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谢谢你告诉我这些”雪月的话音尾音里带着微微叹息,她勉强的苦笑着道:“方才进王宫时,那些宫人还肯像我行礼,是她吩咐的吧?为的就是让我感受一下反极落差,好乖乖听话吧?”
黑铠甲侍卫点了点头,平凡普通的眼睛里闪烁起几点亮光,他惊喜的应道:“公主猜的没错,但是为什么方才如此不理智的暴怒?那无疑是引火****啊!”
“之前父王与母后嘱咐过我许多奇奇怪怪的话,我都未在意,一直以为他们在杞人忧天。直到今天直到现在我才明白,父王的嘱咐是为了让我保全自身!包括这次他们允我去尘朝,都是为了让我逃!可我太笨了,竟然折返了回来!”雪月将牙齿磨的脆生生的响,可见她心里的仇恨火焰已经燃烧到了何种程度。
她深呼吸了一口气,继续道:“直到方才在殿上我才明白了这个道理,才明白母后的重病明明已经好了,但是为什么还是还一直恭恭敬敬的招待着千锦媚,因为她手上一定攥着父王或者母后的命啊!所以我才从一开始的暴怒转为了平静,我这——也算是苟且偷生了!”
雪月说完这一番话后,清亮亮的明眸里已经沾染了水色,她紧盯着黑铠甲侍卫平凡而坚毅的眼神,一字一句的缓缓问道:“你方才话语里的惊喜,是在为我高兴么?是在庆幸我没那么冲动,可以在日后保命么?为什么呢我只是个落魄的公主而已”
她说这话时的呼吸里带着幽幽香气,香气随着空气传入了黑铠甲侍卫的鼻中,令他的脑子里霎时变为了一片空白,只余一丝淡淡余香。
“我,我以前受过公主的恩惠,所以,所以…”黑铠甲侍卫躲避着雪月迷人魅惑的美眸,但是鼻子却贪婪的呼吸着她身上令人欲罢不能的淡淡香气。
雪月轻勾了唇角,葇夷轻攀上黑铠甲侍卫的肩膀,她一改往日的骄横刁蛮,柔柔弱弱着道:“我给千锦媚的印象,一向都是有勇无谋的,所以她将我关押在这里,日后也必然不会上心,你若是愿意,我们可以在这里”
话停在半截,雪月的水眸里漾起几余哀愁,语气也凄凄婉婉着道:“但若你怕,我也不再多说什么,跟我在一起,必是要帮我翻身的。愿与不愿,就在你脑海间的一瞬间罢了”
雪月不是城府深的人,但也绝不是胸大无脑的人,她对这个黑铠甲侍卫是没有半分印象的,但是现在的王宫里,除了这个木木呆呆的侍卫,其余人都躲她如瘟疫!她必须抓住这唯一的救命稻草翻身,因为父王和母后还在那个妖女的手里,她要救他们出来!
为了救出父王和母后,她付出什么样的代价,都是可以的,都是可以的黑铠甲侍卫仰慕雪月的美貌已经不是一日俩日了,他本来就存着能帮她一次是一次的想法,现在雪月又主动投怀送抱索求他的帮助,他怎么会拒绝?
只是——千锦媚那边,可也不是好交代的差事啊!
黑铠甲侍卫的额头上不断的滴下豆大的汗珠,他脑海里的俩个欲望小人正挣扎着,谁也还没打赢。
他既横不下心来抱得美人归,也没那个胆子背叛千锦媚,所以现在的心情可谓是万分纠结。
雪月见他蹙着眉头下不定决心,心中隐隐不安起来,她很怕,怕他对贪生怕死的怕盖过了他色胆包天的贪,自己没了最后的翻身机会。
隐隐不安中,她干脆把心一横,用力的搂了他的臂膀,踮起脚尖在他耳边轻声道:“如果你愿意,我们现在就可以”
黑铠甲侍卫可以清晰的感觉到来自于雪月胸前的柔软,那柔软在他的胸膛上若有似无的摩擦,令他心猿意马。
他艰难的咽了下口水,视线下移,只见雪月玲珑有致的身躯正紧贴着他一阵口干舌燥后,黑铠甲侍卫终是淡淡点首,坚定的应道:“恩!我帮你!但是在这牢里,你要保重!黑云不能常来,千锦媚那边不好交差”
他边说着,边塞给了雪月一包银俩,意思是如果牢狱里有人苛待她,她可以买通这些人让日子过的好些雪月心头闪过一丝酸涩,她眨巴着亮晶晶的清眸与侍卫对视,哽咽道:“黑云是你的名字?我记住了,你放心,雪月今后,便是你的人了…”
她的贝齿轻咬着唇畔,嫩白的双颊绯红,半垂的眼睫与娇羞的面容都让黑云为之无限沉迷。
黑云定了定神,摇摇头晃走脑海里的杂念后,低低嘱咐道:“千锦媚定是还用得着你的,所以你的性命暂时无碍,但是她刚才也说了,要给你“吃饭”,意思就是下毒,我不会把毒给你吃,但是你要装着经常问她要解药,还有”
雪月竖起食指,放在他唇边打断了他的话,二人沉默着对视良久,她方才淡淡应道:“你说的我都懂,你也要保全自身!”
黑云默默的打开了牢门,亲眼看着雪月走进去以后,带着万般不舍离去了。
雪月本来柔弱清亮的目光,在黑云背影消失的那一霎那,陡然变的锋利无比!
她厌恶的拍了拍身上本就没有的尘土,讥讽不屑的道:“哼,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待我翻身,看我不治你个色胆包天!”
雪月此刻的脸上,没有了方才柔柔弱弱的孱怜,也没有了方才无助的绝望,有的只是无尽的仇恨,无边的厌恶!
她仇恨千锦媚的夺家之痛,也厌恶黑云的趁人之危,更是恨慕容尘的冷漠,如果他肯纳自己为妃,自己不可能再会回到土族,千锦媚也不可能明目张胆的如此控制土族!
本来算不上坏的雪月,就在今天,就在此刻,心底已经蔓延出了一道散发着恶臭的藤蔓,藤蔓不断的指引着她,下拉着她,令她沉沦,令她恶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