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其中,圣汮与圣流若皆为当朝皇后所后,三皇子生母是宁妃,四公主五公主是端妃所生,六皇子是贵妃所生,七皇子是丽妃,八公主是叶嫔所生。
这四妃之中,唯一无所出的便是容妃,可让人惊奇的是,她在宫里却基得皇上恩宠!
在皇上的八个子女中,圣汮已成了太子,二公主被封为流若郡主,四公主嫁去了南明,五公主嫁进了太傅府。
所以在六皇子圣泱前,四公主和五公主早已出嫁,除了二公主流云郡主还尚待宫中外,唯一过了束发之年还留在宫中没在宫外赏封独立宫殿的皇子,就只有三皇子圣漓一人。
因为十年前宁妃犯罪一事,圣漓七岁就被发配大荒,而每年年关之际能回来这几日都是皇上额外开恩,而他往年也一直住在他七岁之前所住的清漓殿。
所以,直至他过了束发之年也没有人敢向皇上提起封赏一事。
不过,或许今年会不一样吧!
毕竟,他可是东昊的联姻人选,皇上怎么也会顾忌着东昊的脸面,把以往欠了圣漓的尊贵一次性给他补上!
伊叶将手中的令牌紧紧握住,东昊联姻一事无疑已成了她心中的一根暗刺,表面看起来风轻云淡,但其中的痛苦只有她内心知道。
紫竹殿南边的书房里,篱子正拿着鹅毛做成的掸子去弹书籍上的灰尘,虽然书籍上并无灰尘,他却掸得极小心,一手轻捏着书页,另一手则是拿着掸子,放轻了力道轻轻拂擦过那些书页。
他从小就没进过书院,看到书籍却感觉格外的亲切。
记得小时候,他躲在一处漏雨的屋顶下玩耍,看见一个瘦弱的书生顶着几张纸在雨中狂奔,因为跑得太快没看清前面冲过来的木板车,结果书生和木板车撞在了一起,但那书生摔倒了却一声不吭,只是快速爬起来一下子就跑得不见了人影,反倒是那木板车的主人将木板车扶起来后,还骂了几句难听的话,等他推着木板车走时,却发现怎么使力也推不动,没想到他绕到前面一看,原来木板车的轮子正撞在一本厚重的书上。他气得一把将书用远,然后推着木板车离开。
那本书正巧扔到了他的面前,他还记得那本书的名字叫《扶正祛湿百例》
篱子看向书架上最上排的医书,自从跟着千岁进了这紫竹殿,千岁知道他喜爱书后,便每隔一段时间会让人搬一些新的书进来,而这些新的书他都会按着品名将他们一一分类好,然后放在这最上排的书架。
只是这些书里,却没有他最想要的。
伊叶找了套白色素净只在袖口绣了金丝楠竹的袍服换上,将三千青丝用白丝带束好,复又将令牌收入袖中。临走时摸了摸阿喵的大肚子,阿喵是一只白狐,是去年白泽参加春猎时特意猎到送她的,但因它才刚出生不久,叫声却有些像猫叫,伊叶索性就给她取了阿喵这个名字。
伊叶轻叹了口气,只是过了个冬,阿喵的肚子又大了许多,看来以后得叮嘱篱子一声,可不能再任由着它胡乱吃喝了。
伊叶打开房门,刚才还在书房打扫书籍的篱子不知何时已在屋外站定,手中端着一个铜盆,里面盛着大半盆的热水,看着伊叶出来几不可闻地皱了下眉头,“外面下雪了!”
伊叶三岁那年被人丢弃在大雪天的枯井旁,硬是被冻了一天一夜,要不是大雪压坏门前的松树,而倒下的松树砸坏了棠轩宫的大门,也不会被伊叶如今的师傅,当年的叶千岁撞上,正好救了她一命!
可因为在雪里冻了一天一夜,寒邪侵入体内,伤了筋骨,?使她患上了寒痹。
每次一犯病,四肢就会疼痛不止,而且屈伸不利,得热疼痛还会减轻一点,遇寒便会加重。
师傅为着她这个病,没少奔走太医院,可补药吃了一大堆,病况却一点也不见好转。
篱子不想让伊叶出门,尤其是在冬日,他狠不得伊叶天天呆在烧着炭炉的屋内过了冬才好。
“嗯,从端倪宫回来的路上就下了!”伊叶故作听不懂他话里的意思。渠江之事今日必须要做个了断,昨日她想了一晚,才发现渠江之事有很多疑点被她忽略了,今天正好借着从贵妃那里得来的令牌,可以放手去查一下。
至于凶手,其实她心里已经有个答案已经呼之欲出,她现在最紧要做的事就是去查证。
伊叶要走,篱子却不肯轻易放她走,将铜盆递到她面前,心里虽担心却硬拧过头不去看她。
伊叶无奈地伸手,将手放在热水里浸泡了一柱香左右,抬起头看了看篱子的脸色,见他不再像刚才那样绷着脸,将手从热水里伸回道,“这次出宫还不知什么时辰能回宫,等时辰到了你不必等我了,替我将主院的灯点着就行。”反正她手上有六皇子的令牌,即使过了宵禁时分,凭着令牌也是能回宫的。
篱子还想说什么,但伊叶已经快走几步转身就消失在了雪景中。
篱子默然地端着铜盆离开,其实他早就知道自己劝不住伊叶,不然他也不会端着热水过来。
伊叶出了宫,就直奔流云街的使馆处,这座使馆还是在立德元十八年太上皇为了招待各国使臣所建,转眼不过才几十年,但在这住过的使臣却有近百位。
如今正值年关,按理来说是不会有使臣偏在这个时辰来商立国,可东昊是个例外,但还有个例外就是南明的二皇子,南宫云。
伊叶直觉南宫云去东昊与渠江之事有关,昨天见到他的船时她就有这个想法,加上昨晚她突然想起,鱼阳也在渠江以南的地方,而章少师说那艘船本是与他的船并行,但因为船驶得极快,一下子驶到了他们前面去。
这句话的意思,也就是说那艘船是从南边驶过来的,而好巧不巧就在渠江之事发生不过两天时间,南宫云的船也从南边一路驶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