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小爽想象不到,如此风平浪静的京城,真的会像百里所说的那样混乱?
是的,她知道抓住自己的男子叫百里,一个外表谦和有礼,实则内心无情狠毒的男人。
这一路马不停蹄,风餐露宿,可把她折磨得要死。
从离城到京城,约莫一月之久,也不知道千岁府现在如何,那个男人知道她被人抓走了吗?
“你在想什么?”
百里跟上来,看见黄小爽游离的目光带着无尽的惆怅,黄小爽扁了扁嘴,敛了所有心思,她冲百里一笑,露出两排整齐的牙齿:“儿砸,你老娘这是高兴呐!”
百里:……
他想打人!
看见百里吃瘪,黄小爽别提有多开心。
别人不开心,她就要表现出很开心的样子,毕竟这个叫百里的男子,是那种她不愿意接触的一类人。
所以,能避则避。
城里最近不太平,朝中某一大臣冒死直谏,太后独断,当场驳回,那大臣一气之下,大骂太后妇人之见,头发长见识短等等,太后心高气傲,眼里容不得沙子,怎会放过那大臣?那大臣在朝中地位颇高,见太后发怒,当即出面维护,这一站出来的臣子,竟有大半,太后气的说不出话来,偏巧当日服侍裙摆过长,一个不察,从台阶下来的时候被绊住,竟从金龙殿上摔了下来。
这一摔,就摔出大事了。
那大臣借机发挥,扬言要废除太后垂帘听政,让幼帝听政。
大岳的江山,还是得由男子继承,如此德行有亏的女子,怎可治理好大岳?怎可带领他们走向大岳丰盛时期?
说到这里,虎大抬头看了看默不作声的主子,如今太后已被人软禁在慈明宫,身旁只一个老嬷嬷伺候,虎大悄悄派人去查探,慈明宫早不复从前辉煌明亮,奴仆成群,整座宫殿透着一股浓烈的压抑,厚重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他们到达京城已有月余,主子整日待在别院,却并没有进宫的打算。
虎大等了半晌,才听到他的声音:“离城那边,可有递消息过来?”
“属下正要禀报此事,探子今日传来消息,在我们动身前往京城的三天后,离城一年一度的赏文大会在丰松阁举办,那日,无常带着夫…黄姑娘去凑热闹,被人埋伏,无常的身份被识破,他们不敌,受了伤。幸好求魔及时赶到,这才免于一难。”
钟离无心听完,平静无波的眸子盯着虎大:“她呢?”
虎大见隐瞒不过,当即单膝跪地,“黄姑娘…她…被人劫走了”
虎大看着主子面无表情的脸,摸不清楚他的想法:“对方有备而来,不仅识破了无常的身份,还利用萧氏一族,拖住无常,无常就是看见黄姑娘被对方控制住,这才被人擒住,若不是求魔及时赶到,无常怕是……”
“能利用萧氏一族的人掣肘我们,对方来头势必不小,现今,黄姑娘在他们手中,属下担心,黄姑娘会有生命危险。”
见主子仍是没有开口,他继续说道,“求魔和无常将离城翻了个底朝天,都没有对方的下落,对方心思缜密,定是当日就撤离了离城,求魔他们追着踪迹,去了湘郡,可惜对方太狡猾,被他们跑了。”
这时候,白狼从钟离无心的怀里跳出来,咬着他的袖子作势要将他拖走。
钟离无心垂下眼,捏着白狼的脖子轻轻一扔,虎大见势不对,立马跳起来将白狼接住。
托着白狼软绵绵的毛发,虎大一阵心悸,还好他动作快,要不然这小祖宗铁定要摔成肉酱!
白狼两只眼睛瞪得想铜铃一般大,它举起爪子,哭诉的叫唤。
哪想,钟离无心根本没搭理它。
他看着虎大后怕的眼神:“为何临到现在才报?”
这淡淡的一眼,让虎大双腿发软,他顺势跪下,“当日求魔便令虎司营的兄弟飞鸽传书,不料,城外我们饲养的飞鸽都被人下了毒,全部被毒死,因事关重大,就派了两名虎司营的人快马加鞭赶过来……”
“半路被人截杀了?”
见虎大难以启齿,钟离无心眸光闪了闪,才缓缓启唇说道。
虎大虎背一震,懊恼的点头:“请主子责罚。”
这一拖,就拖到一天前才传来消息。
黄姑娘足足失踪了一个月呀!
若是与主子为敌的人,那黄姑娘的下场不必说。
这时候,白狼挣开虎大的手,非常气愤的跑了出去。
钟离无心只是看了一眼,就随它去了。
他揉了揉愈发疲惫的眉眼,说:“随孤去一趟千机阁。”
千机阁。
一个神秘而又强大的情报组织。
它的踪迹无人知晓,却又存在于各个角落。
钟离无心与虎大二人来到京城城西外铁匠铺,与城内众多大气整洁的铁匠铺相比,此处显得格外简陋。
铁匠铺。
落款有力,字迹大气磅礴,从这简单明了的三个字就可以看出此处的主人,那必定是豁达直爽,胸襟开阔。
虎大如是想着,已经伸手去敲门。
这处偏僻简陋,仅有铁匠铺一户院子,此刻,铁匠铺门扉关得严实。
一连敲了三声,节奏缓慢有力,似又带着暗语。
门后静默三息,一道粗哑的声音才传出来:“今日打烊,不开业。”
虎大忙回:“且慢,掌柜开门做生意,每日息业是何目的?”
里头的人神色微变,他似不耐烦说:“无需你操心!”
钟离无心听到里头清浅的脚步声,当即明白今日怕是又要吃闭门跟,神色已有烦躁,他低声说了一句,虎大闻言,睁大眼睛:“主子,若是硬闯,千机阁的人反而不帮我们怎么办?”
钟离无心闭了闭眼,再睁开眼,他语气强势:“那就端了它!”
虎大精神一震,这般数日有礼叨扰却要忍受别人的冷漠拒绝为哪般?
他们的势力与千机阁相比,那好比石头与鸡蛋,端看谁皮子硬!
这显然是他们呀!
既然如此,虎大也不整那些文人的一套,一掌落下去,本来残旧的木门应声碎裂。
钟离无心身影一出现,拄着拐杖的老人目光一凝,浑浊的眼神陡然变得谨慎起来。
“原来是摄政王大驾光临,光临寒舍,不知摄政王有何吩咐?”
天山老人绝口不提被钟离无心击碎的木门!
这种行为与土匪有何两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