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芙等人带着奥兰多来到了药剂室,这里住着凯尔瑞丹唯一的宫廷医师——里奇先生。
里奇先生为奥兰多检查了身体,并敷上了一些奇怪的药草。“请放心,伊芙小姐,奥兰多的伤没什么大碍,只是有些淤青。”里奇先生说道。“喝了我专门调配的疗伤药,几天后就会痊愈的。”里奇转身从他的瓶瓶罐罐中拿出一个装着冒泡的绿色液体的药瓶,然后递给奥兰多。“来,把这个喝下去,你就不会感到疼痛了。”
奥兰多盯着那上面贴着的骷髅标记,看上去充满了死亡的气息。“厄,谢了,不过我想还是待会再说吧。”然后立即切入正题,对伊芙说道。“情别担心我的伤势,伊芙小姐,我发现了一个了不得的情报,若不是我运气好,恐怕就成了城下的亡魂之一。”奥兰多心有余悸地说道。
奥兰多虽然看起来是个轻浮的诗人,但是他实际上是一个经验老道,阅历丰富的冒险家。他似乎对这世界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有所耳闻,其中有一些他还曾亲自经历过,如果他吹嘘的那些故事都是真实的话。他逃脱过的险境比伊芙听过的还多,能将他逼迫到这个地步,恐怕真的是不一般的危机。
“别卖关子了,快点说。”亚瑟催促道。“我觉得你遇到的事和我正在想的肯定有所关联。”
奥兰多点点头,然后开始诉说自己一晚上的经历。“昨天下午,我本来在‘快乐野猪’享受我的安静时光。突然发现有人行踪诡秘,似乎在跟踪某个人,于是我也悄悄地跟了上去,想看看他究竟想要做什么。我一路尾随他,直到突然从我眼前消失不见。”
“消失不见,从你的眼前吗?”伊芙心中一跳,似乎联想到了什么东西。“不,实际上,我从他消失的地方发现了一个密道,我跟了下去,发现那是一个庞大的下水道,不是我们现在用的那部分,而是更深的地下,简直覆盖了整个凯尔瑞丹城一般,不,恐怕更大一些。”
“我差点就在里面迷路,幸运的是,刚才那人还没走远,我顺着他留下的踪迹追了上去。发现他不仅只有一人,还有大概三十多人。”奥兰多努力回想着当时的情况。“因为光线很暗,说不定还有更多。”
“我远远地观察着他们,他们每个人都拿着武器,而且还嚷嚷着‘杀了他!’‘杀了他!’的口号。”
亚瑟和伊芙对视一眼,他们都想到了同一样东西。“是那伙刺客!”“什么?”奥兰多有些疑惑,他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一会再解释,你继续说。”
“恩,后来他们就走掉了,只留下了三个人,或者四个人,在这里等待着。我找了个机会,趁其中一人小解时打晕了他,换上了他的衣服,然后混了进去。”奥兰多说到这里,有些得意地笑了。“我华丽的演技将他们耍的团团转,居然一点都没有怀疑。”
“不过,接下来发生的事,我觉得非常不可思议。我确信我们寸步未动,但是,不知为何,我却觉得周围的景象在变动,那感觉很诡异,你知道吗?”奥兰多似乎现在回想起来,都感到毛骨悚然。“为了印证我的想法,我悄悄地在墙上刻了一个痕迹。果然跟我想的一样,我就这么盯着他,眼睛都没眨过,可它就这么消失了,什么都不剩。”
“哦,我的老天。这怎么可能?”一旁的里奇先生听不下去了。“你一定是眼花了。这个世界根本不可能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随你怎么说,但接下来的事情才更加诡异。”奥兰多说道。“过了一阵子,之前那伙人又回来了,不过人数比出去时少了一半。”
“他们决定去见他们头儿,我想了想,觉得还是跟上去为妙。看看那个被称为王子的家伙,到底是个什么人。”奥兰多有些后怕的说道。“天,那真是我做过最愚蠢的决定。我们来到一个看上去根本不该存在于下水道的一扇大铁门前,然后不知怎的,那个看门人似乎察觉到了我的存在,然后用奇怪的力量将我们又送回了下水道,那扇门就这么消失了,就跟从未存在过一样。”
奥兰多说罢,又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声音。伊芙催促道。“后来呢?你怎么逃出来的?”
“那有些……复杂,老实讲我不知道自己怎么做到的,我当时昏昏沉沉的,一心只想逃出那该死的地方,然后不知不觉就到了你的门前。”奥兰多解释道,但他的解释却让人摸不着头脑。
奥兰多说完了,众人需要一些时间来消化这个消息。伊芙眉头紧皱,这个奇怪的下水道对凯尔瑞丹来说是个隐患,必须尽早想办法解决;亚瑟则对之前的刺杀事件有了新的看法,需要花时间整理下头绪;卡古亚也若有所思,只是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
“怎么可能……难道是魔法不成?”里奇先生嘴里嘟囔着,似乎用这种方式在表达自己的不满。亚瑟的思绪并没有被他扰乱,不久后,他突然问道:“奥兰多,你说之前那个人,他是在跟踪什么人,是吗?他在跟踪谁?”
“哦,我差点忘记了,我记得他当时是在跟踪那个南人商人,叫什么来着?桑默?”奥兰多说道。
“伊芙,你确定昨夜强尼那一箭是在瞄准你吗?”亚瑟问道。“嗯?我……我不确定,我没有看到那一箭射向谁。”伊芙说道。
亚瑟好像终于想通了什么,他懊恼地说道:“可恶,恐怕我一开始就想错了,那不是针对你的谋杀,那恐怕是针对桑默的,你只是恰好在那而已。”
伊芙听了亚瑟的话,也终于想明白了这件事情。“天,这么说……桑默先生住在哪?”伊芙坐不住了,现在桑默先生可能仍有危险。
亚瑟早就将弓箭背在了背上。“在法兰西斯酒馆。”他们冲出了酒馆,连躺在病床上的奥兰多也跟了出去。
“嘿,你的药还没喝呢!”里奇先生喊道。“嗯?好像拿错了,这是什么……”但随即,他就对自己手上的药剂产生了巨大的疑惑。
伊芙等人来到了法兰西斯酒馆,这里曾经叫“蓝草莓酒馆”,被法兰西斯买到手后,就改名为了法兰西斯酒馆,是凯尔瑞丹规模最大的酒馆。可以同时容纳整个佣兵团入住。
他们刚来到酒馆前,就觉得不妙。酒馆门外乱成一片,一群衣衫褴褛的人正堵在酒馆门口,和一伙治安官打成一团。
“停下!”伊芙对着人群大喝一声,领主的威严发挥了用处,所有人都停止了争斗。“桑默在哪?”伊芙问道,她暂时没时间去管他们的事情。
两伙人面面相觑,不知道伊芙说的是谁。但他们不知道,还是会有别人知道的。“伯爵大人,桑默先生一早就出去了,说是去谈生意了,可能是去了法兰西斯商会那里。”酒馆的老板对伊芙说道。
“该死。”伊芙暗骂道。“你们,把他们都带到领主府去。”她对那些治安官说道,然后掉头赶往法兰西斯商会。
伊芙又来到了法兰西斯商会。伊芙多年以前光顾过这里,这里的一些老伙计们还没忘记她上一次来时的场景。知趣的躲到一旁,完全不敢阻拦她的横冲直撞。
“领主大人,法兰西斯先生在最上层。”一些知趣的人还不忘出言提醒。伊芙快步冲上顶层,一脚踢开了法兰西斯办公室的大门。相比于不喜欢奢华的伊芙来说,法兰西斯的办公室简直是充斥着第纳尔的味道。纯金铸成的雕塑摆的到处都是;座椅和桌子上都镀上了一层白银,地毯也是珍惜的猛兽皮制成的;墙上挂着一些名画,其中一些恐怕被列为王室的藏品也不为过。
法兰西斯被吓了一跳,他捂着受伤的肩膀问道。“我的大人,你这是?”但伊芙并不理会他,她一眼就看到了同样被吓了一跳的桑默。
“你,快跟我来。”她的话让桑默的大脑一片空白,直愣愣地看着伊芙,好像没有理解她在说什么。
伊芙一把抓住桑默的胳膊,将他扯了起来。“你有危险,我需要你活着。”
“小心!”就在这时,亚瑟快步冲到他们之间,伸出手抓向虚空。只看一支还在颤抖着的箭矢被他稳稳地接在手里。
众人下意识地俯下身子,法兰西斯则因为行动迟缓直接摔到了地上。“快退出去,不止一个弓箭手!”亚瑟沉声说道。
他往窗外看去,有两个弓箭手,其中一人正搭弓准备射出第二箭。若他没有接下那支箭,恐怕已经插在了桑默的眉心上。
众人俯着身子退了出去,亚瑟又连续接下数箭,然后也跟着退了出去。“我的大人!我的大人!别忘了我啊!”一旁的法兰西斯因为受伤难以行动,只能趴在地上无助的喊道。
亚瑟见状,咬咬牙,将法兰西斯也拖了出来。“就当我偿还你了。”他暗想道。
伊芙等人刚退出来,一个伙计就跌跌撞撞地来到了他们面前。“大人,我的大人。”他叫道。“门外来了一伙佣兵,正带着人杀上来!我们的人挡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