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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千年古琴(二)

“这古琴,琴弦已毁。再要找相匹配的纯丝,音质也回不到从前了。”皇鑫的言下之意,要它无用。

芸碧伸手,将剩下的两根琴弦的音调整,伸手轻抚,弦音清越无伦。眼眸一亮,喜道:“你可认得这音色?”

皇鑫摇了摇头,道:“我只知道这琴音极佳,其它可记不得。”

芸碧笑而不语,调准音质之后,轻抚琴弦,弹了起来。只听琴音清丽,忽高忽低,忽轻忽响,只靠两根琴弦,每个音节仍清晰可闻。

皇鑫也觉得好生有趣,芸碧似乎摸着了门路,指法一变。曲调翩翩流转,皇鑫又惊又喜,依稀听出了这曲调便是那日佛面阁主所弹的琴韵。音质清新冷冽,曲调曼妙变化。除了音调之美,皇鑫隐隐觉得琴弦透出的音律震动,传出一股空灵的玄气。

乐曲虽然相同,和佛面阁主传递出的凄凉萧索截然不同,更没有传出透骨的寒意之气。

琴音停了许久,皇鑫才道:“原来两根琴弦也奏得出这般美妙的乐曲。”

芸碧摇了摇头,叹道:“很不顺手。”

皇鑫道:“哪里不顺?”

芸碧苦笑:“都不顺,琴不顺心,曲也是。”又伸手,在琴头调起了音准。

看她折腾起了兴趣,皇鑫倒也不叫住她,轻轻地坐在她身旁。道:“芸儿,你知道古琴最初只有五根弦吗?”

芸碧回起头看向他,皇鑫道:“五弦琴,内合五行:金,木,水,火,土;外合五音:宫,商,角,徴,羽。那日青袍怪人扶琴,你会晕倒,我估计就是他修炼玄冰之气,琴气过于冷冽阴寒所致。而这次你抚琴,分明是同样的曲子,让人觉得别样的空灵,婉转。虽然也有冷冽的感觉,但我并不觉得气息受滞。”

芸碧问道:“原来琴的五音,跟五行玄气相同。那这多出的变宫,变徴的声韵也有匹配的玄气吗?”

皇鑫道:“嗯,那便是玄皇之气和玄冰之气。琴的五音终归有表达不全的地方,因而又多了变宫,变徴。玄气也是同理,在原先五行之气的基础上。弥补不足,有了玄皇和玄冰。玄皇有点归属于玄火与玄金,玄冰右有点归属于玄水。”

芸碧莞尔一笑,道:“你这么一说,不通。”

皇鑫奇道:“为何?”

芸碧道:“七音不分高下好坏,互相搭配,形成一道道和谐的曲谱。可那七形之气,似乎没那么和谐。”

皇鑫哈哈大笑,道:“没办法,人总喜欢争来争去,玄气也是被比来比去。这都是人心,七气要是有脾气,估计都会觉得很无辜。”说完摆出一副无奈的表情。

芸碧道:“不和你打岔了,然后呢?”

皇鑫接着道:“就如这玄火,玄水之气,要做成七气聚集才能做的事情,终究做不到极致。”皇鑫一顿,道:“别苦恼了,我们带上琴,把它剩下的五根弦修好吧!”

芸碧点头,道:“只是若是七弦全换了,就不似这把琴了。只换五弦,新手工的纯丝和千年纯丝也不协调。”

皇鑫向来洒脱,道:“事物都是会有坏去的一天,它有机会获得新生,已经是万幸了。”

他的存在,他的话语,总似阳光一般,不仅让芸碧觉得温暖,安心。更能够扫清她心中有时突然袭来,来得莫名的多愁善感。芸碧笑道:“嗯。”

手指离开调弦扭的时候,被划了了一下。“哎”,芸碧微微一蹙眉,看到食指尖冒出了鲜亮的血珠。皇鑫伸手握住她,道:“怎么这般不小心。”

四目相对,芸碧轻轻抽回自己的手,含了一下划伤的手指。道:“奇怪了,这古琴的七个“弦眼”处和这调琴弦的“弦轸”,比一般的琴都要高些。”

“是嘛,我看下。”皇鑫伸手接过古琴,左右上下对着琴身飞快的一看,最后反倒是将目光落在了芸碧脸上。愣楞道:“我忘了我对琴本身没什么研究,看起来好像都差不多。”

芸碧道:“琴一般长约三尺六寸五,象征一年三百六十五天。琴体下部扁平,上部呈弧形凸起,分别象征天地。整体形状依凤身形而制成,你看琴身与凤身相应,这是头,颈,肩,腰,尾,足。“

芸碧伸手指着相应的地方,继续道:”“琴头”上部成为额。你看这额下端镶的硬木,成为“岳山”,是琴的最高部分。琴的底部有大小两个音槽,中部较大的为“龙池”,尾部较小的为“凤沼”。这叫上山下泽,又有龙有凤,象征天地万象。“芸碧一顿,不解道:“只是这琴头下方的”岳山“未免过高了些,”连带着七个“弦眼”“弦轸”都高了一大截。“

皇鑫原不觉得,被这么一说,越看越奇怪,左手拨弄”弦轸”右手拔着“岳山”。不过他手劲过大,古琴原本就被摔过,“咯吱”一声木裂声。皇鑫顿时动也不敢动,“哎呀!你!”耳旁传来芸碧的抱怨声。

“芸儿,我……我不是故意的。“

芸碧已经负气扭过头,不想理他。皇鑫无奈,又垂头丧气看向古琴,暗叹:”早知道就不手贱了……“又将琴扶起,看到断层内似有一长形木盒。兴奋道:“芸儿!你看这琴里还有个木盒!这木盒又又什么作用?!”

琴中哪会有木盒,芸碧这次真不想理他了。只听又是咯咯的木声,皇鑫又手贱了……

“啊,你别再折腾它了……”芸碧忍不住回头,目光一定,奇道:“这不该是琴中之物啊。”

皇鑫看她似不生气了,喜道:“芸儿,你说这古琴较一般琴头来得高,看来就是因为琴中藏了它。你快看看里头是什么?”为了哄她开心,他将木盒递给了芸碧。

芸碧没有接过,撅着小嘴道:“哼,我不看。”

皇鑫伸手接起了古琴,琴身竟然又拼接成功。”芸儿,你看!“

芸碧这才笑道:“这古琴这会儿看起来,倒不古怪了。”低下头,将木盒打开。

皇鑫也凑过来一看,道:“像是本琴谱,诶芸儿,你不是记挂着那日青袍怪人的未完之曲吗?该就是它了!”

芸碧伸手取出,书似颇有年代,看到封面三个大字,轻声念道:“水龙音?”

“这外表和名字看起来倒是平平,芸儿,你翻开来看看!”对曲谱没有执念的皇鑫,这会儿倒显得比芸碧还起劲。不过他看着的是芸碧,却没怎么把心思放在曲谱的内容上。

芸碧缓缓将它翻开,皇鑫并没有从她脸上看到得偿所愿时候的惊喜笑颜,反倒是一脸的惊讶。他迷惑的转头看向曲谱,这会儿,惊讶也浮上了他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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