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凉,移不去的苍凉,他狠心到,连基本的信任都不肯给,为了和宋锦时在一起。瘫坐在床缘,她说:“你非要一个答案的话,我更中意迟邵楠。”他定然不会像你一样,把我当成是可有可无的廉价品,比起爱人,我更愿意选择被爱,不需一分精力,享受就好。
祁颂唐,你要的我都无偿给你,满意吗?
至此,他还是远远不肯放过她,冷笑着说:“只可惜,迟邵楠又比我好多少。在他假惺惺的面具背后,和我没什么两样。那年,你的母亲出轨迟正天,不仅间接造成了我姐姐的身体伤害,可笑的是,迟邵楠的亲生母亲也在同一时间遇到了车祸,难道,他就不会恨你吗?”
回忆看着他的嘴巴一张一合,连呼吸都要不记得。眼前的画面是一个孱弱的中年妇女,她在机场见到过,弱不禁风,似纸片人似的。她连迟邵楠都不能依靠,勉强撑起脸色,幽幽地说:“谢谢你的提醒,没事的话再见。”
“不要忘了,你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祁颂唐依旧不依不饶,腹腔愤恨势要蚀她入骨,“罗诚岩欠下的债就由你来还。”
回忆再一次惊诧地抬眸,短短一个小时,他带来的新闻太多,让人不及消化。医院妇产科里即兴上演的鬼把戏,欺瞒不了他,他是医生,轻易地看穿。
不能再与这样精明的人共处一室,回忆撇下祁颂唐,直奔医院。上午还有人住着的病房如今只剩下一床被子,折叠的整齐如新,好似此前都是幻像。她抓住来来去去的一个护士就问:“这床的病人呢?”
“出院了。”护士露出八颗牙齿的微笑。
不祥的预感蔓延着生长开来,她招手搭乘一辆三轮摩托。
简陋的临时搭建房里,几个和罗诚岩同一肤色的人在胡扯瞎说,见到闯进来的不速之客齐齐抬头。
“罗诚岩呢?”环顾四下,她问。
“走了。”离门最近的一个男人回答她。良久,见她还不死心地愣着,又补充了一句,“他提着大包小包走的。”
还来不及回忆去相认,一个个都急着离开她,那流离失所的她,也就没有借口再留着了吧。
收好行囊,在人流如梭的机场候机,送别的一幕幕看了叫人心酸。回忆握着仅有百分之三电量的手机,有迟邵楠的未接来电,从昨晚到今天,她左思右想,把最后一个电话留给了祁颂唐。
“罗诚岩的消失是你在背后操纵,对吗?”她问。
“不错,是我。”
“好,”再不留遗憾了,回忆看着地图上的小小岛国,心急似箭,“祁颂唐,祝我们永不再见。”手机断电的同时,登机的提示音也在她的耳边萦绕,时机,刚刚好。
等电话那端的他听出其中端倪,已然来不及。
我们的爱情,起于一方的心甘情愿,终于一方的黯然伤离别。
结束了吗?不停地问自己,问她,问他,问此间的匆匆过客。似乎没有,他们还没有走出婚姻的坟墓,出走是一场徒劳无功的逃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