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星期后,我和明月的户口卡办下来了,这户口卡,是相当于这个时期的身份证了。
在陵郡我生活感觉不惬意,为什么呢,因为嫂子家的话,李木泽是天天来,武土根对他又热情,当然对我武土根也没有当外人看,但已经不是准女婿那种眼神了,嘿嘿,待遇那就完全不同的。
虽然说,我不是要和他争个什么待遇,但作为男人,我有一颗强烈的自尊心好不好,尤其是我们这种孤独的男人,内心无比敏感!
张虎和嫂子一样是大忙人,几乎工作占据了大部分时间,都有些神龙见首不见尾,我也不曾多疑什么。
刘素月倒是每天都会带着小九月和陵生来一趟,小九月很喜欢明月,陵生则是喜欢问我一些古怪的问题,但我并不多说,毕竟这通灵不是一般人能有的,再说了,等国泰民安,阴间都要大变天了,学道还有什么用,大家都可以有工作,都能过上幸福的日子。
有一天吃过晚饭,李木泽这老小子竟然还在与武土根聊天打屁,半天不离开。这种人你给他颜色他就能开出染缸来,得寸就要进尺,当下我也没有作声,只是叫明月从他旁边过了一下。
李木泽顿时就感觉浑身发痒,想抓又怕失了风度,看得让人直发笑,李木泽坐立不安,只能离开,在半路上我又叫明月去吓唬他一下。
第二天便听说李木泽病了,有好几天都没有来嫂子家,反正,我也不管那么多,只要看见李木泽,我便想办法弄他几下,就这种货色也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老子不玩死你算你命大。
家里总算安静了不少,但武土根却不习惯了,开始唠叨说李部长最近怎么没有来啊,这种男人就你是金龟婿,苗红根正,错过一个就少一个。
得了吧,还金龟婿,老子看他是个乌龟王八还差不多。
嫂子说道,现在是非常时期,李部长工作也很忙,没有时间吧。
不过,也不知道怎么的,武土根看我有些不顺眼,似乎感觉是我在使坏,而这老家伙也多次到李木泽的办公室去坐了几回,回来便问我有没有弄手脚。
我告诉武土根,李木泽这人人品不怎么好,你少往家里带,嫂子跟着她没有幸福而言。
武土根一听顿时就怒了,对我咆哮起来,说跟着李部长没有幸福,跟着你有幸福么?
你不知道翠花已经守了十多年的寡了么,这十多年的寡意味着什么,你不知道么,她是我的女儿,如果就这样过一辈子,我死都不能瞑目!
当下,我无言以对,因为这一切都是缘于我,或许武土根是对的吧,嫂子太苦了。
最终我选择在深夜离开陵郡,我给嫂子留了一份封,并告诉她李木泽这人不可靠,要找就找个好男人吧,还有内丹的事她也帮不上忙,不要为我的事奔波。
陵郡的街头寒风肆虐,吹得人有些眨不开眼来,一轮寒月冷冷地照在地面上,把我们的身影拉得老长,我已经习惯了孤独,习惯了在夜色中掩盖内心的悲伤。
年关近了,整个城市都更加戒严了,今年可以说并没有什么年味,城市还是笼罩在白色恐怖的阴影,在这里,我感觉到生活的压抑,我想快速离开。
为了免除不必要的盘查,或让人惊动嫂子,我只能把王喂狗和猪上树叫上来,王喂狗和猪上树说道,地狱已空,鬼界堡已空,许多鬼差都没有多大事做了,而他们向主管申请了停薪留职,专门做我的鬼轿夫。
谁说鬼无情?很多人怕是连鬼都不如好不好,老王和老猪重情重义得很,我问他们俩什么时候想轮回了跟我说,我去帮他们到阎王老子那里讲一讲,毕竟这是不违背规律的事。
两货银银地笑道,老大,你不会不要我们了吧。
尼妈,这两货怎么看上去像妇人一般无耻,我当下喝道:滚!
两货笑道,老大不要生气,我们抬轿子就是了。
深夜能去何处,这陵郡还有何处让我留恋?
坐着鬼轿,我来到了灵山观,昔日的道观竟然在炮火中倒塌了,我又来到了落凤山顶的庙中,站在寒风中感受到孤独,明月站在我旁边,就算我没有了全世界,也还有明月。
望着那弯曲的羊肠小道,我突然想起了我第一次与刘素月在落凤山见面的时候,那个高扎着马尾单纯的小女孩,问我,那个谁谁谁……
我笑了,明月非常懂我,对我说道,我们去和素月姐姐道下别吧。
我也不知道怎么的,我又听从了明月的建议,毕竟如果我这次又是不辞而别,似乎怎么都说不过去,但不可能白天去了,我必须今天晚上走,否则,我不知道如何与嫂子告别,我一直视她是我生命中第一个最重要的女人,以前是,如今仍然是。
张虎住在刘家大院,我是去过多次了,我有他们家钥匙,是刘素月给我的,她说这儿是我的家,可是,我感觉不到这是我的家,毕竟这是她的家,她们有孩子,有一切,而我在那里都是外人。
刘素月听闻我又要走,便和明月默默地给我收拾行装。
张虎爬起来叫下人准备了宵夜,我们一边喝酒一边聊天,今晚注定我们要畅聊一晚。
开始我们说的是一些国内现状的事,以及上面很快就要落实严打的镇压运动什么的,张虎还告诉我,最多还有两个月,老蒋就要败走台了,到时不知道老毛会用什么方式来收拾这个残破的世界。
我说我对这些不感兴趣,张虎凑到我耳朵边笑着说到,那你什么感兴趣,女人?
我也是露出了笑容,说道男人那有对女人不感兴趣的,可这是老弟的命好不好,并且开玩笑说道,如果我命格好,素月也轮不到你了?
张虎并不介意,说道这就是缘分的事,但现在你是抢不走我的素月了,另外,还有一个女人,你值得关注一下,或许可以解决一下燃眉之急!
我说谁,我怎么就想不出呢?
张虎吐出三个字:小樱桃!
张虎告诉我说小樱桃在陵郡解放后,肉店开不下去了,她带着巨款去了上海,现在在上海经营一家歌舞厅,叫黑色梦巴黎。
女人,永远是男人之间不经意聊起了话题,本来就喝了点酒,自然是有些意动,所以,一说起小樱桃,我便可浮现出那个戏子千姿百态的娇媚来,那是一可以让男人醉生梦死的女人,正所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张虎看我似乎在回味不由笑道,问天,上海已经解放了,你若是去上海可以去找她嘛,她曾经告诉我,你是他这一生中最留恋的男人,你也不能老是亏待了自己,这样下去对身体不好。
我骂道,虎哥尽说笑,戏子岂会留恋男人,她可是没有男人过不去的女人。
张虎拿出一张名片给我,说道是小樱桃的地址,去不去找她是你的事,我也知道你不是个随便的男人,但这个女人并没有你想的那么不堪,她在陵郡时是我给的钱开的肉店,就是看在她曾经是你的女人份上,但在陵郡她从不与其它的男人来往。
听到这话,我有些震惊,因为从小樱桃的凤眼上看,小樱桃是属于离不开男人的女人,不过,在崂山时她为了我没有说出任何事来,我或许明白她对我有感恩。
我问张虎,小樱桃能变成这样,你出了不少力吧,花了不少钱吧。
张虎笑道,笑话,它娘的,那是我兄弟上过的女人好不好,老子能不帮么?
另外,还有一件事,张虎拿出一个条子,说这是冯不二在大上海浦东银庄的银票,因为他当初怕小鬼报复所以不敢去取,所以,他把钱早就转到了你的名下,我这也是在上海托熟人查到的。
尼妈,看着这笔巨款,足足有上百万去了,我心中一惊,这真是天下掉馅饼来了。
冯不二搞了一辈子的钱竟然到了老子的名下,这或许就是冯不二这狗小子欠我的吧。
看天色也快天亮了,我对张虎说道,我们就要走了,还有你告诉嫂子一声,让她原谅我的不辞而别。
夜风寒冷,我和明月走在前头,张虎和素月跟在后边,在我多次的要求下,两人终于站在风中。
我挥了挥手,刘素月突然哭了,冲了过来,抱住了我,说道,她不忍再看到我奔波,大过年的了,我竟然要离开……
张虎走了过来,拍了拍刘素月的后背,说道,素月让问天走得安心吧,这是他的命!
刘素月这才松开了手,说道我太苦了。
我笑了笑,说道我不苦,我有你和虎哥,还有嫂子、明月……
张虎说道,问天你去吧,不要忘记了我和说的事,你可以去一下,或许有新收获。
就这样,我离开了陵郡,但我的脑海里一直想着张虎说的话,我是应该去找女人了,老子要放松,而且我也不明白,我怎么稀里糊涂就成了富翁,但愿口袋里的那张存款条子是真的……
有钱我总不能住山洞吧,大过年的,我又不是****,别了,嫂子,上海,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