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几日,林昭铭和晏寒枫两位老哥不知道都跑到哪里去了,赵祯一个人无聊的几乎每天去见单汐,甚至,还堕落到帮她骗人的地步,或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然而他就是渐渐的,习惯了。
而单汐的每一句话,赵祯都记在了心里,尤其是关于赈灾只说,此事单汐重视,他也一样重视,于是,匆匆登门。
上官奕大婚,礼堂婚房尽在东苑布置着,为表低调,莫非大婚之日,正门庭院中并不挂红,以至于给了赵祯些许错误的提示,他是真的淡忘了有些事。
轻轻叩门,静立于上官将军府正门前,赵祯昂头背手,颇具威严,酝酿着心中那些要说的话,和那些在心中萌生已久的想法,或许,这件事,只有上官奕去办,才能让他放心些。
上官淇儿忙跑来开门,见到赵祯的一刹,惊呆了,她是见过皇上的,但皇上却从没有纡尊降贵来过家里,一时间,竟是不知该说些什么了,站立,不语。
赵祯微微一笑,说道:“你是淇儿?上官奕在家吗?”
上官淇儿恍然,尴尬的笑笑,说道:“在,请进。”
待赵祯落座堂中,上官淇儿为其斟了杯茶,颔首说道:“淇儿参见皇上,皇上您今日怎么到府上来了?”
赵祯饮一口清茶,轻语道:“朕微服出巡,近日正在城中,到你上官府上,找你哥哥有些事。”
“皇上稍等片刻,臣女这便去给您叫哥哥出来。”上官淇儿微微一笑,便小跑着到东苑去叫人了。
片刻之后,上官奕匆忙赶过来,见到赵祯的一刻释然一笑,走上前,轻道:“皇上怎么来了?”
“来,自然是有事跟你谈了。”赵祯轻叹了口气,淡淡的说道:“近两年来,漳州,泉州久旱不雨,颗粒无收,饥荒遍野,民不聊生,朕已拨款赈灾,却奈何还有难民无数。”
上官奕收起脸上原本的微笑,一本正经,说道:“皇上指的是官员苛扣粮饷之事吗?”
赵祯眉头轻挑,似是惊讶,说道:“怎么?你对此事也之情吗?”
上官奕微微轻笑,淡淡的语气,说的轻松,道:“自古以来,千秋万世,哪个朝代没有几个贪钱的官啊,换句话说,有几个官是真正清廉公正的,私扣粮饷之事,恐怕难查啊。”
赵祯淡语:“朕也知官官相护,此事若查,牵连甚广。”
上官奕舔舔唇,对于赵祯的话很是赞同,说道:“是啊,若是顺藤摸瓜的查下去,恐怕就是所谓的瓜蔓抄都抄家不尽,届时百官震戾,人人自危,恐怕朝堂也危矣。”
瓜蔓抄,指统治者对臣下和人民的残酷诛戮迫害,辗转牵连,如瓜蔓之蔓延,残酷而阴狠。
赵祯嘴角微微扬起,笑笑说道:“所以啊,朕并没有想过要查,总不能一棍子打翻一船人吧。”
“若是不查,便只能找个信任的人……”上官奕的声音戛然而止,他被自己的想法惊到了,也被自己所想的皇上的想法吓到了,他弱弱的问了句:“皇上的意思是,要我去漳州和泉州运送粮饷?”
赵祯点头,抬眸,前所未有的严肃,面容一凛,却甚是坚定的说道:“大小官员数上来,朕也,只信得过你了。”
上官奕并不语,心中暗自思衬,皇上这是什么意思,试他的忠心吗?明明自己早在半月前便将成婚奏折呈上,他没有理由不知道这件事,但是今日却是亲自到家中来,给他出了这么个难题,不过纵使此时心中犹豫,他上官奕深知,以自己忠心的程度,就算是放弃了婚姻,也必定是要去赈灾的。
毋庸置疑的忠心,上官奕知,上官淇儿自然也深知,于是在听了皇上这一番话之时,她不淡定了,然,上官奕的不淡定在心里,上官淇儿的则表露无遗,他的想法是,不能让任何人毁了哥哥迟来了几年的幸福,就算是皇上,也不行。
“请皇上恕罪,我哥哥恐怕去不了漳州。”上官淇儿语气中带着微许的不满,径直走进了大厅之中。
上官奕眉头轻皱,起身拉过上官淇儿,说道:“淇儿,皇上面前,休得无礼,回西苑去。”
上官淇儿轻轻摇摇头,竟是甩开了上官奕的手,走到赵祯面前,似是愤懑指责的语气,说道:“皇上,淇儿不知道你今日来是出于何种目的,但是,宁拆十座庙,不悔一桩婚,我哥哥为了照顾我们姐妹两个已然到了二十五岁还未娶妻,如今苏家小姐即将上门,您竟要我哥哥赈灾去吗?”
“你说什么?”被说的一头雾水,赵祯本就凝重的脸上,眉头皱起,他明明就毫不知情,这淇儿劈头盖脸的指责又源于何事,他竟有些不明所以了。
上官淇儿:“半月前上书,您别说您不知道,我哥哥五日后便要成亲了。”
赵祯狭眸微敛,脸色渐暗,突然沉默不语,瞬间,整个房中的气氛开始变得冷情了不少,也恐怖了不少。
面前的人可是皇帝,上官淇儿指着皇上的鼻子责备,此时,兄妹二人心都悬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