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乔木轻笑。
那一幕刺痛了她的眼睛,萧琅这一年多来就是和这个女人在一起的吗?想到这,她的心剧痛。
她却为了他守着可笑的节操……
甚至,她的心拒绝其他的男人,因为,她相信,他会来救她。
听到这一声冷笑,萧琅抬眸看见乔木脸上的一抹鄙夷。
温婉是个聪明的女人,她眼角湿润,星眸低垂,自责地说:“都怪我,郡主应该是误会了,皇上赶快去解释一下吧。”
“再过几日,皇宫的寝殿修建好了,你搬进去吧。”萧琅没有去追乔木。
一进静思阁,乔木的眼泪就在眼眶中打转,小荷她们见郡主回来了,噗通一声全跪在地上,“奴婢参见郡主。”
“郡主你可回来了,奴婢们好想你啊!”小花擦拭着眼泪,已经哭出声。
小荷也是梨花带雨,见乔木本就难过,也不想凭添她的痛苦。
一番收拾之后,乔木换上了干净的衣服,随意理了发髻,没有佩戴首饰,吩咐婢女们不要跟着她,一人独自去了后山。
王府的后山有一处石门,开启石门的机关隐藏在两边的石壁中。
轰隆一声,石门径自开了,乔木长长地呼了口气,她已经很久没进来过了。
不管外面风云如何的变化,这里的天地一如往常。
青山绿水,细细的泉水从石壁中流过,处处鸟语花香,没有外面的炎热,这里四季如春,又极其安静,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地方。
面前,一处石屋,依山而建,从入口进,渐渐寒气逼人。
乔木走到石屋的尽头,又开启了另一个机关后,才算到了母妃的陵墓中。
只是当她走到那一座冰棺旁,立刻楞住,眼眸中豆大的泪珠再也不能忍住。
母妃早已去了,此刻母妃的身边躺着她的父王——乔之毅。
乔之毅面带着微笑,一只手垂在身侧,十指紧紧的和身边的女子相扣。
她的母妃样貌和梁紫嫣很相似,美得如同仙女。
乔木哭了一会,才看到父王身上的一封信函,上面写着:爱女乔木亲启。
是给她的,乔木哭着拆开信函,熟悉的笔迹再一次刺痛了她的心。
小木,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相信你已经知道为父的决定,你长大了,也嫁人了,旭王是个值得托付一生的男人,虽然他将来可能会做天下最权威的帝王,但是为父相信,他定不会负你。你母妃在你小时候就总是惦念着你长大嫁人,所以她很早就为你备下了嫁妆,你的嫁妆已经交由旭王手中,如果你想看,就一定要记住,和旭王相扶相持走下去。
看完信函,乔木哭得更甚,在父母面前,她从来都是一个脆弱的小女孩。
王府前殿为萧琅临时全见朝臣的地方,因为过几天就要搬进皇宫,政事比较繁忙。
“参见郡主。”殿前的侍卫统领傲剑拱手向乔木行了一礼。
傲剑最在意的人除了他们的主子,就是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清扬能顺利最来,他知道是乔木向梁少辰请求的。
所以,他感激乔木。
萧琅批阅着奏章,听到殿外的声音,只是犹豫了一瞬,又继续抒写。
乔木走进大殿,福身道:“参见皇上!”
她的一声称呼,让萧琅执笔的手抖动了一下,他是皇上,一年不见,他们之前竟有了那么大的隔阂,这称呼中透着冰冷。
“不必多礼,有事找……我。”萧琅顿了顿,此刻殿内外没有别人,他完全可以和乔木以平等的身份对话。
点点头,乔木站起身子,“父王说,乔木有东西在皇上那儿,皇上可以还给乔木吗?”
“你不必这样。”萧琅丢下笔,从案桌边走过来,“那一年……”
“皇上不必解释,乔木明白。”一句话,打断了他即将要做的解释。
无非是江山社稷的理由,乔木不想听到,她自然是不可能和江山的重要相比,可是亲耳听到,心里还是会不舒服。
“嗯。”萧琅没有继续说,她还是和以前一样,不喜欢听解释。
做过的事就是做了,没做的事就是没做,解释没有用,因为错过的不会因为解释而转变。
既然她不听解释,只想要回自己的东西,萧琅便应了她。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向寝殿,自从乔木被虏到西梁后,萧琅很少去静思阁,他的寝殿也搬到了王府的东南处。
乔木记得这里,这曾是萧琅小时候到西北学兵法布阵时居住的地方。
因为他身份显贵,父王一直保留着这个地方。
进了殿内,乔木见萧琅没有四处寻着,便问:“东西在哪?”
“急什么,是你的终归是你的。”萧琅俊脸含笑看着她,不急不燥,很久不见,端详着她的变化。
乔木面无表情,她刚刚得知父王离世的消息,相信王府中应该还没有人知道的这件事,因为她的父王平常就喜欢去北山,有时候是一个月,有时候是十天,虽然这次时间久了些。
后山有很多干粮,又有薄田,父王平日在后山的起居都是一个人动手,若不是他有心陪母妃离去,定不会那么做。
想到父王和母妃,乔木的心情悲伤到极点,但她没有表现出来。
在她面前的男人,是她的夫君,也是让她现在很憎恨的人,她不想在他面前落泪。
萧琅自然是不知道乔木的心思,只想和她多待一会。
两人都不说话,空气中夹杂着尴尬的氛围,萧琅走到木架边,取出木架上的一个锦盒。
打开锦盒,里面是一个做工精细的白玉发饰。
玉簪的末端雕刻成一只展翅飞翔的凤凰,姿态优雅,栩栩如生。
“只有这个?”乔木有一点失落,以为母妃会留下一些信函或者更多的物品,好让她有个念想。
萧琅从容的拿起玉簪,别在乔木的墨发中,今天她刚好没有佩戴发饰,这一只玉簪瞬间为她增添了几分美感。
“这是无价之宝,你还想要什么?”萧琅低眸看去,与乔木的脸颊相离甚近。
乔木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拉开与萧琅的距离。
他们曾经同眠共枕,他们曾经那么欢笑过,不管他有没有爱过,至少她知道,自己的心曾经沉沦的那么深。
可现在不同了,她不要再爱了,不要再和他有任何的关系。他呼吸而来的热气,会让她乱了神,会迷了方向。
在来之前她早做好了计划,一旦东西到手,她就会悄悄离开。
姨母曾说过,从西北一直走,就能找到蓝逸族留下的踪迹,就能找到她。
“既然没有了,乔木告退。”乔木福身行礼。
她刚转过身,突然感觉腰间一紧,一双有力的手臂环住了她的腰。
那熟悉的滋味让她心口剧烈的痛着,疼得她有些发抖。
“别走。”萧琅声音低沉暗哑,附在她的耳畔,挽留中带着些不舍。
很快,乔木调整好自己的心态,一点点掰开他修长的手指,“放手。”
她的话坚决如铁,比起他的不舍更重。
萧琅的心也有些异样,一年,他放弃去寻她,而出兵京都,夺下了这万里江山。
她应该恨他,在西梁被囚禁的生活,他多多少少听清扬说了些,清扬应该是避重就轻地说些无关痛痒的事。
所以他更能体会,她的恨。
放开手,他长长的呼吸了下,薄唇轻启,“过些日子,皇宫完全竣工后,会举行册封大典,你为后位。”
“哼……”乔木冷哼一声,微侧过头向看他,“后位,皇上还真是看得起乔木,乔木被俘去西梁一年,入西梁王宫,身份早就不洁不贞,如何担得起后位这样高尚的称呼。”
萧琅听她含着怨怒的话,手指紧紧攥着,如她所说,在西梁受辱,那他帮她讨回来便是,休养生息之后,讨伐西梁不过是早晚的事。
“你是我的妻,后位非你莫属,这事早已经定了。”萧琅淡淡地开口,听不出语气里的不悦。
乔木迈步离开,定不定后位是他的事,做不做皇后是她的事,两不相干,不是吗?
几天以后,最先搬入皇宫的不是别人,是温婉。
温婉一直是乔木心中的刺,见她一次,乔木总是浑身不舒服。
她在静思阁的正堂里坐着,天气太热,哪里也不想去,想要离开,萧琅的眼线又那么多。
正在想着离开的办法时,温婉来了。
温婉走得很慢,美人缓步,如一副绝美的墨画。
“参见郡主。”温婉柔声道。
乔木轻蔑的瞥向她,在京都皇宫的时候,温婉设计害过自己,乔木铭记在心,对这样貌美又心思破重的女人,乔木以前退避三舍,现在,厌恶十分。
“你来干什么?”冷冷的蔑视,乔木丝毫不掩饰自己对温婉的厌恶。
温婉没有去在意乔木的表情,继续柔声说:“今天我就搬去皇宫了,我和皇上虽然过去有情,现在我不洁之身难以再与皇上结缘,如果跟着他,只是无处可去,皇上可怜我,才会收留我,望郡主莫要多心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