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具威严的一喝,让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抬头齐齐朝管烟如的手看去。
目光在看到她手中那一块亮蹭蹭的金牌时,脸色均是一变,惊呼道:“金龙令!”
跪在一旁的喜儿则面色一喜,急忙就呼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其他人一听,面上虽有不甘,却也不得不跟着跪下来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武姬伶的脸色异常的难看,铁青着脸最后一个跪下来,腰杆却挺得直直的。
太子竟然将金龙令给了她!这个女人到底何德何能!
看着跪成一片的人,管烟如杏眼微眯,见金牌如见圣上,果然威力很大呀!
管烟如仍是举着金牌,眸眼扫向跪着的武姬伶,笑得一脸的狡黠:“我说过的,我这膝盖,你还承受不起,非不信,这下明白了吧?”
武姬伶脸色一阵铁青,愤恨的目光死死盯着她。
管烟如也懒得再浪费精力,拿着金牌转身进殿,一边哼道:“把人给我赶出去,看着碍眼!”背对着众人的一张小脸却是兴奋异常。
没想到这一块牌子威力这么大!
她一双杏眼亮了亮,心里一个主意一闪而过,脚步便是快了起来。
跪着的喜儿一听,浑身一颤,想劝她得饶人处且饶人,却已经来不及,只得硬着头皮将太子妃等人赶了出去。
武姬伶在她这儿受了气,却一时奈何不了她,也只得愤然打道回宫。
喜儿见人一走,连忙跑回去,打算好好跟管烟如说一下当中的利害关系,谁知等她的只有空荡荡的宫殿,管烟如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见。
喜儿又是一吓,连忙指挥宫里头的公公宫女寻人去!
太子离开之前交代,要好好看着许姑娘,而她竟然将人给弄丢了!要命啊要命啊!
相对于这边的鸡飞蛋打,此刻朝堂之上,却是异常的严肃。
墨问天一身龙袍,头戴金龙皇冠,冰冷犀利地目光看着底下的臣子。
“听说昨夜罪妃管烟如被人从死牢里救走,轰动皇宫,而太子却携花梦楼的姑娘在偏殿寻欢作乐!不问世事!甚至将前去搜查的禁卫统领赶了出去!”尚书大人钱肖然朝墨笙寒的方向看了一眼,沉声说道。
墨笙寒一听,立刻转头怒目瞪向钱肖然,反驳道:“罪妃管烟如被人救走,那是死牢狱卒失职,宫勤搜不到人,那是他办事能力不行,与本太子跟哪个姑娘在哪个偏殿干什么事情有何干系?尚书大人你未免太针对本太子了吧?”
“下官不过实话实说!何来针对之说!太子若能躬身自律,又哪会有那些闲言碎语呢?”钱肖然毫不退缩,沉声应道。
一旁的丞相大人武天胜站出来说道:“太子年轻气盛,一时克制不住在所难免,尚书大人也不必太介怀。”
“还是丞相大人的话中听!”墨笙寒立刻出声应和道。
武天胜暗暗瞥向龙椅上的皇上,又出声道:“不过太子再如何寻欢作乐,也不应当冷落了太子妃,毕竟那才是太子明媒正娶的妻。”
此话一出,墨笙寒立刻禁了声,撇撇嘴,一脸的不在意。
龙椅上的墨问天扶了一下额,挥了挥手,漫不经心道:“此事不用再争论了,朕已经交由宫勤去处理。”他顿了一下,视线看向墨笙寒,无奈道:“丞相说得对,不管你与那什么楼的女子如何,冷落了太子妃便是你的不对!”
“儿臣知错了!”墨笙寒低头恭敬应道,一副乖乖子的模样。
“知错便好!回去好好哄着太子妃!好了,没什么事便散朝了。”墨问天有些不耐烦地说道,起身便离开了大殿。
朝中大臣对太子寻欢作乐、无心朝政的事已经习以为常,也没有太在意。
墨笙寒散朝后一出大殿,就看到急切等在一旁的喜儿,平静的心莫名“咯噔”了一声,隐约涌上一股不妙的感觉。
“发生什么事了?”墨笙寒带着喜儿走到一处人少的地方,才小声问道。
“太子,奴婢该死,没有跟好许姑娘,让她不见了,求太子恕罪!”喜儿哭丧着脸,将今早发生的事情简单地说了一边。
当墨笙寒听到那“金龙令”的时候,慌忙去摸自己的牌子,结果什么也没有摸到!想到今早那一抱,他的俊脸直接就铁青了!
该死的!那会儿她抱自己,竟然是为了顺令牌!
墨笙寒快速冷静下来,朝喜儿吩咐道:“你立刻回去,让宫里那些人暗中寻找她的下落,一有消息立刻向本王禀报!”
喜儿一得命令,立刻转身往太子的宫殿跑去。
墨笙寒眯眼朝散朝的人群扫了一眼,急忙转身往另一个方向绕去。
该死的!看他怎么找到那个女人好好惩治一番!
此时,被他念叨的女人管烟如正拿着金龙令往宫门的方向走去。
今早见识到金龙令的威力之后,她觉得自己可以利用这个令牌逃离这座危机四伏的皇宫,所以趁着喜儿赶人的时候,偷偷溜了出来!
奈何走得太急,只来得及问了一个宫女宫门的方向,身上的服饰却没来得及换。
想着自己要借着许艳儿的身份离开,她也没太在意。
一路上为了防止遇上什么人给耽搁了,她都是尽量避开人行走。
不过这宫里头那么多人,更何况是白天,想要避开所有人,却是没那么容易,这不,都准备到宫门了,她还能遇到两个流氓。
“你是什么人?鬼鬼祟祟在此做什么?本王怎么从来没见过你?”面前这个大腹便便,浓眉小眼的华服男子狐疑地打量了她一番,抛出了一堆问题。
旁边一个同样穿着华服的清秀男子也凝眉打量她,一双桃花眼噙着丝丝玩味,隐约有些熟悉。
这人自称本王,年纪也并不是很大,应该便是华凤国那几个皇子之一。
自己目前有两个身份,一个是管烟如,一个是许艳儿,而这管烟如是个罪妃,定然是不能道出来的,若是随便用别个身份,说不定他们会追根问底,自己要是露馅了只会平白招了怀疑,更何况一会儿要出宫门,就更不能随便用了!
如此一掂量,管烟如便轻轻朝那两人一福,平静道:“民女许艳儿,正准备出宫回花梦楼,前几日初到京城,王爷没见过民女是应该的。”
“许艳儿?花梦楼的姑娘?你便是二哥带回来那个人?”那个胖胖的男子吃惊地瞪大眼睛,与旁边那男子对视了一眼,眼中划过一丝莫名,目光重新落在管烟如的脸上,一张香肠嘴不怀好意地勾了起来。
“你与那花梦楼的头牌季雪姑娘天差地别,二哥到底是看上了你哪一点,竟将你带入宫中,甚至直接入住他的寝殿!”胖男子的话微微一顿,流里流气的目光在她胸前来回扫荡,忽然伸手往她脸上摸来!
“还是说,你床上的功……”他的手还未碰到管烟如的脸蛋,已经被她准确无误地擒住手腕,用力往一侧拧去,同时飞踢一脚,精准无比地踢上了他的子孙后代,将他最后的话转变成了一声惨叫“啊……”
眨眼的功夫,那胖男子已经捂着裤裆摔倒在地,惨叫连连!
“五弟!”站在旁侧的男子担忧地叫了一声,桃花眼冷冷朝管烟如射去,沉声道:“大胆!竟敢袭击五皇子!”说着,抬手就朝管烟如扇来!
反正有金龙令护身,自己也要逃了,她索性便将这两个皇子都得罪了!
主意一定,管烟如也没了顾及,侧身就要避开那人袭来的手掌,谁知她暗暗蓄力的手掌忽然被人抓住,用力一扯,直直便撞入了身后突然出现的人的怀里,一双大手迅速及时地将她固定在怀,头上便是响起了熟悉的嗓音。
“四弟、五弟,别来无恙!”墨笙寒桃花眼半眯,似笑非笑地看着愣住的两人,心里却是暗暗松了一口气,右手不着痕迹地掐了一下挣扎的管烟如。
“二哥!你得为五弟做主!”墨启源扫了一眼被墨笙寒抱住的管烟如,弯腰将地上的墨乾明扶起来,沉声说道。
“就是!二哥!这小贱人竟然敢踢伤我的命根子!”墨乾明捂着小弟,一张肥脸因为疼痛全都皱在了一起,却还不忘了瞪被护在墨笙寒怀里的管烟如。
墨笙寒淡淡瞥了一眼墨乾明的身下,压下想笑的冲动,凝眉低头看向怀里已经安静下来的人,柔声道:“艳儿,这可是真的?”一双桃花眼还煞有其事地朝她眨了两眼。
管烟如不是傻子,自然知道该怎么说,她低眉顺眼委屈十足地在他怀里拱了拱,才怯声道:“奴家以为五皇子要非礼奴家,一紧张就只记住了许妈妈说的,遇着色狼要一踢小弟,二戳眼睛,三逃跑!”
她幽幽顿了一下,才又弱弱接道:“这不,反应过来的时候,五皇子已经倒地不起了!太子……奴家真的不是故意的!只不过条件反射得快又准罢了,您可不要生奴家的气呀!”
“放屁!你分明就是有意而为之!”墨乾明气得肥肉狂抖,受伤的可是自家小弟啊!
“哎呀!太子,奴家怕!”管烟如惊叫了一声,又往墨笙寒怀里挤了挤,那受惊的模样当真是要多像有多像!
墨笙寒嘴角抽了抽,想笑却不能笑,偏偏这戏,还得唱下去!
他一边安抚怀里的人儿,一边抬头凝眉看向表情有些扭曲的四弟和五弟,沉声道:“她一个小女子,又怎会懂得这些,五弟你大人有大量,看在我的面子上,便饶了她吧!改日我让人多送些药材上门,算是赔礼道歉!”
墨乾明还想再说,却被极有眼力的墨启源扯住了,“既然二哥都这样说了,五弟自然是不会计较的!是吧,五弟?”说着,他朝墨乾明打了个眼色。
墨乾明虽不明所以,却也知道自己讨不到什么便宜,将关系弄僵不好,便应了下来。
两人又说了几句,便一起离开了。
两人刚走,管烟如立马从他怀中挣扎出来,谁知却被一扯,又抱了个严实,还死命往宫门的反方向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