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当夜,那阔端和众将领开完会议之后也是久久不能成眠。虽然那军中的萨满巫师去做法事之前,曾长篇大论向军中的将领们再一次灌输了“长生天”是这世间最最伟大的存在。但是自小生活在成吉思汗身前的阔端却是不大相信,如果“长生天”真的那么伟大,为什么当年他的祖父还要万里迢迢从中原招那全真教的长春真人前来讲经说道。
而且阔端对萨满巫师的信仰之所以会产生动摇,其中还有一件十分隐秘的事。却说那铁木真召见长春真人丘处机之时已经是六十余岁,对那男女之事虽然心有所想,但力不能行。后据说得到了长春真人丘处机的指点,居然雄风大振,甚至传言一夜可御十女。
而后来成吉思汗的真正死因也不是官方证实的堕马伤亡,民间多有传言说是因那被虏来的西夏王妃不堪铁木真夜夜蹂躏,乘侍寝之机一口将其山根咬断,这才导致了成吉思汗的急薨。
阔端这年不过刚刚三十一岁,而成吉思汗才死了刚刚九年而已。(成吉思汗死于1227年!)这汉人的道教以及传言中的各种中原神话在蒙人的贵族当中还是十分兴盛的,多有蒙古朝中的王公贵族私下里偷偷的信奉道教,甚至阔端自己都是如此,想他在大都的府中还养着两个来自中原的道士,专门为他制造那种可以增加房事威力的丹丸。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阔端在听闻了关于仙人刘威那套学术严谨,严丝合缝的神话传说之后,当即就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又结合以前从那些道士口中所听闻的种种关于天庭天宫的描述,以及关于朝代更迭之时,天上必降下星宿的说法,阔端更是对这仙人刘威的传说信了三分。可正当阔端独自一人在那帐中胡思乱想的时候,却突然听闻帐外传来了一阵嘈杂之声。正巧阔端心中烦闷,因此顺手就抄起了一根马鞭就走出营帐,准备找个人鞭打发泄一下。
谁知才出得门来,阔端就听闻空中隐隐有天籁传来。想这阔端自小在皇室中长大,不论是汉地的丝竹还是西域的各种器乐都是听之见闻过的,但却从未听闻过如此美妙的天籁。想那阔端的营地虽然离城五里,但黑夜之中四野寂静,因此这仙乐自然是传得甚远。
可就在此时,突然听见空中穿来一声爆喝。懂得汉话的阔端急忙向那来声之出望去,隐隐只见远处的CD城墙上突然射下了一道绚烂白光。那白光如此的璀璨,将黑夜照得亮如白昼,甚至就连身在五里之外的阔端都觉得这白光异常的耀眼。可就在旁人还没搞清楚什么状况的时候,只见那白光所到之处突然又爆出了一道耀眼金光。正当阔端见到如此状况,心中突由升起一丝不安的时候,一声雷霆霹雳突然震撼四野而来,那雷霆之声甚巨,甚至把他都给吓趴在地上。
而这蒙军大营之中,几乎立时之间所有人员全都矮了半截下去,而那营中的战马更是受惊炸营,四处逃窜。就在蒙军人心惶惶,惊魂未定的时候,这才听闻四野当中突然有千万人声暴喝着:“天雷!”
听闻这“天雷”呼喊,蒙军当中所有懂得汉话之人全都骇然。眼见着CD城内呼喊之声彼此起伏,想来这“天雷”定然是城内南人所施。虽然蒙军已然知晓和缴获了南人的犀利火器“霹雳火球”,但那“霹雳火球”爆炸之时却是发不出如此剧烈的爆炸之声地,当下众人俱都以为这真的就是“天雷”了。
那阔端也是大骇,但他却不愧为身经百战的将领,虽然心中惊骇,但还是很快站起身来开始指挥左右收拢军士战马,防止炸营,又派军士前去城前观望,看看到底这是发生了何事。
不多时,在阔端的直接领导和众位大将的指挥下,营中的骚乱也终于安抚了下来。眼下这阔端大军只是前锋不到三万余人的精锐部队奔至成下而已,尚且还有半数的部队还在路上。待阔端刚刚召集众将升帐议事,就在帐中听得军士来报,说是那城前闪耀白光和金光之处正是军中萨满巫师举行祭祀的地方,眼下那处已然只剩下了一个巨大的,怕是有一百个“阿拉得”(1阿拉得=5宋尺)大小的巨大陷坑,然后那军士又叽里咕噜的说了些乱七八糟的话语,什么天雷将巫师全部打得粉身碎骨,什么天火又将众人的尸体烧得焦黑,连秃鹫都不会喜欢。
阔端眼瞧着那军士神智似乎有些开始错乱,急忙命人上去给了他几个耳光,然后拖了出去。显然,城前的情况很是复杂,阔端正准备思考着派谁再去查看的时候,那汪世显却抢步出去,边道:“大代青,待我前去查看一二。”
这汪世显也不待阔端答话,径自拍马前去。待他近得城前,果然见到了那军士口中的巨大陷坑,以及散落在陷坑周围方圆百丈的残肢断臂。只是稍微抽抽鼻翼,这就闻到了空气中浓烈的硫磺味道。当下汪世显自是骇然,显然造成如此剧烈爆炸的事物定然是那火yao之物,没想到城内那的汉帝刘威居然已经掌握了这等利器。
于是汪世显急忙命左右赶紧在那残肢当中寻找可有人存活,若没了活人,就寻一具尚且完好的死尸,然后他又取出了包囊拘了把地上的灰土带走。
不一刻,汪世显回报,只见他先是命人抬进来一具被炸的面目全非,四肢缺了三件的残尸进来。阔端大奇,指着尸体询问此人是谁,汪世显道:“大代青,这就是大巫师。”
旁人一看,果然见这已被炸得四分五裂的尸体上穿的真是大巫师服色,心下皆是骇然。
然后汪世显再是呈上了那包灰土,向阔端禀告道:“大代青,你闻闻看,这就是从那爆炸之处取来的泥土。”阔端闻言,就自取过这土来嗅之,当下自然也是闻出了里面的硫磺味道,奇道:“啊,这是火yao?”
“正是!”汪世显点头。
阔端大惊,脱口而出:“长生天啊 ,莫非城内的南人又制得了如此厉害的火yao兵器?”
这宋人的火yao兵器向来犀利,百余年来,不论是前辽还是后金都曾经在宋人的火器上吃过大亏。甚至当年这蒙宋联合攻金之时,那金国的首都蔡州就是依靠宋军的火器才得以攻陷。因此这蒙军掠蜀之时,那窝阔台大汉就曾经向两路的主帅下达过密令,要求他们全力收集汉人的火器工匠,以备日后攻宋所需。
当下阔端又问汪世显,那炸出的巨坑是否真如前面军士所见,有一百“阿拉得”大小。汪世显当即答道一百个怕是没有,但七、八十个长短是肯定有的。阔端心下略略一算,这先前军中所缴获的宋人“霹雳火球”爆炸起来所成的坑陷长度不过十多个“阿拉得”而已。利州之战,仅仅只是一发就将利州城南门的城门楼给炸毁了一半,而眼下这宋人的“天雷”却是比那“霹雳火球”更是强上了数倍,恐怕此次CD之战,后果很是堪优啊!
这帐内的众将自然也是知道宋人火器是如何的犀利,见到主帅愁眉不展,当下也都不敢做声。
是夜,蒙军大营之中灯火彻夜,想来那蒙人也如CD百姓一般,一夜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