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每三年都能见一次心中神祗的时候,哪怕是遥望。
新弟子的队列是以寝室为单位的,盛萝和慕一雪跪的很近,她阴阳怪气的道:“看你怎么赢得师叔祖青睐成为师叔祖弟子咯!”
何若若立刻反击道:“先想想你自己吧,能不能留下来还不一定呢!”
“也比她一个黄阶好!”
“你!”
“若若姐,不必与她计较。”慕一雪拉了拉何若若。
何若若一想也是,师叔祖马上来了,这样和盛萝拉拉扯扯,坏了印象可是对雪儿不利的,因此马上安静了下来。
盛萝没有对手,嘁了一声,也自己安静下来。
和宗主他们来时弄出的霞光满天不同,端木端华乘他的紫色风云而来,一身白衣微拂,简单而高贵,遗世而独立。
慕一雪情不自禁的看出了神,她想起了当日,他立于神凤背上,一身清贵,满身风华,而她,跪在刑场之上,手缚囚枷,满身狼狈,求他救一命……原来那一刻,一眼已万年,他清贵风华之姿态早已踩在她的心尖尖上,入肉入骨入心头……
他是天上云,她是地上泥……
她如今不过幻力八层,尚不算入幻门,他早已天阶之上,是世间唯一的仙。
而此刻,幻力八层的她,已经坚定了要打败所有人,赢得他青睐,做他弟子,一世相随的心。
端木端华目光扫视而来,看见她眼里执着的坚定,耀耀生光。
初次相见,她满眼绝望,死寂蔓延,以致至他都觉得心上一片荒芜在蔓延,让他忍不住救下她,看她眼里希望发芽。
第二次相见,是在荒芜谷,她满眼隐忍,黑眸里泪水莹莹,却一滴不落,手上攥出伤痕,血珠一滴滴落在花蕊上,她依然笑着道:“弟子慕一雪,见过师叔祖。”笑得他心为这个坚强的姑娘微微的抽疼。
这一次相见,分明幻力才只八层,她眼中却是这般坚定,耀耀的光辉似乎从她眼里出发,洒满了他心间。
他活了记不清的年岁,见过了数不清的人,竟然对一个尚未长开的十三岁小丫头,一见钟情,不能自拔。
是的,不能自拔,已然爱的如此深刻,他确信!
听说小丫头要拜他为师,他也很想教自己心上的小丫头长大,变强。
他会收她为徒,哪怕……天谴。
在端木端华坐定之后,宗主清清嗓子,用上了幻力道:“没赶来广场之上的弟子,已经被淘汰了!”
他话音一落,底下一片哗然。其实在那层透明罩子罩上的时候大家就隐隐知道了,但是明明白白的说出来,还是让人不好接受,毕竟没赶来的甚至还有新弟子中排名前一百的。
在入门会之前,弟子间已经演练着比过好几次了。慕一雪每一次都是最后一名,因为她幻力等级最低。
喧嚣声渐渐小了,宗主抬抬手,示意大家安静,接着道:“你们是不是觉得不公平,因为比赛都还没开始,就否定了他们进入上阳宗的资格?”
不等众人回答,宗主接着又:“的确不公平。”
广场上一片静默,宗主敛下神色,严肃的道:“可是谁告诉你们,修幻的路上有公平可言?这条路,本就是不公平的,处处都是机缘,你没有机缘,莫说没有修炼的资源,运气不好的,怕是连命也会丢掉!”他又放缓了态度:“但是广场之外的弟子,并不是你们一定没有机缘,只不过上阳宗不是你们的资源,请回吧!”
因为他说话的时候用上了幻力,声音便层层叠叠的传了出去,广场上广场外一片的寂静,须臾,有人开始离开,接着都跟着走了。而广场上剩下的,也还有近千人。
这时候入门会正式开始了,广场的中央缓缓升起了十个圆台,平整的白色大理石的材质,圆台下支撑的是圆柱,柱子上雕刻着简单传神的凤凰,慕一雪看着,很像阿昭。
十个圆台,十个比试场,一个场地约百人,最后只留十人——这十人便是留在上阳宗的内门弟子了。所以,上阳宗的比赛,运气真的很重要。
这种方式,对慕一雪确实是很有利的,群战,除了武力,还需要智力,当然还有运气!
慕一雪的运气就很好,她抽到的台号,既不与傅烟相遇,也不和文雅竹与盛萝相遇。三号台上的弟子,都和慕一雪不熟识,但是也都知道她是那个最后一名,肯定会被打下去的。人人都这样想,人人都舍不得幻力对她出手,因此等大家从新注意到她的时候,三号台上已经只剩下包括慕一雪在内的十个人了,压根不用在打她了!
而在别的台子上早先就被打下去的文雅竹和盛萝两个,看见衣衫干净整洁的慕一雪,简直恨的牙根直痒痒。可是再恨也没用了,输了比赛,她们就不是上阳宗的弟子了,也就不能再在上阳宗久留了。
剩下的一百个人,当然还要角逐个好的名次,以便收徒的师父们知道他们的实力。时间定在第二日,地点在山顶。
连云山里越高的地方幻气越足,在上阳宗,外门弟子住山腰,活跃地方也多在山腰,而内门弟子,都是住山顶的。
“哼,算你运气好,以后可不会了!”傅烟走过慕一雪时,不屑的哼了句。
“雪儿,明天对上她你可要留意。”何若若担心极了。她们宿舍八个,除了总埋头修炼的裴鸢,就她们两个过了比试,何若若靠了些运气,而慕一雪则是完全是运气了。
“我对上谁都要留意。”慕一雪回道,她留下来是幸运,其他人幻力都比她高,可是她还是想做上仙的弟子,这念头越来越强烈。
“也是,雪儿,”何若若扯住慕一雪,神情十分认真,“你记得,明天千万不可逞强,我们已经是上阳宗的弟子了,名次不是那么绝对,知道吗?”
“噗嗤!”见何若若一副如此担忧的样子,慕一雪突然笑了,揉着何若若的脸蛋道,“知道了,小老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