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锦撇撇嘴,若说在这府中有谁能领沈睿松口,那一定是他唯一的爱子沈唯君,她之所以说沈睿不会动程月如,一共有三个因素。
一是程月如母家的势力。
二是他们夫妻多年的感情。
三嘛,自然是他这个独子沈唯君。
不过,不急,她有的事时间。
“夏羽,既然你决定留在我身边,那以后,你便是我最亲近的人,若是背叛,我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事来。”
沈云锦声音轻缓,有些事,她还是要和夏羽说清楚的。
夏羽闻言,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神情坚定:“小姐,我之前因为身份的原因而不敢亲近任何人,可是我一直知道,小姐并非他们口中薄情寡义之人,夏羽以后跟着小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听着夏羽的话,沈云锦心中一暖,起身扶起地上的夏羽:“我不需要你为我赴汤蹈火,我只要你留在我身边,永不背叛。”
夏羽闻言眼眶一红,重重的点了点头:“永不背叛。”
另一边,沈睿院子里,果然不出沈云锦所料,整整一晚,沈睿都没有开口,直至清晨,沈轻歌身子扛不住,昏倒,被下人抬回淑兰院,沈睿都是没有过问。
至于是真的昏倒还是假意博同情,就不得而知了。
顾青在清晨才回来,说是容澜旧疾犯了,陷入昏迷,昨日容王府可是忙活了一晚上。
沈云锦诧异的看着他:“容世子又昏迷了?”
自上次他昏迷不过半个月,怎么会这么快?那蛊毒明明是一月一次的啊。
心中对蛊毒不解,不得不询问夏羽。
夏羽闻言大吃一惊,没想到这身中蛊毒的,居然是容澜:“那噬魂蛊按理说是一月会苏醒一次,可是半月?这,不可能啊。”
“的确如此。”顾青说道,心中暗腹,没想到这小小的香园竟是这般卧虎藏龙。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种蛊毒是沉睡在他体内的,之前一月苏醒一次,现在是半月,若是渐渐的,这蛊虫不在沉睡,那么,是不是就是容澜大限期至。”沈云锦沉眸,说道。
夏羽蹙眉,猛然抬头:“小姐所说不错,那噬魂蛊在未进到人体内时,的确不是沉睡的。”
所以说,容澜的身子,已经挺不了多久了。
她和他的交易刚刚开始,怎么能让她就这么死去。
“我让你们世子去寻的那些药,没有消息吗?”沈云锦问道。
顾青摇了摇头:“没有,听说,那些草药有两种根本是闻所未闻,无处寻得。”
沈云锦脸色微沉,她本想着以容王府的势力,定然会找到,没想到,却是也不知道那两味草药是何物。
“你们世子现在如何了?”
“今早清醒了一阵,现在不知。”
“今夜带我去容王府。”
容澜看着沈云锦,有些诧异,没想到她竟会主动来这里。
沈云锦进屋第一件事就是走到容澜身边,扯过他的手腕。
容澜眸中闪过一丝错愕,随后轻笑的看着她。
“真不知道该说你什么,身子都这样了,还笑得出来。”沈云锦没好气儿的说道。
“不然每天哭丧着脸?那样也不会令我有所好转。”容澜并不在意。
“把衣服脱了。”
容澜微愣,看向那个一脸淡然的女子,他是该说她特立独行,太过特别吗?
“三小姐这么迫不及待?”容澜勾唇一笑,清雅高贵,说着令人在此时脸红心跳的话。
沈云锦此时一点和他吵闹的心思都没有,只一心想着让他多活几日。
“对,迫不及待了。”说着,抬手就去拔容澜的衣服。
这彪悍的模样,让顾青忍不住红了脸,退出了房间。
容澜但笑不语,任由她摆弄。
此时他的上身几乎****,可是却不见那个小女人有丝毫羞涩之意,不禁让人暗暗称其。
“躺床上去。”
容澜微微挑眉,怎么看都是一副女流氓的架势,不过还是听话的躺在床上了。
沈云锦那过之前从风清子那里要来的银刀,在容澜胸口处轻轻划了一刀。
这一幕,像极了任人宰割的小绵羊,被屠夫琢磨着如何分割。
容澜仿佛感受不到胸前的疼痛,一头青丝铺散开来,看着在自己胸前作怪的女子。
看着那颜色浅淡的血液,沈云锦脸色一沉,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打开盖子,将里面绿色的汁液倒在伤口上。
不过一瞬,便消失,像是被吸进体内一般,很是神奇。
沈云锦不由得露出进屋以来第一个笑颜:“果然是这样。”
“所以,我现在可以穿衣服了?”容澜打断她的思绪。
沈云锦这才回过神来,看着半裸的男人有些尴尬的别过头,轻咳一声:“包扎一下就可以了,等等。”
刚刚一心想着那蛊虫,这会才想起所谓的男女授受不亲。
有些慌张的站起身出门去找风清子,把容澜就这么晾在这里。
容澜躺在床上,眸色微深,这是她在他身上留下的第二道疤痕,他这次应该怎么讨要回来呢?
将容澜的伤口包扎好,待他穿衣起身,沈云锦才悠悠启口:“你的身子想必是挺不了太久了,必须赶紧想办法引出你体内的蛊虫。”
看着沈云锦认真的模样,风清子一惊,急忙开口:“怎会如此,不是说世子还有两年的寿命能等我们找到那些药?”
沈云锦摇摇头,如实说道:“一开始我是这么觉得的,可是,这蛊虫竟是比我想象的还有厉害,若是它苏醒的时间再次缩短,那他挺不过今年年底。”
风清子怔在那里:“那两味药材,到底是何物?”
沈云锦低垂着眸,实在是想不出,从来没有听闻过。
二人在为他的蛊毒费心思索,容澜却是在一旁悠闲的品茶,丝毫没有半分苦恼,让沈云锦不禁有些恼怒。
“当事人 都不在意自己的命,我怀疑我们是不是多余这么煞费苦心。”
容澜不在意的微微一笑,浅淡的如芙蓉出水:“在意如何,不在意如何,容澜身子如此,若是那么纠结于生死,也不会活到如今。”
沈云锦一愣,第一次这么认真的打量那个一直都是浅笑温润的男子。
是啊,要死的人是他,他的心中,会比她们这些局外人好受吗?原来,不是表现出来的,才是最深刻的。
他或许,一直都是期盼能够活下去的吧,不然,不会那么费心的去找寻那两味没有听闻过的药草,不会将风清子留在府中。
“我想,我知道有一个人可能知道那两味药材是什么。”沈云锦眼眸忽然一亮。
“谁?”风清子问道。
沈云锦想起那个人,嘴角微勾:“我师父,洛老头。”
洛老头?风清子蹙眉,蓦然,睁大了眸:“莫非三小姐的师父,是洛神医?”
容澜闻言也是抬起头。
“老头名气倒是不小。”沈云锦嘟囔道。
风清子和容澜对视一眼,皆是失笑,他们找寻了那么久的洛神医,竟是沈云锦的师父。
“三小姐可知道洛神医现在身在何处?实不相瞒,我们找寻洛神医已经数年,却都是无果而终。”风清子问道。
“洛老头现在应该在云城。”沈云锦说道。
风清子欣喜的就要出门上路,却被沈云锦喊住:“云城那么大,老头那么多,你找得到吗?”
风清子一愣,的确,他连洛神医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找云城最好的酒楼,然后在桌子上放一瓷瓶,插上一枝梅花。”
“这……去哪里找梅花?”
“你自己想。”沈云锦说道。
风清子一边想着一边出了门。
“想不到,一直没有找到洛神医,却是找到了他的徒弟。”容澜感叹这时间莫名的缘分。
“所以说,遇上我,算你祖上积德。”沈云锦勾唇,颇有些得意,在这个男人面前,她似乎从来没有赢过,所以,这次算是他不如她。
容澜轻笑:“是,多亏了三小姐妙手回春,在我胸前割了两刀。”
沈云锦蹙眉,脸色微红,这话说的,怎么听着都不想好话,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小白在我那里。”沈云锦说着,怕容澜会担心。
容澜闻言点了点头,似乎早就知道,令沈云锦有点诧异,最后也没说什么。
回到沈府的时候已经是月上枝头。
夏羽说着这府中发生的事,沈唯君刚刚回来便去了沈睿的院子,这会儿还没出来。
沈云锦眉眼微眯,手指轻叩着桌子,不知在想着什么。
“父亲,你怎么把母亲关进柴房了?”人还没进屋,沈唯君的声音先进来。
沈睿脸色阴沉,看着最最疼爱的儿子,却是也发不出火。
“别和我提你娘。”
沈唯君轻叹一声:“我刚刚听父亲身边的福春说了,爹爹可莫要糊涂啊,娘亲的为人您还不了解吗,她怎会做出这等事?”
沈睿冷哼一声:“人赃并获,我还能冤枉了她不成?”
“父亲,这几日朝堂之事我也是有所耳闻,落水谷一事所有矛头指向父亲,也是人赃俱获,不过是有人想要陷害我沈府,如今这事,保不齐就是一场阴谋。”沈唯君说道。
沈睿蹙起眉,显然是把这句话听进心里去了,想着这几日的事,着实是有些蹊跷。
看见他有些动摇的模样,沈唯君紧接着开口:“父亲,我们可不能中了贼人的奸计,在者,若是外公那边知道了,恐怕也是麻烦。”
这句话让沈睿眉头蹙的更深了。
沈唯君在沈睿的院子待了许久,最后如沈云锦所猜测,程月如被放出了柴房,但是沈睿却是连探望都没有。
香园
沈云锦喝了一口杯中清茶,听着夏羽说着府中的动向。
放下茶杯,沈云锦嘴角勾起一抹莫名的笑意:“你猜,程月如接下来会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