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重生以来,凤绾歌就从未信过命,可现如今的这种情况,凤绾歌只能说是一切事物冥冥之中已有定数,命里有的怎么也躲不掉。
她怎么也没想到,重金聘请来的先生居然是王浅之,明明已经离得那么远了不是吗?明明已经离京城那么远了,怎么还会再见。
那件事以后,她再也未见过王浅之一面,就算是在大街上遇见,也没有打过招呼,可如今却在这样的地方相遇了,不知是好还是坏。
“从今天开始,我便是你们的先生了,你们可以叫我王先生,还望大家以后能够勤勉向学,金榜题名。”王浅之站在屋子里的最前端用着不轻不重的语调做着介绍。
王浅之早就对那座京城冷了心,那人走了以后,倒也不想着考取功名了,只想着找个地方隐居山林,对于那些个肮脏龌龊事都离得远远地。
如今的他,心如止水,平静的很。
他淡淡的扫了一圈下面的学子,最终目光落在凤绾歌的身上,猛地一惊。凤绾歌虽掩了自己原本的女子样貌,可到底跟原来的相貌如出一辙,那样熟悉的脸庞,那样熟悉的气质,让王浅之差一点就有了想走近她的冲动。
那日一别之后,她们还见过几次,可曾经那样笑颜如花的女子再也没有对他笑过,他自己也知道他根本就不配,他既然在最开始选择了相信她,那他就不能在最关键的时刻怀疑他。
他后来想明白了,去找她,可客栈老板却告诉他她们早已离开了这个地方。
他后悔了,若他是她,站在那样的境地下,只怕是早就投了那护城河,可他却选择不去相信这样一个坚强的女子。
想到这,他的目光又落在了凤绾歌的身上,而这一瞬间,凤绾歌也抬头注目着他,四目相对只见,似乎有什么情绪流转在二人之间。
可那目光却又让王浅之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陌生,就算是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也没有过的那样的陌生。
那人终究不是她,更何况,那人还是个男子。
不过就算是男子,却还是吸引了王浅之的关注,他看向了手中的花名册,看到了对应座位那人的名字,云锦。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他的名字倒是有些诗意的,而这一云姓又不像是普通人家所有的,莫不是京城云氏那家?
可京城云氏的人又怎么会在这样的村子里?这一串的疑问都印在了王浅之的心理,不管这个云锦是不是当初的那人,他都要弄个明白,毕竟有关京城云氏,若是真的只怕是又一个阴谋。
一天下来,凤绾歌被王浅之都要盯的发毛,虽然王浅之的眼神没有落在她的身上,但她可以清晰地感觉到他的余光一直没有离开她,她倒是不担心王浅之会知道她的身份,她担心的是她自己。
若是每一日都让他这么看下来,那么她迟早要被他的目光盯死,想来退学又不可能,凤绾妆不会同意。来读书又会被王浅之这么盯着看,一时之间竟也陷入两难状态。
不过,仔细想想,王浅之也不是如此不谨慎之人,他没有十足的把握之前也不会前来询问,所以不过是些他的眼神而已,若是这些眼神她都不能承受,以后又如何进朝为官呢?
凤绾歌不是焦躁之人,她的表面上并没有变现出什么,如此想通了,便更是没有什么情绪在里面了,这样,王浅之更是分辨不出了。
这件事倒是就这么告一段落,不过让凤绾歌万万没想到的事是王浅之竟搬到了他们的隔壁居住。
她原本想着他会回避他们的,却没想到,追到隔壁来住了,他近些日子没什么动作,如今搬来想来是过来监视他们来了,毕竟王浅之原来也算是京城人士,京城云家他不会不怀疑的。
他们姐妹俩当初随了母性也是有意而为之的,想来京城云家的势力略有名望的人怕是都晓得,所以她们这样会少了很多麻烦,可在意料之外却也惹了不小的麻烦。
王浅之心思细腻,看来他们要小心些了,才能不被他看出端倪。
“没想到,与云晏云锦甚是有缘呢,如今我们成了邻居,私下底便不必拘着礼,你们不必喊我先生,只管喊我浅之便好。”王浅之才搬过来一天便到了她们家来打招呼,一番话下来倒是显得他洒洒脱脱。
“这怎么好?先生毕竟是先生,我等二人怎好僭越。”凤绾妆客气的回答着。
“无妨,我这个人不是读书读傻了书呆子,私下底最是没规矩了,我原先在京城的时候可没有与我年龄相仿的玩伴,想来你们也比我小不了几岁,称兄道弟又何妨?”王浅之说着轻巧,不过这话里可是套着不少的话呢,只瞧他眼里闪着的精光便知了。
“这......怕是不合规矩吧。”凤绾妆一时之间倒也想不出什么话来应对了,只能用不合规矩来束缚着王浅之,她想他好歹是京城里来的儒生,怎么论也该是个守规矩的吧。
不过凤绾妆倒还算是沉稳,另一旁的凤绾歌早就炸了毛。
“先生说的真是漂亮,先不论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的理儿,您的年龄到底是在那里的,我大楚国可是礼仪大国,岂可僭越这礼仪制度,我想,就算是书呆子也该是明白这个理儿的吧。”凤绾歌早就看王浅之不爽,如今让他这么一试探更是不高兴,索性抢了凤绾妆的话,好一通的怼了王浅之。
王浅之倒也让凤绾歌怼的说不出来,不过他倒也处变不惊,露出一副贱人样子“既然云锦说了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了,那以后为师的起居生活便靠你了。”
凤绾歌竟不知王浅之的脸皮何时这么厚了,说出这等浑话倒也脸不红心不跳的,倒是让凤绾歌咬碎了一口银牙。
“好,那先生可要好好享受一番了,弟子伺候人的手法可跟一般人不太一样呢!”既然他敢来挑衅,那么她绝对是要给他吃些苦头的,她正愁以前的仇没报呢,正好,新仇旧仇一起报,她就不信了,她还霍霍不了他一个王浅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