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刘威急忙命人取来CD版的堪舆沙盘,在边角之上标出了赵汝芗所部的位置。根据预算,这赵汝芗眼下只怕已经离龙州百里有余,应在彰明左近,绵州之北,算起来离CD应该还有三日路程。
刘威眼中虽是观着沙盘谋划策略,心中却是自嘲:先是有王连昼夜急行千里,从剑门关赶到CD刺杀与他。后有赵汝芗带了三千人马,也要取他项上人头。
你说,俺老刘这到底是招谁惹了?
可虽是自嘲,眼下的问题却是依然要解决。这赵汝芗欲剪除妖孽,带兵回援之事自不待褒贬。光说这三千文州军原本就是文州城中抵抗蒙人的主力,文州军一去,城中所剩势必皆是老弱厢军、衙役以及民壮,如何能抵抗蒙人大军。刘威思虑良久,逐问王羌道:“如欲从CD速去文州,需几日,行军之途如何?”
王羌手指沙盘道:“欲往文州,可水陆并进。以骑卒计,只需四日。”只见他将沙盘边上的小旗取来,演示道:“首日,CD出发,奔一百六十里至汉州,经绵水逆流而上,次日晨达绵竹。次日,再奔两百余里达绵州,乘舟至涪水而北,当夜可达龙州,再经清川,阴平道,四日后可达文州。”
“四日……尚需四日!”刘威心想,这初一日赵汝芗突围,若蒙人不是傻子,自然猜测他是求援去了,必然会加紧强攻文州。时至今日已然过了四日,若此时派兵前去又要四日时。只怕那时蒙人早已攻下了文州,从阴平道杀将进来了。
可派兵又谈何容易,眼下天威、天风两军才立,连基本的军队架子都还没搭建起来,这样的部队又如何能派上战场,抵抗蒙古人的百战雄狮?
可若是不派,显然后果更是严重。
见刘威筹谋不定,边上的王羌、马正,以及几名天威、天风的军官人等也都思虑起来,到是那王羌首先拿出了主意,道:“陛下,臣有一策。”
刘威听闻自然道:“讲!”
只听王羌道:“陛下!依臣之见,我可遣骑军一千,弓军一千,即刻前往文州。若一路之上双马双鞍、漏夜前进,可省半日时间。此两千之军虽于战事无大用,但可沿途传报消息,命沿途各地县府即可向CD遣散民众。若行至文州,事已不可为,还可毁坏栈道,多阻蒙军一些时日。且清川一地尚集结着龙州等地的万余偏军,想必多少也能抵挡一二。”
王羌此计,其实也是没有办法中的唯一办法。派得部队多了,大军走得慢。派得少了,也于事无补。至于王羌口中的那万余偏军,也多是聋子的耳朵,摆设而已。
当下刘威自是向马正问道:“马将军,这两千之军,不知……”
马正上前抱拳道:“陛下!天威天风,随时候命。刀山火海,万死不辞!”
刘威却道:“两军成军日短,朕是怕……”
“陛下!”马正见状抢道:“我军虽然成军日短,但军中之士却都是善战之人。善战者,无师也可通达也,更何况此时乃是为国为民,为家人血亲而战,又岂能不善战呼。”
“既然如此……”刘威见马正强调如此,也不便再说什么当下道:“马正!”
“末将在!”马正来至堂中单膝跪下!
“朕命你即刻筛选弓骑军各一千人,连夜出发,奔赴文州!”刘威言必,顺手将沙盘之上的一竿小旗权当做令箭向马正抛去。
“末将得令!”马正伸手一接,将小旗拿在手中应道!
待这马正人等自去整军,王羌却往兵部整理文书事故之时,刘威这才独自一人看着眼前沙盘喃喃道:“赵汝芗啊赵汝芗,你可是给朕出了一个天大的难题。不过如此也好,没有变数也就没有了偶然性和紧迫感,就让朕来好好的玩一把‘勇者游戏’吧!”
与此同时,江油城外疏林。
正被刘威叨念着的赵汝芗“哈秋”一声打了个喷嚏,就在昨天夜里,一场冻雨袭击了他所带领的三千文州军,以至今日营中军士病倒大半。
经过连日的急赶,赵汝芗昨日带着部队行至龙州城下时,已然粮尽。本想找那龙州的知州孙丞借调些粮草,谁知那知州大人却是早就算出这赵汝芗领军在城外盘恒不去,定是有粮草之忧,当下派了衙役送上了几车酒食,道眼下龙州城内之粮草已然按照刘威陛下的旨意调拨往剑阁前线去也。因此他只得自民间筹措酒食送上,虽然不能解赵大人的燃眉之急,不过略表寸心而已。
这赵汝芗本是突围而出,军中自然没有带什么粮草辎重。眼见这龙州城门紧闭,而那几车酒食显然也不能供这三千人马人人吃饱,无奈之下只得跑到离城几十里的江油县城。谁知这江油县尉也一早得了命令,四门紧闭,无奈之下赵汝芗只得带着军士去到城外疏林中,命军士采集野菜野果,打猎充饥。
谁知这屋漏偏遭连夜雨,半夜之时突然下了场冻雨,军士们原本就无营帐之物,乃是着甲和衣而卧,这一下就病倒了大半。
赵汝芗身为统帅自然还是有营帐住宿地,天气突然寒潮,体质单薄的他也是难免风寒。这营中军士病倒,作为统帅自然是要处理,因此一大早赵汝芗就派了统帅文州军的副将牛雄前去江油县城讨要粮草药物,只见费时不多,这牛雄却气恼恼空手而回。
“牛将军,这是怎地。”赵汝芗见那牛雄瞪着一对硕大牛眼,空手而回,心到莫非那县尉竟然真地见死不救。
这牛雄虽是一员文职副将,但也是个直人,只听他答道:“赵大人,江油城今日还是四门紧闭。末将去唤那门卒请县尉来见,却说那斯昨夜也感风寒。末将又向那门卒的管事道愿以钱物合买粮草药物,谁知那管事居然说到龙州知州孙丞那贼斯鸟竟然下令不可与我等通商。还道,若我等还去CD,便是如此。若我等回文州抵抗蒙人,此去龙州自有粮草供与我等。”
赵汝芗听此一说,心道苦也。
刘锐当初派他“便宜行事”,可没想到这赵汝芗政务之事甚强,军务却一窍不通。这三千步卒虽然都是精锐,但每日所行极限不过百里而已,时至今日却才行了三分之一的路程。而且眼下看来,其欲往CD所行的“便宜”之事的目的,却已经被那龙州的知州孙丞看破了。
想必此去,沿途各地怕都是早做了准备。
当下赵汝芗也是急得团团转圈,不知道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