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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碰碰车

失控的碰碰车,犹如一场没有导演的电影,

在我们不可一世的青春中分割出一道尖锐的惊叹号,

音乐,啤酒,喧嚣,

在肆意挥霍中黯然谢幕。

Part倪珈祎:

很多个晚上,我都是抱着手机睡的,几乎每隔十来分钟,我就会像得了强迫症的孩子一样,按下手机,然后巴巴的看着上面的“中国移动”几个小字品尝失望。仲夏之夜突然变得像走慢了的时钟,每一步都那么长,那么静,静得连按手机的声音都如此清晰的刺激着耳膜。

我躺在床上,注视着墙上贴着的飞轮海的海报,心里想着那个被我幻想成王子的人,可是等来的却是夏柠的电话。

我任由它响了一会儿,倪亚航携夫人去参加一个酒会,不会太早回来,没人唠叨的感觉不错,我懒懒的想着,直到手机不再响。

我翻了个身,拨了回去。

“你又不接我电话!”对方抱怨。

“彩铃好听吗?我新换的。”我问她。

“别转移话题。”夏柠生硬的说:“我问你,都回来几天了?也不想着联系我,明天再不出来我就去登寻人启事!”

我咯咯的笑,笑完之后答应好:“好,明天下午。”

夏柠,我的高中同学,在那个死气沉沉的重点高中,她是我唯一的好朋友。

我们一起疯,一起花痴某个男明星。一起逃晚自习,一起商量考同一个大学……

然后,我食言了。

我们见面的地方是一间新开的很有格调的小餐厅,座位旁边有粉色的纱帘,很漂亮。

“倪珈祎你又胖了!”这是她见到我的第一句话:“小日子过得不错吧?”

“不太好。”我说:“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吧。”

“你还有秘密?”

如果不是隔着桌子,我一定为她的这句话挠她痒痒,但现在,为了我的淑女形象,我不跟她计较。

“当然有。”我咽下果汁说:“半年内,我买了四张机票。”

“欧洲游?”她羡慕的一瞪眼,见我没有多大反应,试探的问:“不会是收藏吧?”

“都不是!我买的全是回柏阳的机票!”我泄气的说:“我一点都不喜欢墨尔本,可是我又不敢回来,万一让我爸我妈知道,他们肯定会亲自把我送回去,然后陪读。”

“那下次就买从柏阳到墨尔本的机票,寄给我,我过去找你!”她仗义的说。

“吹牛。”

“咱俩认识那么多年了,我是那种人吗?”她静下来说:“只要不耽误你上课和打工,我这边都好说,学校没什么课。”

“我不打工。”我说。

“为什么啊?”

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爸不让,我也懒。

“我爸说的。大老远送我就是为学习,不是赚钱。要是因为打工挂了科,再交钱补考,那就和没赚一样。”

“叔叔真有经济头脑。”她点头称赞,少顷,又问:“那你一年多少钱啊?”

“看我心情吧。”我和她开了个玩笑,其实是我没仔细算过,但是应该不少。

“真奢侈。”她还是吐了吐舌头。

夏柠从来没直接问过我我爸是干什么的,她从不八卦,交友也与钱字无关,这一点,我很感激。

而实际上,我的爸爸,他是检察院的副院长,所以一直以来,我的生活的还算比较滋润。

“你有时间吗?陪我去找个人吧?”我换下一个话题。

“现在?找谁?”

“一个卖假药的。”

她盯着我的脸瞅了好半天,估计也没瞅出什么东西,但却噗嗤一声笑出来:“你什么时候和卖假药的勾搭上了?”

“我跟他买过退烧药,但是他给我的是减肥药。”我迅速翻看手机,找出那个网店的信息摊开在夏柠面前:“就是这个,店主叫奥斯卡,一个无良的人。”

“你找他啊?”夏柠的目光变得奇怪,之前的好奇在她脸上荡然无存,看起来心虚无比:“他本来就是卖高档化妆品和减肥药的,你是不是自己看错了啊。”

“你怎么向着外人说话?你又不认识他!”

“他就是我在网上和你说过的,吕骁炀。”她如实招来。

我的天。怎么能这么巧!

我记得她曾经这样跟我形容过这个叫作“吕骁炀”的人,她说,他就像是大智若愚的鱼,爱情是线,女人是饵,他不放过任何一个他看好的女人,却不轻易上钩。

听听,听听,这是什么人!

我稍事镇定,说:“带我去见他。”

夏柠的第一反应自然是无比的拒绝,像一个女侠英勇无比的保护她的王子那样,但当我大方的提出送她一张林宥嘉的签名专辑以后,这个花痴的丫头还是义无反顾的出卖了她的心上人哥哥。

条件是我不许欺负他。

现在你知道什么叫作,重色轻友了吧?

找到吕骁炀的时候,他和向铮,秦睿,还有两个女孩儿是在一起的。左岸KTV,我清楚的记得向铮跟我说过,这是他最常去的一家。但是没想到世界真能小成这样。我是来看夏柠的王子的,没想到却见到我自己的。

他依然坐在那里安静的唱一首歌,我喜欢他的歌声,喜欢他唱歌时完美的侧脸,,喜欢他耳后清晰的棱角。

我想我一定是太高兴了,以至于跑过去的时候撞到了桌子腿,很遗憾过来扶我的是那个被夏柠唤作“秦睿”的人。

而向铮,他只是在确定我没事以后,简单的稍是停顿,冲我点头微笑打招呼,和他给夏柠的没有两样。这在我心里形成了巨大的落差。如此好看的笑却又如此的难以接近,我总是有这样的错觉,他是低调内敛,还是阳光腼腆,抑或,他只是冰山的一角。

“他真是你对象吗?”夏柠狐疑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得到我肯定的一点头之后,她发表结论:“闷骚型。”

真是让我无力辩解的话。我真想发个短信给他,要求他当着我朋友的面,对我百依百顺一点,结果我却看到一杯红酒伸到我面前,看看,多冒失。

“美女,第二次见面啦!”

一听到就知道不是安分守己的声音,我抬起头,幽暗的灯光下,吕骁炀暧昧的笑着,眯着的小眼睛让人说不出是可爱还是邪恶,我仔细打量了他,原来在机场见过,这么说,确实是第二次。

我看到他毫不避讳的搂着夏柠的肩,却冲着我扬了扬下巴,让我想到两个字,“轻浮”。

“夏柠,你朋友啊,不介绍一下?”

“哦…她…她是高中同学…叫…”

“倪珈祎。”我自报姓名,亲爱的夏柠真是堕落,竟然为了这么一个花心的人弄得自己口齿不清语无伦次。我又一次听到自己的声音,我问他:“你能出来一下吗?”

这真的是我的声音吗?好镇定。

“怎么,嫌这儿人多吗?”他问我。

他的问题让我懒得回答。

见我没有反应,他也不再强求,点了点头,跟我出去,我用余光看到他冲秦睿和向铮做了个胜利的手势。我的天,希望我的向铮不要误会。

Part关晓熙:

世界如此之挤,总是这样。那些没有必要的是是非非往往都是这样挤出来的。

那天,我正在左岸的超市选饮料。

其实我并不是真的有多想喝点什么,我不过是出来透气的,同学聚会,按说是个特别高兴的日子,可偏偏让我遇见了麦神,神经病的神。

嗓子像乌鸦,开口就跑掉,可是还霸占着麦克风不肯放手,最要命的是,她点的歌她唱,别人点的歌别人唱她跟着唱,别人点的歌她不会唱就让她对象唱。

靠靠靠靠,尽管说得像绕口令,但绝对不足以泄恨。

我受不了这种气氛,所以我跑出来了,我无聊的倚在货架上,看到一男一女边吵边进来,后面还跟着一个女孩儿,像是劝架的,兴许又有一段几角几角恋要在这个小超市中展开。我一边琢磨,一边继续漫无目的的数落着货架上的瓶瓶罐罐,最后挑中了一瓶营养快线,新出的山楂味儿。

我拿着它想去结账,却迎面撞上一个冒失鬼。

整杯的可乐,加冰的,冰块伴随着乌亮的液体,无不浪费的洒在我新买的T恤上。我愤怒的抬起头,原来如此。我撞上的果然不是冒失鬼,而是色鬼。

这种借机搭讪的人我见多了,他不是别人,就是刚和两个女孩儿吵架的那个男的。

他笑眯眯的露出桃花眼,吹了个口哨,很老掉牙的段子,手里拿着纸巾,不用问也知道他想干什么。

“我帮你擦一下吧?”

我灵巧的躲开,笑着摇头:“没有诚意。”

一杯可乐而已,不足以让我狼狈,我迎上他拭目以待的目光说:“你手里拿的不该是纸巾,应该是现金,要么陪我衣服,要么不想赔也行,什么也别说,立刻滚蛋。”

“小问题。”他勾起嘴角的弧度:“赔衣服嘛,走,我带你去买。”

看来他压根儿没打算走,想想也是,不然他就不会撞我了,只是没想到安东瑀不知从什么地方窜出来,上去一拳把他打倒在地。

意外之余,我觉得,次色鬼真逊。

超市里顿时传来尖叫,我从不知道,安东瑀的脾气可以暴躁成这样。接下来发生的事可想而知,小色鬼和安东瑀打起来了,为了一件不值得动手的事。我还没来得及劝开他们,就看到更多的人挤进来,有小色鬼那边的,也有我的同学,还有一些干脆是为在外面看热闹的。

慌乱中我看到一个熟悉的面孔。

向铮?!

我的脑袋中迅速闪过这个好记得不得了的名字。对对对,就是他。

但是我不知道是不是该喊他,更分不清他是在打架还是在劝架。我们不能算认识,在这里叫他的话,很矫情,不是吗。

场面终于越来越壮观,我从没觉得自己这么混乱过,我看到越来越多的人参与进去,耳边全是嗡嗡的声音,我拿着手机,又不敢报警,我甚至鄙夷的看着站在最外围张牙舞爪却起不到实际作用的保安,他们果然是吃素的。

突然想起“砰”的一声,霎时间,耳边所有的嗡嗡声愕然停止,吵闹声停止,起哄声停止。

这个世界也随之停止、

灰白的画面被一道鲜红刺破,我看到,安东瑀有气无力的倒了下去。

周围是一片死寂,每个人都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就像儿时我们玩过的一个游戏一样可笑。

那个游戏叫“一、二、三,不许动。”

我们都维持着那声“砰”之前的姿势,我们谁都没有动。

耳边响起警察的哨声,干涸无力的,那声音像一只哑了嗓子的乌鸦。

Part秦睿:

派出所的审讯室,总共就那么大点的地方,现在却靠着墙站了一大排的人,一个小民警从左到右的挨个审视我们。审视完了,再从右到左的再审视一遍。

劳他费心了,即使他不看,我们也不会跑。即使跑,也是白跑,我家那警察更要命。

我无聊的环视审讯室,桌子上放着一瓶饮料,日本进口的,金属材质的瓶子,上面像鬼画符一样写着我不认识的文字,左岸卖到十八块钱一瓶,但是它现在沾上血了,摇身一变,成了凶器。

“想不到安东瑀那小子也有今天,太TM爽了!”吕骁炀暗骂。

我被他这句话弄得晕头转向。

“你认识他?”

我看到他点头。TNND,早知道是他们积压已久的个人恩怨,我就不出手了。

“都嚷嚷什么啊!站好了!都把嘴闭上!”小民警瞪我一眼,然后背过身接了个电话,便踱着步子出去了。

我们好像获得了短暂自由的小鸟,叽叽喳喳吵吵起来。

他们那边一个女孩儿问:“你们谁打的人啊,有本事自己站出来,别连累大家都在这站着!”她说着目光就在吕骁炀身上大量。

“看什么看,不是我!”吕骁炀夸张的回应:“没准还是你们自己人打的呢!”

“不可能!”

“怎么说话呢你!”

抗议声纷纷而至,幸亏有几个明理的男生挡住他们,否则这场架非得再干到派出所不可。

我无意再往下听,低着头愣神,等我不经意抬了眼看时,刚好和向铮意味深长的目光相对,那目光好像是在说,刚才那一幕,我看见了。

见鬼。

“你看我干什么?”我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梗着脖子说,我可能是这里唯一一个冲自己人嚷嚷的人。

他什么也没说,收回目光,不再理我的臭脾气。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屋里的人突然安静。

秦瀚达和刚才那小民警也一前一后的进来。他身上的警服挺像那么回事,可是配上他那张充分反映了阶级斗争的脸,又好像让人觉得坐上了某时光飞船,退回到**********的批斗会现场。

“谁先动的手?”他站在我面前问。

故弄玄虚,他犀利的目光唯独瞄准我一个人,好像所有的事都是我惹出来的。

“他!”站在旁边的安东瑀的同学几乎一起把手指向吕骁炀,我得感谢他们。

“瞎说什么呐!你们当时在现场吗?”吕骁炀扯着脖子吼,吼完以后可怜巴巴的看着秦瀚达:“叔叔,真不是我先动的手。”

夏柠也帮吕骁炀说话:“叔叔,吕骁炀说的是真的,他不小心把可乐洒在那个女生身上,都说了对不起,可那女的对象还打人。”

她是唯一一个有功夫替吕骁炀说话的人,他也算没白勾搭人家,比那个吓得脸色发白的倪珈祎好多了。

秦瀚达停止追问,他终于将目光从我身上移开,转身拿起那瓶凶器饮料举在我们面前:“我再问一个问题,人是谁打的?”

屋里顿时安静下来。我的心脏在他越来越近的目光之下怦怦的跳的特别快,我低着头,看到秦瀚达那双锃亮的皮鞋缓缓移到我面前,停下。我从没想过我竟然变得如此畏首畏尾,脑袋里也不由自由的回忆起刚才那一幕。

我当时真的是喝多了,以至于倪珈祎跑进来的时候,我不管向铮的阻拦几乎义无反顾的冲了出去,向铮也去了,但显然我俩不是一个目的。认识乐瑾儿之前,我是个大家成性的人,但是她不喜欢爱打架的男生,所以为了她,我学好了,变乖了。可是现在,她离开了,这些天以来所有的烦躁像是找到一个突破口,把它扯破,一涌而出。

“我希望那个人能自己站出来。”掷地有声的声音。

这声音仿佛就在我耳边,甚至只需要稍微一抬头,就能看到秦瀚达的目光。

我不情愿的动了动有点僵硬的腿,然后听到秦瀚达说:“伤者家属已经打来电话,他们要追究你的法律责任,就算你是我儿子,我也会一视同仁,墨尔本和看守所,我倒要看看你更喜欢哪个环境。”

我听得一塌糊涂,抬起头看见向铮站在前面。

我没看错,是他,秦瀚达的话也是对他说的。

我收回我刚要迈出的脚,第一次觉得我怎么那么无耻,我有种冲动,想冲秦瀚达大喊,认识我打的,有什么了不起。我甚至想看老高被气得发抖的样子,然而只是一个念头,而已。

两个月前,我和秦瀚达吵了一架,理由是我拒绝去参加他给我报名的什么公务员考试。

半个月前,我和吕骁炀投资的买卖还找他要了一笔钱。

再进一点,我刚找到工作,刚当上设计师,刚有点起色。

这个节骨眼上,我不想前功尽弃。所以,我最终选择无耻一把。

Part关晓熙:

七月的夜晚,也可以彻头彻尾的寒冷,这是我从派出所出来以后唯一的感觉,同学聚会,打架,送安东瑀去医院,去派出所录口供,这一过程犹如我身上被风干的可乐的痕迹一样蜿蜒曲折,想一连串皱皱巴巴的地图。

坐在公共汽车上时,我回想这一天发生的一切,像过电影。吕骁炀?他能叫出安东瑀的名字,可是,他是谁?我被这个问题困扰一直到现在,一路上昏昏沉沉,眼眶涨疼,仿佛看东西都特别不真实。我甚至觉得自己是一只没有思想的木偶,灵魂出窍,然后被突兀想起的报站声抽回思绪。**站,我像身边的人确认一下,车刚要开动,我却在全车人的注目下冲了下去,我听到司机忿忿的喊了声,早干什么去了。

依旧是那条小路,拐过了繁华,拐进了宁静,这是我回家的必经之路,可是今天却觉得它格外不一样。

先是叮叮咚咚的吹吹打打声,我抬头去看,是夜晚送路的人,松垮的队伍,人不多,统一穿着孝服,偶尔传出几声撕心裂肺的女人哭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特别出跳。

我并不怕这些,我偷偷的看着他们,走在前面的是一个女孩儿,学生模样,可能比我还要小一点儿,我忽然想到,几十年后甚至更短的时间内,我也有可能和她站在同样的位置,做同样的事,不禁打了个冷颤,大步跑回家。

“关羽!”我抬手敲门时,听到门的另一边,曾慧乔声嘶力竭的喊:“如果不是为了晓熙我早就和你离婚了!”

又是吵架,我垂下手,这样的争吵,已经不是第一次,自从关羽的生意开始下滑,这种声音就无休止的伴随着我们。

“说实话了吧?你是巴不得和我离婚,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怎么想,他是外科医生,跟你郎才女貌,我算什么啊!我没钱,委屈你了!”

“天底下就没有比你更小心眼的男人!当年我真是瞎了眼,我应该死都不嫁给你!”

死,又是这个字眼儿。

我面无表情的推门而入,看着错愕的两个人,我也看着他们。我们就这么面面相觑,他们一定没想到我会突然进来,大人们有时候真可笑。

“我是不是打扰你们了?”我狠狠的甩掉鞋子:“要是没吵够请继续。”

我真冷漠,我想,天底下没有哪个孩子对父母吵架竟然是这种态度的吧,我轻蔑的对自己笑了笑,然后用力关上门。

几秒,十几秒,然后我听到他们的争吵声终于再次响起。

十六岁,他们第一次争吵,我去劝,结果被他们推开,理由是,大人的事小孩儿别掺和。

十七岁,我叫来了“110”,他们和今天一样,重复的做着收尾工作,帮不上一丁点儿实际的忙。

十八岁,我装病,装得快要死掉,花掉他们几千元的检查费,但那时迄今为止,最成功的一次。

上一次,我和魏唯走了,心想吵吧吵吧,你们吵你们的,我玩我的,我们互不干涉。

然而还是不能做到互不干涉,我紧紧关上卫生间的门,打开淋浴,开到最冷。冰冷的水打湿头发,打湿了衣服,哗哗的砸在地上,淹没了关羽和曾慧乔的争吵。我抱膝坐在地板上,不再觉得冰冷刺骨,相反,我感到有意思的灼热,我看着身上那副丑陋的可乐地图渐渐融化,直到他们的争吵声也融化掉,我想,这样很好。

“晓熙!你在里面干什么!”是关羽的声音。

“洗澡!”

我几乎是用了丹田的气息去喊,可还是颤抖了,是冷了,还是哭了。

十几分钟后,我湿淋淋的出现在关于面前,空无的客厅只有关羽一个人干巴巴的抽烟,烟味儿呛得我想咳。他疲惫的眼睛通红通红的,全是血丝。

他看到我时怔了一下:“这孩子,有你这么洗澡的吗!”

“你们什么时候不吵了,我就不这么洗了。”我看到他拿烟的手明显颤抖了一下,又问:“我妈呢?”

“回你姥姥家了。”他又点燃一根烟,却被我抢下来。

我看到,他耳边的头发,液晶悄悄变成了白色。

“闺女。爸是不是老了?没本事了,所以你妈也嫌弃我?”他低沉的声音带着感伤。

我看着他渐显浑浊的眼睛,不知道该怎么劝他,转身从冰箱拿了两瓶啤酒,一碟炸花生米,放在他面前。

“我妈说的,烟要少抽,对身体不好,但是酒可以喝一点。”我把花生米往他跟前推进一些:“这是她今天早晨给你炸的,可香了,你要是还闷的话,我能陪你喝一会儿。”

我的声音平淡的听不出任何声调,可是关羽干巴巴的脸上却稍是舒展。那天,我们喝到很晚,满面通红,关羽最后睡的酣畅。早上醒来时,我给他身上盖了一条大毛毯。

我急着去医院看安东瑀,昨晚回家的时候,他还没有醒,我想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因为他是我最好的朋友。

一个不能失去,更不能代替的朋友。

路上,我再一次想起吕骁炀,不,其实不应该叫他吕骁炀,叫他齐澈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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