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女子伤痕累累却仍护在腹间的双手,一个念头炸开在卿九脑海。
她……不会还怀着身孕吧!
一想到这,卿九的头皮一阵发麻,寒风将头发吹到脸上,生疼生疼。
“你……你家主子……是不是有孕在身……”话说出口,卿九才发现自己的声音都是颤抖的。
“呜呜……我……我不知道啊……”小宫女抽抽搭搭,哽咽着说道:“刚刚主子的帕子被风吹了下来,便吩咐奴婢下来捡,奴婢刚刚拾起帕子,就看到……就看到主子从上面滚下来了啊!”
目光定格在那张伤痕累累的脸上,卿九心中一动,这,不是和她同届的秀女郑儿吗?
尽管不是很相熟,但卿九还是一下子想了起来,原因无二,只是这个女子的额心有一颗血红的朱砂痣,因而让人印象深刻。
不知为何,卿九的心突然悸动一下,不安感笼罩在心头。
回头看了站在不远处的程辞二人一眼,卿九咬咬牙,对小宫女说道:“你先快去找附近的侍卫来,将你家主子送回宫中,我去帮你喊太医来。”
匆匆回到程辞身边,勉强笑了一下,将事情的原委跟二人说了后,便欲去找太医。
谁知程辞一把拉住了她,硬是要虞佳人陪着她一起去,说她一个人在这儿等着她们就可以了,还让她们快去快回。
时间不等人,几番僵持下,卿九终于妥协,暗中却取下耳边的肥宝,让它看着程辞。
匆忙的交代了几句后,卿九便于虞佳人一起奔着太医院跑去。
待得人都走光后,程辞的眼又不自觉的瞟到那个倒在血泊中的人身上,阵阵刺鼻的血腥气直往鼻中钻进,胃中又是一阵翻江倒海。
早在看到那凄惨的景象后,程辞便感到极度的不舒服,此刻多看了几眼,一阵一阵的恶心泛了上来,拿起帕子捂住嘴一阵干呕后,程辞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小腹处传来阵痛感,眼前一黑就要倒下。
千钧一发之际,一双手托住了她摇摇欲坠的身子……
——
没过多久,太医们便到了,处理完一切后,卿九二人回到原处时,却不见了程辞的身影。
就连肥宝了不见了!
诡异的是,血迹未干的阶梯下方,竟然又多了一滩殷红!
“不会的不会的,那应该是侍卫们在移动郑儿的时候留下来的,不会是程辞!”见到这心惊肉跳的一幕,虞佳人连连摇头,是安慰卿九,更像是在安慰自己。
“对……说不定看到来人后,小辞就让他们护送着回去了呢……”强压下心中的不安,卿九喃喃道。
“对,小辞肯定回去了……”
自我安慰一番后,两人直奔玉漱苑。
可是还未等二人走到门口,就听到整个院子内的喧哗声。
“快!热水!”
“桂嬷嬷来了吗?早该到了啊人呢?”
“噢……你们几个动作快点!”
苑内的热火朝天让满脸愁云的二人愣在那里。
“里面发生了什么事?”随手拉过一个宫女,卿九疾声问道。
“呀!是卿淑仪和虞妃娘娘啊,程淑仪快要生了,两位快去看看吧!”见是卿九二人,鹅蛋脸的宫女停下了脚步,匆匆说了一句后,又端起铜盆跑了出去。
要生了?
二人相视一眼,快步奔入房内。
平日里冷清的房内此时挤满了人,一屋子的宫女跑进跑出,一盆盆清水进来,端出去的时候却是血红。
大步冲到床前,只见程辞的脸色苍白,双目紧闭,豆大的汗珠不断落下,满头青丝因为痛苦而变得湿漉漉的,胸前的衣襟也贴在了皮肤上。
两个老嬷嬷正不断的用热水擦拭她的下身,洁白的帕子被染得血红。
“桂嬷嬷呢?来了吗?”将一片红参压到程辞的舌下后,其中一个老嬷嬷转过身来焦急的问道,满脸的皱纹因为紧张都皱在了一起。
“马上就到了,正在往这边赶呢!”端着热水进来的宫女回了一声后,又匆匆的跑出去。
“不是说还有几天才生吗,怎么现在……”一双手不知道往哪里摆,卿九紧张的说不出话来。
虞佳人也是满脸的焦急,手上的帕子紧紧搅成了一条。
“你们不知道吗,刚刚程淑仪从阶梯上摔了下来动了胎气啊!幸好有侍卫经过,马上将她送了回来啊,否则这条命能不能捡回来还是两说呢!”
擦了把脸上的汗,帮程辞不断按摩手脚的老嬷嬷对她们解释道。
卿九如遭雷击。
好端端的怎么会从阶梯上摔下来呢?
卿九只觉得脑子乱哄哄的一片空白。
对了!肥宝!
手忙脚乱好一阵后,卿九在程辞换下的血衣中找到了附在上面的肥宝。
只见它可怜兮兮的蜷缩在满是血迹的裙襦上,晶莹的身子染上了淡淡的血红。
“肥宝?肥宝?”
卿九把它捧到手心,轻轻摇晃,还伸出手点了点它肥硕的大脑袋。
“呜……”
眼皮颤动几下,肥宝渐渐的苏醒过来。
见状,卿九忙不迭的问道:“肥宝,我不是让你看着小辞吗?怎么还会从阶梯上摔了下来呢?”“小九……肥宝的头好晕啊……”幽幽转醒,肥宝只觉得自己浑身上下充满了血腥气,两眼一翻就要昏过去。
卿九眼疾手快的从空间戒指内捞出一朵剩下的灵花丢到它面前。
伸出小脚丫捧着灵花,只是稍稍闻了一下,肥宝便觉得精神为之一振,待到全部下肚,长出一口气后,才幽幽说道:“刚才那味道快熏死我了,幸好你来的及时……”
还没等肥宝说完,卿九便焦急的出声打断,两条好看的眉毛拧在了一起,“肥宝,现在可以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了吗,我跟佳人走之后发生了什么?”
“哦……我正想跟你说这个呢。你不是让我看着程辞吗,我就躲在她的裙子上,开始的时候还好好的,后来她就开始泛恶心了,差点就摔倒,幸好林宁来了扶住她。”
肥宝摇头晃脑的说道,身上的血色开始逐渐褪去,恢复了原本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