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怎么样？”方瑾萱脱下了驼色大衣，露出了白色高领针织衫，圆润的指甲上面涂着黑色的指甲油，指尖夹着一根略长的女士香烟，眼神迷离的问道。
乔望舒抿了口微凉的茶，轻声接话：“挺好的。”
“你呢”这两个字卡在喉咙中怎么也说不出来。
“呵，”方瑾萱掸了掸烟灰：“你果然还是一样啊，报喜不报忧。”
“被孤立甚至闹上了微博热搜你都不打算给我说说吗？”
乔望舒有些意外：“你怎么知道的？”
她心里竟觉得有些甜，只是不是也说明她有在默默的关心自己，只是一下秒，方瑾萱一句清清淡淡的话彻底粉碎了她的念想。
“因为这件事情是我一手策划的。”
恍若当头棒喝，又如冷水浇面，乔望舒只是觉得冷，很冷。她看着面前那张脸，真的漂亮了很多，只是那张眼里带着乔望舒怎么看也看不透的冰冷和嘲弄。
“他果然还是没有跟你说啊！”方瑾萱冷眸看着面前清冷的女子。眼底带着她自己都发现不了的羡慕。
“你什么意思？”
“姜别离一早就知道了，今天那么想阻止我们单独见面怕的就是我告诉你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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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她刚从学校出来打算去段景尧的公寓，在路上接到了姜别离的电话。
看见姜别离三个字在屏幕上闪烁时，她是意外的。
“有事吗？”
那头声音微凉：“我们见一面，我现在在你学校附近的咖啡馆。”
话完便挂了电话，动作利落却又不可抗拒一如他的人一般。
咖啡馆。
姜别离已经替她点好了咖啡，是拿铁，乔望舒最爱喝的那种。
“有事吗？”方瑾萱把手提包放在隔壁那张空座上，拉开椅子坐了上去。
姜别离一首搅拌着咖啡，一手拿着一张纸扔了过来。
“看看吧。”
方瑾萱拿过纸，上面赫然写着她和那些营销号的沟通记录以及她转账的银行卡交易记录。她握住纸张的收紧，声音凉凉的开口：“你查我？”
姜别离掀了下唇角，那抹笑嘲弄味十足：“我对你半分兴趣都没有，你可别告诉我你不知道自己跟这些营销号聊天的目的是什么！”
语气有些重像是威胁一般。
“兴师问罪？”方瑾萱喝了口咖啡，没有加糖的拿铁很苦，那味道迅速从口腔蔓延开来让她止不住的皱眉。
“她知道你来找我吗？还是她叫你来找我的？”
“你第一天认识她？”姜别离冷眼看着方瑾萱，语气凌厉且嘲讽。
“呵，”方瑾萱轻笑，有些自嘲的说道：“是啊，她怎么会叫你过来呢，他肯定会自己过来，然后装作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质问我，哦，可能还会哭，那副模样是你们男人最心疼的。”
“我突然觉得你疏离望舒是一件好事，像你这样的人怎么配做她的朋友。”自始至终，姜别离脸上的冷峻就没融化过半分。
“你和她认识近十年，十年你连一个人都辨别不清，好歹不识，你觉得你现在这样自己就没有原因吗？因为出了事就把所有的问题都推到朋友的身上，你这种人配拥有真心吗？”一字一句冰凉彻骨，那文字仿佛带着刀剑，字字戳在方瑾萱的心上，让她一度连呼吸都是困难的。
她红着眼睨着姜别离：“你知道个什么！你是她男朋友自然是护着她，如果那天出事情的乔望舒呢？如果是她父母被威胁连工作都保不住呢？你们一个个的凭什么来质疑我，我活在地狱里面，这种痛苦你们懂吗？”
方瑾萱情绪有些奔溃，字句宛若有些生命带着血泪。
这么浓烈的悲伤情绪，姜别离依旧不为所动，他轻轻吹开拿在手上的咖啡，姿势流畅的喝了一口：“别把你的这些假设放在望舒身上，侮辱了她。”
还有，这就是地狱了吗？真正的地狱我在很小的时候就每天每天都在经历了，那些痛苦远比你能够承受的太疯狂的多。
“我来这儿不是想听你的心酸血泪史的，我只是来奉劝你的别再做那些愚蠢的事情了。望舒有多在乎你，你比我清楚，拿刀一遍又一遍戳着爱你的人，你觉得好玩儿？”
“好玩儿，当然好玩儿，有人陪我一起痛苦何乐不为？”刚在那股莫大的悲伤仿佛一下子就消失了，方瑾萱双手抱胸冷嘲道。
“你可能误会了。”姜别离的手指在桌上敲了敲，慢条斯理地说着：“我不是在请求你，我是没有权，没办法向学校施压让你爸妈被迫辞职，但是你别忘了我是做什么的。你父母作为优秀的教育园丁，每天都要上晚自习，夜路走多了，总会遇见鬼的。”
原本正准备拿起杯子的方瑾萱手一抖因为撞击，杯子里的咖啡溅出了不少，拿着勺子的手微微颤抖着。
“你想干吗？”
“不是我想干吗，是你究竟要干吗！想清楚怎么做了吗？”
方瑾萱深吸了一口气，妥协道：“我不会再做这些事情了。”
“不够，我要你不要再出现在望舒面前。”因为你的出现只会让她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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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吗？他还威胁我说要是我对你不利他就要来伤害我的父母，狠吗望舒？”
乔望舒觉得自己的手有些冰凉，她重新跑了一杯热茶，从手掌传递过来的温度怎么都到不了她的心脏。
“为什么要买通营销号写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乔望舒双眼直视着方瑾萱，有些凉，是苍凉。
方瑾萱手撑着下巴，表情俏皮：“嗯，大概是看不得你那么幸福。”
幸福？乔望舒闭眼深吸一口气：“那你今天来找我的目的是什么？”
“目的？”方瑾萱睁着眼睛问道：“望舒，什么时候我们之间见面需要靠目的来维系了？”
“这个问题不应该问你吗？”
方瑾萱笑了笑：“我舍不得你这个十年的朋友，二选一，我和姜别离你选一个。选了姜别离我们之间就真的彻底结束了。”
乔望舒避开她的眼，低头的时候眼眶已经有些红了。她死咬着嘴唇才把想哭的情绪硬忍了回去。
“方瑾萱，你别玩儿了，我要听实话。”
抬头，乔望舒眼眸清晰的看着对面的女孩儿，眼神很清澈，一丝杂质都找不到。
“实话就是我和姜别离二选一！”
乔望舒拿手放下一旁的手提包，站起身俯视方瑾萱：“我选姜别离。”
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包厢。
身后，是方瑾萱用冷静的声音说着：“乔望舒，我们不再是朋友！”
闭门瞬间，两人的泪同时流下，连一毛的间隔都没有。她们哭着，就好像年幼时因为争夺一个心爱的玩具而悲痛万分，只是她们都明白，一切都不一样了，她们两人的友谊是真的走到了尽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