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您今日怎会邀这几位僧人来府上?”
前脚刚出白玉堂,闻夫人关切的声音便传了出来。
素兰云锦白缎裙,翡翠蝶恋簪,妆容清淡又不失大气,这闻夫人倒是个端庄典雅的美人。
嫁入闻府多年,闻子良对自己的这位八抬大轿娶进门的妻子很是敬重,平日里夫人也将这院子里打理得井井有条,为他减少了自己的后顾之忧。
可惜的是夫妻近十年,夫人并未为他生下一儿半女,他已至而立之年,膝下却只有毅儿一子,如今更是连这唯一的儿子都离自己而去。
难道真是当年自己造下的孽果吗?
“夫人,你先回去休息,为夫要去雪院一趟。”
“夫君你放心去吧,芙儿妹妹痛失爱子,身边正需要您照顾,就是可怜了毅儿那孩子……”
说着说着,闻夫人竟像是想起了什么伤心事,悲从心来,用手中的帕子的掩面轻泣了起来。
当年出于愧疚,他便不顾芙儿的请求将刚出生的毅儿过继到夫人那里,夫人也视毅儿为己出。想这毅儿一走,夫人这心里的难受也定是不比那孩儿亲娘少。
顿时心里一软,亲昵的将她搂入怀中,轻抚着肩膀,小声安慰着。
“是妾身失态了,您赶快去看看芙儿妹妹吧!”
夫人的温柔体贴令闻子良大感欣慰,又爱怜的摸了摸她的手才离开。
“夫人,您怎么能自己将少爷往外面推啊!”
一直在旁边服侍的大丫头一看眼前这情境气得直跳脚,她家夫人真是太与世无争了,明明那么喜欢少爷。
“好了,芙儿刚失去了毅儿,痛苦是我们所不能体会的,少爷理应多过去看看的。”
“夫人,您就是心太善了!”
服侍了夫人几年,绿环是真心喜欢自己这个主子,温婉大气,不争不抢。就是可惜没为少爷留下一儿半女的,否则哪有那个出身低贱的芙儿什么事。
白玉堂,
“臭小子,你搞什么名堂?”
啃了口手里的鸡腿,冷越一副不愿多说的样子:“您老就在这里放心住,放心喝,其他自有徒儿来料理。”
哼,目无师长的臭小子,看你出事怎么办!
无视掉尽言祖师那大大的白眼,冷越放下啃得干净的骨头,接过身后小厮递过来的纸慢条斯理的擦着油乎乎的手,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
僻静院子唯有枝条浮动的月影不时的闪过,投在那烛火明灭的纸窗上透着股静匿。
“小师傅,不知您是如何知晓犬子出事的消息?”
闻子良很是奇怪,这几日为了压下毅儿这件事,府里上上下下可是费了不少心思,没想到竟被这年纪尚轻的僧人一眼看出。
难不成遇上大师了?
“如何知晓此事贫僧不便多讲,闻施主若信贫僧,便将此事经过告知与我。”
顾于闻家颜面,闻子良思索了片刻才郑重的点了点头。
原来,闻家从事的是香料生意,一直享有“亳州第一商”的美誉。可这家大业大的闻家却子丁单薄,到了闻老爷子这一代,膝下就只有闻少爷这一个独子。闻老太太见这院子里就只有儿子一个小孩子也没个说话的,正巧老太太远房表妹家有个和闻少爷大不多大的丫头,就托人给要了过来。这丫头便是死去的毅儿的亲娘,芙儿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