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事实。”萧琅唇角动了动。
事实?乔木咬住唇,事情的事实于她来说是屈辱的,她愤愤的看一眼萧琅,也不想解释什么,转身欲要离开。
“等等……”萧琅一把抓住那纤弱的手腕,在自己的掌心中紧了紧,“本王正要去东篱苑和王爷商量回别称的安排,一起去吧。”
乔木没有说话,只是紧紧的盯着自己的手腕,半晌,才冷冷地说:“旭王,我和你好像还没熟悉到这个地步,去东篱苑的路,旭王不认识吗?”
“乔木,你真是……本王处处忍让你,你却处处孤冷,本王的耐性是有限的。”萧琅掌心的力又深了几分,一双阴鸷的眸子盯着眼前的女人。
“那正好。”乔木嘲讽的勾起唇角,“本郡主最喜欢挑战人的耐性。”
嗖嗖一声,她猛然用力的抽回手,同时从衣袖间飞出一枚袖箭,射向萧琅的胸膛。
萧琅脚尖点地,身姿放低忙向后飞出两丈,再站稳时,原地哪还有那个倔强女人的身影,他暗暗咒骂一句,向着东篱苑走去。
东篱苑的正堂中,乔之毅正在犹豫,见两人一前一后似有不和的走了进来,他苍劲的眉宇间更加愁绪满满。
“小木,蒙将军的军马已经在山庄十里处候着,这次回北城绝对会万无一失。”乔之毅勉强的扯起一抹笑,时间不多了,他不能再犹豫不决。
“嗯?蒙将军那么快就来了,可是父王为何还要发愁呢?”乔木不解的望着自己的父王,从来不见父王这般忧思,举棋不定。
“旭王,南都的事本王都听说了,所以这次,本王不能让你去北城,南都更需要你。”乔之毅转而看向萧琅,态度坚决。
乔木转眼紧盯着萧琅,“南都怎么了?”
萧琅拳头猛然紧了下,昨夜他收到傲剑的密信,朝廷公然挥军南下,他所授的封地目前岌岌可危。南都,他在那里做了十几年的封王,某个意义上,那里就是他的家,现在正有人要毁了他的家。
乔之毅眼眸中掠过一层伤,转而背过身,冷冷的道:“小木,你也要去南都!”
“什么?”乔木愣住,以为自己是听错了,又木讷地问了一遍,“父王,您刚刚说什么?”
“你和旭王的事,父王想了一夜,还是决定让你去南都,等父王把西北的危险解决掉,到时候自然会去南都接你回来,这期间,你有很多时间决定未来要不要嫁给旭王!”乔之毅眸光暗了下去,他只有一个女儿,却要亲手把女儿送那么远,那么危险的地方。
“不,父王……”乔木惊呼了一声,刚想上前扯住乔之毅的衣袖,求他改变这个想法,突然间昏厥了过去。
乔之毅收回手,看着女儿倾倒在萧琅的怀中,“萧琅,小木会是你的护身符,皇上绝对不敢对她出手,本王要你保证,在南都,绝对要保护好她。”
“嗯,王爷放心。”萧琅慎重的点点头,他本答应了要护乔之毅北上,不惜抛下南都的险境于不顾,现在乔之毅先说出让他回南都,既成全了他的信,又化解了他的矛盾心理,他顿然心生感激。
“还有……”乔之毅本不想那么罗嗦,可心中怎么也放不下,顿了顿,又嘱咐道:“小木之前曾痴心端王,本王也向皇上递上信函,请求圣旨赐婚,如今虽然小木对端王的情没了,可信函依然在皇上手中,本王担心他日皇上会赐婚,将小木由你带走,也不失为一种办法,只是在此期间,旭王要待小木如宾,绝对不可有什么逾越的行为。”
“王爷对萧琅的抬爱,萧琅自然会善待郡主。”萧琅垂眸睨向怀中的人儿,让他们两人一起离开,再一生回到南都,还要一起在南都抵御皇上的近攻,这怎么想,都觉得前途一片茫然。
乔之毅深深的看一眼昏厥中的乔木,背过身,挥挥手,“你们收拾一下,即刻回南都吧!”
感觉到身后的人走出房间,乔之毅心中空落了大半,他之所以要这样安排,一是为了应对皇上的赐婚,二是忠义于高祖的遗言,他还有一个自己的私心。
晌午一过,楚风山庄又开始了一波浩浩荡荡的离别,作为庄主,楚风暗自轻松了许多。送西北王到山庄外的官道处,他心中压了多日的大石终于落下。
一众人谁也没有发现,这次去北城,少了三个很重要的人,简洁却不失高雅的棕红马车中,赫然坐着的只是神医南宫泉,她心中深深起了怀疑,从昨夜起,君冷彦就向她说要去京都一趟,为何到现在她再没收到狄洛的任何消息。
行到祁城十里外,几万西北军俨然待命,守护着他们心中的战神。
夕阳偏西,一道美丽的暮光之景在天光划出,剑影驾着马车,心下想着他们三剑客,清扬随西北王去了北城,傲剑已经回到南都。
马车内,乔木皱起眉头,意识一点点恢复,她记起父王最后那一抹坚决的眼眸,心下一寒,“父王,不要,我不要去南都!”
她挣扎着坐了起来,环视着入眼的景色,窗口处竟是一处绵延的群山,略微萧条的山林层层枯黄色,这景色是在路上。
想到自己在赶路,乔木松了口气,心下想,就知道父王不会丢下她不管,这一定是去北城的路。
在她遐想之际,忽然一声冰冷的调侃,打破了她的所有希冀。
萧琅感觉到某人可能想错了,冷冷的提醒道:“这是去南都的路!”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乔木惊慌的回过头,见萧琅一副悠然自得的斜躺在软垫上,唇角讥讽的看向自己。
他的姿态总能让她瞬间暴怒。
乔木探头向车窗外看了看,吹出一声悠扬的哨子,只要追风还在,她就可以回到北城,她不管父王是什么意思,反正她不要去南都,更加不要和萧琅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