报。
自己则回了金铃戏院,见王爷正坐在二楼听戏,眼睛望着戏台却无神,连自己走到身边都未察觉,一时都不知该不该和王爷说杜小姐今日回京的事。
“王爷,咱们来扬州也有好几日了,爷打算何时回京?”邵刚大着胆子问。
过了好一会,也没见他回答,邵刚更加焦急,刚想再开口便听见了王爷的声音。
“你想回去了?那就回去吧,这边无事也用不到你。”韩辰皓依旧看着戏台上的表演冷冷的说。
“属下不是这个意思,属下是……属下刚刚见了杜夫人的马车启程回京了,而且杜小姐跟着了。”邵刚豁出去说完,见王爷没什么反应。
“嗯,知道了。”韩辰皓依旧不动,只是看着戏台的眼睛神情微动。
邵刚见他不在说话便退下了,看来这次王爷是伤的很了,真的不管杜小姐的事了,唉!爱情真是一件让人烦恼的东西!
杜子衿一行人的马车慢慢悠悠的走了一天,临近傍晚,也快到了下一个城都,马车便加快些速度。
虽走的是官道,但天色渐暗两旁都是树林,黑森森寂静的吓人,两旁的护卫都提高了警惕。
杜子衿靠在软枕上看着母亲和弟弟都已睡着,元嬷嬷也靠着马车打着瞌睡,不由会心一笑,到了京城或许就没有在扬州那么悠闲的日子了。
马车突然一阵晃动后停了下来,杜子衿猛地一惊坐起身来,母亲和弟弟不安的动了动没有醒,元嬷嬷睁开眼刚想说话就被杜子衿捂住了嘴。
外面突然想起了打斗声,杜子衿撩开窗帘一角看到外面和护卫打在一起的十几个黑衣人,脸上一片冷凝。
为何这一世她回京的时间已经提前却还是会有此一劫?
那韩卓言呢?他也会依旧出现吗?
马车外,本就人数不多护卫渐渐不敌,邵刚派来跟着马车的两名侍卫见状忙唤来信鸽回去禀报,然后也加入了打斗。
随着两名侍卫的加入黑衣人渐渐吃力,一连倒下了五六个,剩下黑衣人见状分成两批,一批围住护卫,一批缠住两名侍卫。
黑衣人首领则突然飞身扑向杜子衿的马车,一脚踢下车夫,狠狠一鞭打向马背,带着马车向一旁的树林里飞奔而去。
两名侍卫见状立刻由一人掩护一人骑上一旁的马匹追了过去。
扬州城外,邵刚忧郁的策马飞奔追着自家王爷,今早见他对杜小姐回京之事无动于衷,还以为真的是不在关心了,谁知他一人在书房里坐了一上午,出来就要启程回京,明明有舒适的大船不坐却要骑马,还不是为了追上杜小姐。
一只黑色信鸽突然从空中飞过,又落在邵刚的肩上,邵刚急忙勒住马停下,见前面王爷也停马看向他便又上前到王爷身边。
“王爷,是小七的信鸽,我让他和老三跟着杜小姐的马车。”邵刚取下信条给了王爷。
韩辰皓打开纸条面上凛,“走,她们遇刺了。”说完两人便策马疾驰而去。
马车上,杜夫人已经醒来,知道马车被刺客劫持脸色一阵苍白,紧抱着也同样一脸严肃的杜子衡,却见一旁的女儿十分淡然镇定,一直看着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