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玉一听这话,当下气不打一处来,辩驳道:“是那侍女以下犯上,本宫教育侍女有何不妥?还是这金宫里人人皆可欺主?”
塔慕冷笑一声,站起身来,对着晴玉说:“跪下。”
晴玉自然不肯,可这里是明德宫,立马有两个侍从压着晴玉的肩膀让她跪在地上,青砖的石路搁着晴玉养尊处优的身子。
她心里虽然气愤,但是并不敢多说什么,塔慕是王后,忤逆不得。
“宫中的姐妹知晓本宫对侍女一向仁慈,画扇手上的伤太医说必然要落下疤痕。”塔慕看了眼陈妃,继续道:“若说晴玉年岁小不通事理也算是情有可原,陈妃入宫多年,宁泉宫和芷香阁一墙之隔,怎的也不去劝说劝说。”
陈妃矮身一福,面色上满是委屈:“王后这话倒是错怪妾身了,那几日妾身也想上门去拜访一下,可……婕妤妹妹连何妹妹都直接轰出了殿门,妾身真是无可奈何啊。”
“哦?还有这等事?”王后凝眸一瞪,吓得晴玉跌坐在地上,她万万没想到那日轰出去的就是得罪不起的何良人。
“王后娘娘,妾身一时失察,绝不是有意的。”晴玉想那日状况后悔万分:“妾身绝不犯第二次,请娘娘恕罪。”
塔慕看着晴玉扑通扑通的叩头,心思一转道:“这事情本宫想必没法做主,何妹妹受了这等委屈,连我都要被王上责怪了。”
晚间阴雨簌簌而下,回廊下凉风阵阵,苏平珺想着白日里晴玉的可怜模样,也只能叹息一声。
褚钰去了明德宫歇息,自然也知道了白天的事情,最近政务繁忙实在不愿意在后宫多费脑力,所以一个月以来二十多天都歇在塔慕这里。
“有些规矩你教导便是,尺度你自己看着办,我相信你。”褚钰累极的揉揉头,袖琦安静的在一边为他捶腿,屋内的灯火侍女已经挑暗。
“朝堂上若是真的棘手,便修书给哥哥吧。”塔慕实在不忍心褚钰这般费心,独孤平是金国有名的智者,只可惜智者的心并不属意朝堂。
褚钰摆摆手,眉头蹙紧:“我既答应了你不强迫他出仕,便不会食言。”
塔慕叹了口气,说好听点褚钰是君子所为,说得不好听便是死钻牛角尖。
“那你便和我说说罢,总归我可能帮不上忙,就当是个故事吧。”塔慕挥手让袖琦退下,一时间屋内只有她和他。
“我本以为让靖北王去了上雍,他能收敛一点,放回他的权利是我最后的警告,可不曾想他竟然是铁了心的要谋反。”褚钰深深叹了口气,眼神里带着一丝恨意:“看来孤王此次又要背负杀亲的罪名了。”
“既然已经想好了,那么可有谋划?”塔慕眸光一转:“不过你还记得靖北王要去的那个小侍女吗?”
“自然记得,这几日看着苏熙和紧点。”褚钰语气顿了顿,道:“孤王可不想她死了。”
塔慕幽幽一笑:“王上放心,臣妾心里有数。”
屋外的雨越发的大了,苏平珺倚在门板上看着明德宫的那方,内心隐隐开始不安,这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征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