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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失去几回都行一

下雨真的是天在流泪吗?它是不是在哭时间久了就一切都变了!

刚刚祭奠过婆婆的阴霾情绪还没有平复此刻又听到这连绵的雨声,我的心真的是安静不下来了。来到这里已经三年有余,原本以为三年的时间足以让我遗忘许多,却不曾想到在这三年里我不但那些本该忘记的没有忘记反而是变本加利的思念成灾。还因为我的到来而白白的搭上了婆婆的一条性命!

婆婆是我来到这儿认识的第一个人,一个好心的可怜人!三年前,我因不愿亲眼目睹自己的心上人跟别人成亲就在他们拜堂的前一天晚上离开了家。那时的我已经是万念俱灰,我漫无目的的纵马急驰,只为喧泄心中的伤痛……经过了一天一夜的奔骑我又渴又饿最后精疲力尽的昏倒在了婆婆家的门口。是婆婆救了我!

等我醒来时已经是深夜了,婆婆就坐在我的身边。借着昏暗的油灯我看到了婆婆的脸,那是一张削瘦腊黄而且长满了深深的皱纹的脸。虽然看起来略显疲惫,但是当她看到我醒来的那一瞬间却露出了一个安心又慈祥的笑容。“姑娘,你终于醒了。可把老婆子我给吓坏喽!呵呵……”“多谢婆婆救命之恩!”“姑娘,你不用太客气。老婆子我救你就是想图个心安理得!要是我能救而不去救的话,那我这心里头呀,过得不安生!你看你现在虚弱的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你先躺一会儿,老婆子我去给你熬碗粥喝!”“多谢婆婆”“看你客气的,弄的老婆子我都不好意思了,呵呵,多么俊俏的一个丫头哇……”。

趁着婆婆为我熬粥的空儿,我开始打量起了屋内的陈设,真是好简单的陈设啊!一张破旧的床,一张没上漆的方桌和放在桌子上燃得不是很旺的油灯,再有就是那个现在正在熬粥用的一半儿的铁锅跟堆放在角落里的干树枝…屋内的空间并不是很大,但是简单的陈设看上去还是会给人一种很空的感觉。婆婆从一个很隐蔽的角落里翻出了一个米袋子,将袋子里仅有的一把米小心翼翼的倒进了铁锅内,然后又轻轻的抖了抖米袋子生怕落下了半粒!看得我的心里一阵酸楚。这个可怜的老人不知道要忍饥挨饿多少顿才能够节省下来这些粮食,而她竟然舍得把这些辛辛苦苦才积攒下来的粮食全部都给我这样一个陌生人吃…想到这里,我的心中突然生出了一种敬畏感!或许这些仅余的粮食就是她的全部积蓄了或许她把这些粮食都给我吃了明天她自己就要饿肚子了吧!真不知道这个好心又可怜的老人在给我熬粥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自己的明天还怎么过?就在我顾虑重重的时候,婆婆已经把粥熬好了。

她笑呵呵的端着满满一碗粥来到我的跟前“姑娘,刚熬好的粥趁热喝了吧!”“婆婆,我……”“姑娘,快点喝吧,呵呵……别看老婆子我这儿的粮食少但是我还有别的吃食,饿不死的,哈哈……”等我喝下了那碗汤多米少的粥后身上也渐渐有了力气,听婆婆讲她以前的那些事情,我不免要鞠一把同情泪。婆婆是个天生的八字克夫命,一辈子也没有嫁过人。她收养过一个孤儿,可是没过几年也得病死了。从那以后,她就真的觉得自己是个不祥的人!好似跟谁在一块儿时间久了就会克死谁一样。所以就再也不愿意过多的与人亲近了!在这样一个灾荒战火不断、强盗横行的年代,她一个女人家孤苦伶仃的生活该有多不容易可想而知!我要将身上带出来的一把金叶子都给婆婆可是她却坚决不肯收。“婆婆,您就收下吧!我知道您救我不是为了钱但是我就想让您能生活的好一点!我求您了,您就收下吧!不然的话,我也没法在这儿住下去了!您这儿难道是在变着法的逼我离开吗?”婆婆无奈,只得在其中挑了一片最小的金叶子敷衍我。可是没想到,我万万没有想到就是这一片最最小的金叶子却要了婆婆的命!成了给婆婆的催命钱!

第二天一大早,婆婆就拿着这一片小金叶子去换粮食吃。可是我等了三个多时辰婆婆还没有回来…我有些等不及了!一方面是因为这两日都没怎么吃东西肚子饿得受不了另一方面是因为婆婆临出门的时候跟我说过,那个换粮食的地方离她家并不远!“都等这么久了还没有回来,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我的心头升起了一股很不好的预感!应该不会的吧?这么一位和蔼善良的婆婆应该是连天上的神灵都会保佑她的吧!她又怎么会出事呢?是我想太多了,再等等好了…”我就一直在心里这样的安慰着自己。又是一个时辰过去了,可是婆婆还没有回来!我终于忍不住了,我得出去找找婆婆不然真的是放心不下!就在我拖着虚浮的脚步刚刚走出门口的时候,我看到了那个让我一辈子都忘不了的一幕:婆婆浑身是血,正在一点一点艰难的往前爬

,在她的身后拖出了一道长长的血痕……

看到那凄惨的一幕我突然觉得一阵阵眩晕!怎么会这样?怎么可以对这么一位善良的老人下这么狠得手?!她都已经这么大年纪了而且又是孤苦无依的一个人生活!谁能忍心下得了手?能够狠心对她下得去手的这个还配叫做人吗?我狂爆了!“婆婆,是谁伤得你!?”看着怀中奄奄一息的婆婆我已经愤怒到了无以复加!她的头皮被人扯去了一大块儿,鲜血还在顺着额头往下流,大半边脸都已经被糊住了!看得人触目生寒,毛骨悚然!婆婆的身上到处都是被鞭子抽出来的伤口,血淋淋的,让人不忍直视……我实在是不忍心再看下去了…那些伤口还在往外渗血,殷红的血早已经浸透了重衣……“快……快离开这儿~他、们要……要金、子……”

还记得当时婆婆说完了这句话呼吸就停止了。就为了一片小小的金叶子就能活活的打死一个人!难道在他们眼中人命就如此轻贱吗?…尊老爱幼哇,这么浅显简单的道理你们都不知道吗?你们也就是一群活着的畜生!虽然事后我杀了那个粮铺的掌柜和两个当时行凶的伙计,但是直到现在想起来我仍旧难解心头之恨!他们谋了婆婆的财还害了婆婆的命!他们真是该死!是死有余辜啊……

屋外的雨已经停了,我也该收拾一下我怅然的情绪离开这里了!

三年多没有回家,我也真的想家了!在这三年里,我始终在提醒自己要遗忘可是我却一直忽略了:在每次提醒自己遗忘的同时也是在一次次的加深对原来的记忆。总之,那些忘不了的还是忘不了;得不到的依旧得不到;舍不得的也同样舍不得……我讨厌这样的日子,我讨厌这样的自己!总是不能够从容面对,总是要在受了伤以后独自默默的舔拭伤口!我不想也不用再去刻意的忘记了,就让那些过往的伤痛都入土为安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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