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一路上,倒也算得上平静,一行人过了渝州、宛城,渡过桓河,到了大昭边境——永州。
永州,作为大昭门户,又是商旅来往两国必经之地,自是十分繁华的,恰逢大昭公主招亲,前往大昭国都的各国使臣、江湖侠士,挤满了永州各个大小客栈。距离公主招亲还有大半个月,大昭国都早早便加强了戒备,多数江湖中人都不愿早早去国都,受那约束,便齐齐聚在了永州。人一多,恩怨也就多了,常有一个不满大打出手的情况发生,死伤更是家常便饭。
萧明月几人寻遍全永州,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还能下脚的小客栈,却也仅仅只能在大堂里凑合着,去往大昭国都方向,三日之内没有落脚的地方,萧明月有事要暂留几天,穆云铮几人亦需要整顿一番,此时天色已晚,便都决定先凑合一晚,明日再去找个民宅借宿。
是夜,客栈里依旧人声鼎沸,大堂里坐满了人,或白衣飘飘的风流公子,或满脸横肉的彪型大汉,或一身劲装的美貌女侠,虽喝酒的喝酒,谈笑的谈笑,目光却不时地瞄向坐在角落里的一行人,眼神或好奇,或垂涎,或不屑。
小桌旁坐着三个人,萧明月背对众人坐着,手里握着一只酒杯,自斟自饮,叶颖站在她身后,替她挡着众人的目光;凤九歌坐在一旁,拿着扇子悠闲地扇着,面上笑意吟吟;穆云铮坐在萧明月对面,正正对着众人,冷着一张脸,一言不发;肖诚等人垂手站在他身后,仿若木头。
突地,一个红色劲装女子起身走了过来,女子十五六岁的年纪,身材纤瘦,容貌姣好,眸子里却带着一抹盛气凌人,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手上拿着一把剑,剑柄上镶着玉石。
女子看也没看坐着的萧明月二人,直接走到穆云铮面前,肖诚眉头一皱,伸手拦在她面前,“姑娘,请离开。”
萧明月轻轻一笑,静静看着,一旁的凤九歌嘴角含笑,亦是一副看戏的模样。
女子瞪了肖诚一眼,眸子里带着不屑一顾,连那语气,亦是盛气凌人的,“让开,蠢奴才!”
一片抽气声响起,大堂里安静了一瞬,周围的人纷纷为她捏了一把冷汗,那群人,一看便知不是好惹的,还敢公然挑衅,果真不要命了吗?
与那女子同行的,还有两个男子,一胖一瘦,皆是一身劲装,在离穆云铮等人不远处坐着,胖子从女子走过来开始,便一直望着这边,一脸紧张的模样;瘦子则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低头喝茶。听那女子骂人,胖子猛地站起身来,一副想冲过去的模样,瘦子却拉着他的手,不让他过去,眼眸里带着冷意。
肖诚的手依旧拦着,脸色有些难看,却没有发作出来。穆云铮神色不变,仿若没看见一般,只是,周身的冷意,却似降了几分。
女子恨恨地瞪了他一眼,没再管他,看向穆云铮,眸子里带着一抹羞涩,与方才所见判若两人,她低身一礼,唤道:“公子有礼了,小女子秦素。”
江湖女子从来便是如此,不拘小节,敢爱敢恨,却也让肖诚等人惊了个够呛,穆云铮对人一向冷淡,仅仅是看他那一张冷脸,便能让人退避三舍了,还从未有人敢如此大胆,明知他不悦,还敢凑上来,真真是没有眼力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