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用说什么,这些时日我一直在找你他也不是不知道,找到了自然要送回来,还要说什么?”
“……”
还真是简单粗暴,不过想想也是,的确没什么好说的,她坠崖也是程月如孟心怜亲眼所见,那么高,说她没事都没人信,所以,的确不需要解释。
而且沈睿见到楚言之,恐怕也是不敢说什么了吧。
马车很快就停在了沈府。
楚言之突然来了沈府,这让沈睿有些不解和忐忑,但还是匆匆出门相迎。
却是没想到,车帘掀开,第一个下来的,竟是沈云锦。
失踪了十余天,大家都以为她已经必死无疑了,可是此时忽然出现,着实令人吃惊不已。
沈云锦看着沈睿半天回不过神来的模样,不由得轻笑。
“父亲这是怎么了?女儿回来了,父亲不高兴吗?”沈云锦声音轻缓,一字一句,说的极慢。
沈睿这才回过神来,笑了笑,面带惊喜的走上前:“锦儿,你……你没事,太好了。”
看着他惊喜的模样,沈云锦心里竟是一点开心的感觉都没有,她出了事,他想的只有他的仕途,他的沈家,什么时候,真的担心她了?
以为她死了,就马上投奔了五皇子,现在,她回来了,他又要如何算计了呢?还是,巴不得她不回来?
“本宫前段时间找到了云锦,不过那时候她受伤颇重,本宫想着,等她养好了伤在回来。”
楚言之出声说道,沈睿听到楚言之的声音,脸上笑容有片刻的僵硬。
是啊,如今他的立场,和楚言之相见,确实有些窘迫,因为他是在沈云锦出事后第一时间站在五皇子的阵营,现在不管怎么说,楚言之都不会对沈府有好印象了吧。
再者,他早就找到沈云锦了,确实伤好了才送回来,甚至连半点风声都没透露出来,这是台防备着谁吗?
想到这里,沈睿有些恼怒,若是早知道沈云锦无碍,他怎会这么早做出选择,得罪太子?
不过事已如此,想在多也无用,只能跟着五皇子好好干。
“劳烦太子殿下了。”沈睿感激的行了一礼。
楚言之抬手,懒懒的挥了挥:“沈将军不必客气,云锦也是我的未婚妻,我这么做是分内之事,本宫还有事,就先走了。”
说完,便回到马车内。
沈睿脸色一白,楚言之这句话带着浓浓的嘲讽味道,他找沈云锦是分内之事,这是说他这个父亲做到不称职?
笑着送走楚言之,回头看向沈云锦,想着说点什么,沈云锦却是率先开了口。
“父亲,锦儿身子还未痊愈,先回香园了。”
说完,带着夏羽离开了。
沈睿站在原地,蹙眉沉思,刚刚楚言之连马车都没下,几句话也是不友好。
不过想想他这反应也是正常。
良久,沈睿忽然笑了起来,对着身后的福春说道:“去给三小姐送些补品过去,记住,一定是最好的,锦儿最近一定没少吃苦啊。”
说着,满脸怜惜之色。
福春领命退下。
沈睿看着香园方向,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只要沈云锦还活着,那么他就还有一丝余地。
回到香园,沈云锦一路脸色冰凉。
沈睿那点意图,她怎么会看不明白呢,这个老狐狸,到现在还在算计。
…………
“什么?那丫头回来了?”
程月如听着夏荷的话,手中的茶杯竟脱手掉在地上,茶水溅在裙摆上,湿了大片。
夏荷微微低下头:“是的,还是太子殿下亲自送回来的呢。”
程月如闻言不语,而是在心中飞快的盘算着。
那么高的山崖,她居然还没死,真是命大,想了一会,她轻笑出声,带着一丝得意。
“那又如何,如今老爷已经站在五皇子这边了,沈云锦这丫头,已经没用了,回来了,不过也是找死罢了。”
说着,程月如眉眼中闪过一丝阴狠之色。
夏荷低头不语,眼中一闪而过的那抹异色,程月如并没看见。
夏荷现在已经是她最信任的丫鬟,却不曾想过,她竟是沈云锦的人。
之前她让夏荷做过几件隐秘的事,她手上也抓着夏荷的把柄,只觉得夏荷和她是一条船上的人,自然不会背叛她的。
沈云锦回府,这件事不禁沈府中的人都知道了,京城中的人也是都知晓了。
沈云锦现在是皇上亲封的安宁县主,还是准太子妃,之前坠崖在京中也是传开了的,这会竟然平安无事的的回来了,自然是引起一片热议。
虽说沈府众人心思各异,但是面子上的事还是要走的,毕竟,她们也想看看沈云锦到底是不是安然无恙。
沈云锦刚刚送走程月如那个伪善的主母,还没喝口水,孟心怜就来了。
沈云锦听着夏羽的话,嘴角勾起一抹薄凉的笑意,孟心怜,她来的倒是快。
“快让表姐进来吧。”
孟心怜走进屋里,看着一席白色锦裙懒散的靠在软塌上,微微一笑,丝毫看不出来,是当初那个暗害沈云锦的人。
“刚刚听闻三妹回来了,我可是欢喜坏了,这段时日,沈家上下都在为三妹担忧呢。”
沈云锦浅笑着看着面前浅笑嫣然,如若芙蓉出水般清雅怜人儿的女子,忽然笑开了,眸子清澈似清潭之水,没有一丝杂质。
她这一笑,笑的孟心怜有些发懵,不知道她在笑什么,只是觉的,这个女子,好像哪里不一样了?
是的,对待孟心怜,她是不一样了,因为这次的事,她对孟心怜和容澜之前的事彻底释然了,从今以后,孟心怜与她和容澜,什么都不是了。
“是吗?姐姐也在担忧?”沈云锦笑的莫名,那眸子,似乎望进了人的心里。
孟心怜眉头几不可闻的动了一下,随后笑道:“那是自然。”
沈云锦笑出声,明明笑意温软,眉目柔和,看上去就像个无害又天真的少女,可是不知为何,孟心怜就是觉得,哪里不对劲儿。
“当日,我回头那一瞬,好像看见姐姐了。”
轻飘飘的话在孟心怜心里掀起京浪,但却努力克制,没有失态,今日她来,也是想要试探沈云锦,那日似乎看到了她做的事。
沈云锦这样说,让她有一瞬的不知所措,不过很快便恢复平静:“三妹这话说的,我本来就在你不远处,当然是看得见。”
“哦?那个向我洒石灰和推我下悬崖的人,表姐可有看见?”
“那日场面太过混乱,我还真是没有注意呢。”孟心怜也在笑着。
即使她看见了又如何?有什么证据呢?有程月如为自己作证,她什么都没有做。
沈云锦点了点头,并不在意,随意的耸了耸肩:“不管是谁,这次便算了,就当替人还了她的恩情,饶她一命,也让她不要在自持对人有恩就自视甚高的把自己不当外人,不过下次,那就是不死不休了。”
前面还是清悠随意的像是在说着别人的事,不过最后一句,却是语气阴寒,明明还是那张轻笑无害的笑脸,但是就是莫名的,让人觉得眼前这人气息从清澈变成了深不可测。
孟心怜笑容一顿,随后看向沈云锦,她的话,她自然是听的明白。
她知道是她,但是她不打算追究,而是用着一命,还了她和容澜之间的感情?
哈哈,可笑,这是她说的算的吗?
“三妹,有些事,可不是想象中的那般容易的,有些感情,也不是说割舍就割舍的。”孟心怜嘴角笑的幽深,还带着一丝挑衅的味道。
沈云锦面上如旧,心中却是冷笑,孟心怜这是恼羞成怒了,还是难得见她失了分寸,恐怕她自己都没发现,她已经间接的默认了自己的所作所为。
“表姐这话说的有一些不妥,感情,的确不是说割舍就割舍的,可若是……有一方已经弃之敝履 了呢?”
孟心怜捏着手帕的手一个用力,差点将那锦帕撕碎,眼角唇边依旧没了笑意。
弃之敝履,他怎会将她视作敝履?
不会吗?那****说……沈云锦所受一分,他会百倍还之。
和沈云锦比起来,她的确是敝履吧。
“三妹可听过一句话,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沈云锦看着孟心怜嘴角那自信的笑意,一阵无语,她很想问问,妹子,你的自信是哪儿来的?
“三妹大病初愈,还是好生休养吧。”
说完,孟心怜就起身告辞。
沈云锦也不语,就这么看着她离去。
这个女人对容澜的执念,真是不浅啊。
香园外,孟心怜心中还因沈云锦的话而恼恨,一抬眼,却是看见一人,微楞了一下,随后快速的躲在了香园外的一处巨石后。
只见来人步伐不做一丝停留,直接进了香园。
孟心怜微微拧眉,景御珩怎么会来?虽然沈云锦是沈府的小姐,但是身份较之景御珩,那可不是差的一星半点,要说问候,也该是沈云锦去拜访景御珩才对啊?
正想着,院内打斗的动静拉回了她的思绪,侧耳细听,听着院内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