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嘉薇想了想,“明早哥哥和嫂嫂奉茶之后我应该有空,到时我去看看他吧。等我生日还要请他来呢。”
“生日?”
“对啊,过几天便是了,我爹和哥哥还偷偷瞒着我,以为我不知道。拙劣拙劣。”叶嘉薇一脸得意地说道,顿了顿又问道:“你来不来啊?”
聂维钧看她一脸“你不来就有你好看”的神情,最终嘴上还是化了,融成一滩水,“过几天我可能没空,要去谈一笔生意。不过人不到,礼物肯定是到的。”
叶嘉薇脸上的笑顿时便垮了下来,极其不情愿地嘟囔了一句:“那好吧,没关系。”
聂维钧摸摸她的头,那天跟她去剪了头发,卷发已经没有了,剩的一头乌黑靓丽的长黑发。簪子固定得不够稳,有几缕落在脸颊,他伸手将它们撩到耳后。虽然心里另有计划,可是还是见不得她失望的样子。
“对不住了,如果赶得上的话,我肯定会回来的。”
叶嘉薇又重新笑了笑,“这有什么的,不就一个生日嘛。往常我都不过的,你忙吧。”
聂维钧握住了她的手,叶嘉薇也轻轻捏捏他的大手掌,两人静静地坐着。
其实奉茶也没有什么需要叶嘉薇去做的,她等了一会便换衣服准备出门了。叶雁给她收拾了一些药草,便是她一直研究不透的,准备放在悬壶阁等翁老好一点再问。再带上那个红十字的小药箱。
叶嘉薇还没备马车,便有小厮进来禀报说门外有人在等候。她立马猜到了是聂维钧,带上叶雁直接出了大门。
她猜得不错,果然是聂维钧。郭双还是在前面当司机,叶雁一见是他,神色顿时便不自然起来。躲在叶嘉薇身后细细声地说道:“小姐,我能不能不去?”
叶嘉薇不解,“为什么?”
“不想做你们的电灯泡……”
叶嘉薇嗨了一声,“这有什么的,你个丫头开始鬼马了是不?没看见还有郭双呢嘛。”
就是因为他,才不去的呢……不过叶雁没敢说出来,“好吧,那我们赶紧上车。”
聂维钧一行人到了悬壶阁的时候,翁老正好醒了。一个小童领了他们进去,叶嘉薇接过叶雁手里的东西便跟聂维钧进去了,郭双和叶雁则在门口侯着。
翁老坐在床边笑眯眯地看着进来的两人,看起来精神不错,只是脸色有点差,“哎哟,我的小徒弟,还有这个臭小子,居然这么有空一起来探望我?”
叶嘉薇顺手将药草放在桌子上,只拿了红十字箱走过去,也笑道:“昨天我哥哥的婚宴上没见着您,后来听聂维钧说您生病了,又不肯给大夫瞧瞧,我只好过来了。”
翁老瞪了一眼站在叶嘉薇身旁的聂维钧,又笑嘻嘻地对叶嘉薇说道:“这点小事,都成惯例了,每年都这样的,哪儿用得着你担心。而且我自个儿是大夫,对自己的身体最清楚了。”
“有没有事呢,现在不是你说了算,您等会说一下病症,我看看开点什么药。我知道在您面前说中医便是班门弄斧的事,不过还是让我给你瞧瞧罢。老毛病即便不能根除,如果能减轻一些也是极好的。”叶嘉薇从箱里拿出探听器,便往翁老身上探去。
翁老知道他这小徒儿的性情,只得乖乖给她探视。房间里一时极其安静,小孩子玩耍的声音似乎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却又只是一庭之隔。因为早点知道悬壶阁隔壁便是一个福利院,所以他们也并没有感到出奇。
翁老的心忽然变得安静又祥和,如果能一直这般下去就好了。可惜啊,乱世即将来临,怕这些安稳日子是过不了多久了。
半晌叶嘉薇脱下了探听器,说道:“师傅,您最近肠胃不太好?我再给您把把脉。”说着便握住翁老的有些发干的手腕,老人的脉搏有些难找,叶嘉薇找了一会,认真地把了起来。
翁老笑笑道:“本来觉得没什么大事,被你这么一捣弄,我倒觉得是该重视起来。罢了,就当考一下你的功夫罢。我这肠胃是有些问题。最近都轻微腹泻,秋天快来的时候一般都这样。”
“您要好好养一下胃了,肺气恐怕也是时常有不顺的。最近也有咳嗽罢,不过还不明显,看您这样,肯定是不太重视的。”叶嘉薇略带斥责说道。
聂维钧不是第一次亲眼看她给人诊脉,只是没想到她对翁老也是一样的态度,看来这女人,只要是她的病人,就都得听她的话。又因为第一次看见翁老吃了一个小丫头的亏,忍不住轻轻笑了出来。
叶嘉薇对他这突如其来的笑声很是不解,也感觉有些无厘头,莫非她的诊治出了问题?“聂维钧,你笑什么?莫不是你觉得我诊断错了?”
翁老啐了一声,“他这小子,哪里会看什么病,不过是在取笑我吃瘪罢了。我看他是平时被我整治惯了,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叶嘉薇转过身抬头看着站得笔直的聂维钧,他俊秀的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她莫名其妙地丢了一句,“受虐狂。”
聂维钧顿时一脸无语,翁老吃吃地笑了起来,“好了,别为了我这个老头子搞到你们小两口不和睦。”
叶嘉薇面无表情地说道:“谁跟他是小两口。”
翁老讶异,“怎么?你们还没在一起?”
“暗地里是在一起。”
“什么叫暗地里,那明面上呢?”
叶嘉薇一耸肩,“谁知道呢?师傅,我先给你煎药吧,快点好起来便可以来参加我的生日宴会了。”
“好,你先出去吧。”翁老说完看了一眼聂维钧,“聂小子留一下,我有话讲。”
聂维钧默默地站着,便是应下了,等到叶嘉薇出去的脚步声渐渐没了之后,他才开口说道:“我知道您想说什么。”
“知道你还不快做?你看那丫头明显是不满了,要是让这么一个好媳妇跑了,你以后哭都没眼泪。”翁老此时脸上神情淡淡。
聂维钧淡淡地笑了,“她是跑不了的,我准备在她的生日晚宴上正正式式给她一个名分。到时便需要您的配合了。”
翁老眉毛微微一挑,“我就说,你这小子这么腹黑,怎么可能到现在都没有行动。既然你已经有了想法,需要我怎么配合直说便是。但是你还要考虑一个因素,最近邢五不是在蠢蠢欲动?他会不会又做什么事?上次叶家老爷那事,听闻他也是有份的。可惜他现在攀上了黑泽晴子这个女人,势力一时膨胀了起来,他的羽翼,恐怕不是一时半会能剪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