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故意?真当他是傻子吗?可又想不明是为什么?难道她看出了这是个局?
韩卓言看着眼前只到他胸口的少女,顶多十四五岁,又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病秧子,怎么有如此心机?
黑暗里的韩辰皓也微微弯起嘴角,宠溺的看着夜色里身躯单薄却立如青松,一副无辜少女模样的杜子衿,不愧是他看上的人,如此聪慧。
一旁的邵刚看着韩卓言吃瘪吐血的样子,捂着嘴憋笑,心里更是佩服杜子衿,看来以后在她面前还是机灵点,不然被坑死都没地方哭!
“公子受伤了便赶快去寻医救治,小女还要继续赶路就不与公子同行了。”杜子衿说完便转身向马车走去,一改刚才的巧笑温柔,整个人变得阴沉狠唳。
只恨刚才那一剑没有刺到他的心脏,不过,没死也好!
她要让他眼睁睁的失去他最想要一切,让他生不如死!以慰前世深爱着他的杜子衿!
韩辰皓察觉到了她的情绪变化,心里疑惑她明明第一次见韩卓言,却会有如此大的恨意?只是因为今日的局吗?
杜子衿走到马车前,察觉的一道熟悉而又强烈的注视,并没有抬头看去,不动声色的上了马车。
杜夫人见她平安回来,松了口气,马车外的事隔着夜色她并没有看见,如今脱险只想快些离开,便没有多问。
杜子衿让元嬷嬷驾着马车离开树林,往大路的方向去与莫夫人他们回合。
韩辰皓冷冷的看了一眼韩卓言便跟着离开。
黑暗如墨的树林里只剩下了韩卓言,由于失血脸色有些惨白,原本的白衣也染上的斑驳的血污,一身狼狈。
看着杜子衿的马车真的消失在树林里,突然的怒极反笑,想他堂堂言王却被一女子弄得如此狼狈,这一局算她赢了,不过她也依旧逃不他的手掌心。
杜子衿来时记了些路,很快便回到了出事的地方,护卫都在处理着黑衣人的尸体,还有几个面生的也在,见他们的手法要比护卫熟练狠辣的多,一定是受过训练的,难道是韩卓言的人?
春晓见到杜子衿的马车回来,立刻就跑了过来,见小姐夫人都没事,小少爷还在元嬷嬷怀里睡着了,当下松了口气。
“莫夫人呢?没惊着她吧?”杜子衿担心的问春晓,万一要是莫夫人在她手里有个好歹,她可就真是偷鸡不成舍把米,让莫思聪怨上了她。
“莫夫人没事,就是没了几个护卫,还好后来又来了几个很厉害的高手把黑衣人都打跑了。”春晓说。
“嗯,先带母亲到莫夫人马车上,我去看看他们。”杜子衿对元嬷嬷说。
安顿好母亲和弟弟,杜子衿便走到了正在处理尸体的老三身边,正想开口问他是什么人,便从夜色里传来马蹄声,最后声音断在她身后。
老三起身看了眼杜子衿,绕过她向她身后的来人跪下行礼,“属下见过王爷”
“起来吧,有什么发现吗?”韩辰皓问着老三,眼却一直看着杜子衿的背影。
“是很一般的杀手,武功不高,身上也没有标志,”老三道。
“嗯,你继续吧。”韩辰皓说完走向杜子衿,见她衣衫单薄,有几处在刚才的打斗中被剑气划破露出了白色的中衣,便脱下自己的外袍披在她身上。
杜子衿觉得身上一暖,忙转身退后,见身上披着他的黑色外袍,有着他温热的体温,淡淡的檀香,不由脸上一热,忙要脱下。
“你的衣服破了,天也快亮了,难道你要这么衣衫不整的在这晃悠?”韩辰皓见她停下了动作,微微笑着。
“你怎么会在这?”杜子衿低着头怕他看到自己红这的脸,小声问道。
“我回京难道不走这条路吗?”韩辰皓见她低着头,露出红红的耳朵,想笑又怕惹恼了她,心里原本的气闷如今也烟消云散了。
“你不是坐船来的吗?”杜子衿抬起头瞪着他,她可记得他有一艘豪华精致的大船。
“是啊!我坐船来的,可我为什么坐船来扬州?又为什么有着舒适的大船不坐骑着马回京?杜子衿,你真的不知道原因吗?”韩辰皓俯身眼睛紧紧的与她对视,幽深如墨的眸子里有热烈如火的情感,也有清冷如冰的寂寥,让杜子衿一时深陷其中。
“韩辰皓,我要的是一个可以在朝中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可以护我杜家一世平安的人,真正我没有你看到的那么简单,甚至会让你觉得可怕,你刚才看到了,我还没进京城便有人设好了局等我,我自己都不知道进了京会还有什么等着我,你真的要因为我放弃你闲王的生活,卷入这不知结局如何的争斗吗?”
杜子衿一直看着他的眼睛,希望他能因她的话放弃,她不想把他卷进来,他的位置本就是个危险的存在,世人只知闲王得先帝宠爱,又是当今皇帝的亲弟弟,可帝王本无情,兄弟相残并不少见,更何况如今皇子们都已长大,个个野心不少,而韩辰皓便是眼中钉肉中刺,即使他无心皇位,只做个闲散王爷也免不皇子们的忌惮。
她记得前世韩卓言便曾说过,若闲王有心为皇便是他的大敌,这样的人是不能留得。
“好,我会做到你说那种人,护你杜府一世平安!到时我便以江山为聘,娶你为妻!”
韩辰皓说完还不等杜子衿开口便转身离开。
看着他直挺的背影,杜子衿只觉得心里无力,她说了这么多,他却就只听进了前面一句,真是让她不知再说写什么好!
可他那句“以江山为聘,娶你为妻”却深深的印在她的心上,灼热又微微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