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叶子现在这模样,不了解的人肯定会以为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
这要是在演艺圈那就是特型演员,反正我要是不认识叶子,听谁说她去打砸抢什么的,我就直接一个大耳刮子扇过去了,这分明就是在侮辱我的智商。
林曦这时候正在那劝慰叶子呢,可见她也是一个正常人。
我暗暗擦了把汗,好在王连平还要点脸,作为一个道上的大哥,这要是去报警了,乐子就大了。
陈光固然变身了,我和叶子固然蒙脸了,可是我俩的指纹肯定要留下的。
你说到时候这怎么判吧?这算是敲诈勒索还是劫持人质?
当初我和陈光上省一台的时候,副厂长还在那美呢,又花钱又说好话的,让记者拍到了我们厂子的大门。
这要是知道我俩最近干的这点事,他们家楼下的药店就能又卖出几瓶速效救心丸了。
林曦这人我倒是不怕,因为她可能把我当成脑袋不太正常的那伙人。其实这是个好事,这要是遇到个把我当正常人的,最近这几件事我就可能进去唱《铁窗泪》了。
不过话说回来,今天的事还真挺感谢林曦的,怎么说这也算是朋友了,还知道告诉我们一声别去人和街那一带。
这时候叶子已经表演完了,林曦正在那长吁短叹叶子的悲惨命运的时候,我想起来囡囡的事其实可以找林曦帮个忙。
“曦姐。”
林曦立刻露出一脸警觉的神色道:“称呼叫的这么亲切,你又准备做什么坏事?”
“别说的就跟我整天不干正事一样好不好?你管这一片的,对这周围熟悉,附近哪有好点的幼儿园给介绍一下呗?”
林曦看了我一眼道:“怎么,你爸妈响应国家号召生二胎,给你添了个弟弟妹妹?恭喜哈。”
“不是,一个朋友家的孩子,挺可怜的,他妈自己拉扯她长大,挺不容易的,所以拜托我帮着找个幼儿园什么的。”
林曦带着一丝暧昧的笑容问道:“这什么朋友?对你这么信任?那孩子不是你私生子吧?没事,这事我能办。现在正在推行户籍补办,黑户都能办户口。”
“不是,咱能别胡扯吗?我现在连女的和男的有什么区别都不知道好吗?”
“那就怪了,按你说这孩子还有妈妈,怎么轮到你了?”
“这孩子和你有挺大的关系。”
林曦一怔,笑骂道:“胡扯,王铁柱你再瞎说我非撕烂你的嘴不可。”
我皱眉道:“真没胡说,这不你们最近主抓精神文明建设嘛,她妈失业了,准备做点小买卖,所以想让我帮忙送她去幼儿园。”
林曦愣了一下,立刻反应过来我说的孩子她妈是干啥的,皱眉道:“挺正常个事,怎么让你一说就跟我们扫黄打非破坏了别人家庭似的?”
我往后跳了一步道:“大姐你别害我,弄得我好像对政府意见挺大似的。”
最近正缺个典型呢,我可不想上个电视当个反面教材什么的。林曦也乐了,笑道:“行啊。但这事我先说清楚啊,我不是因为觉得我们扫黄打非干错了,出于同情才这么干。怎么说你俩也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过两天帮你们问问。我还有事,就先走了。电话联系。”
第二天下午,跟厂子请了个假,带着叶子就去了齐彩云她们家。
开门后,屋里就囡囡一个人,正在那看喜羊羊呢。看到我们进来,欢呼一声道:“叔叔,妈妈说她要出远门儿,让我听你们的话。妈妈说我可以跟着你们出去玩了。”
我抱起囡囡道:“是啊,你妈妈可能要很久才能回来。你要听话,晚上不准哭。你要答应我不哭,叔叔就带你出去玩好不好?”
囡囡伸出个小手指道:“囡囡不哭,叔叔你要不信咱俩就拉勾。”
伸出手指头和她拉了一下,亲了亲囡囡的小鼻子道:“走,出去玩去。”
可能是从来没有离开过家的缘故,囡囡这一路一直嘻嘻哈哈的,看什么都新鲜。
不过她的脸色有些苍白,可能是长久不见阳光的缘故,也不知道她到底是什么病根。
既然和我们这种工作扯上关系,想来这病应该不是医院能治的。
一路上买了一堆稀奇古怪的东西,中午正好没吃饭,肚子也饿了,就问囡囡想吃什么。
囡囡想了一下道:“叔叔,电视上好多人吃饭不用筷子,我也想吃那种不用筷子的。”
好嘛,小小年纪就知道小资的享受了,这是准备吃西餐啊?不用筷子的倒是还有手抓饼,但我估计她不一定能愿意吃。
再一个我估计卖手抓饼的小贩子未必有发、票,我这花着金链子的钱,总得走个形式拿张发、票去给他看看。
正好西餐里面应该有些甜筒奶油之类适合小孩子吃的东西,今天就跟着囡囡沾沾光。
附近倒是有家挺正规的俄国西餐厅,算是本地的一个特色吧,不过也就是吃个新鲜。
吃西餐的主要就是要个浪漫,但老毛子的女人保质期太短,三十岁以前苗条曲线,三十岁以后就是水缸,八成都是吃俄国西餐吃的,这么一想就浪漫不起来了。
那餐厅就在步行街,我也是慕名已久,可惜以我和陈光这种穷**丝是没吃过。
步行街这一带主要都是来旅游的,全国各地的人都有,来自五湖四海,但有一个同性,喜欢凑热闹。
刚到那,就看一群人在那排队,我也挺纳闷,心说是不是举行什么免费试吃的活动呢?
这就是穷命,好容易想吃顿好的,还得排队。
可巧这时候过来个卖糖葫芦的大妈,我就给囡囡和叶子买了两根糖葫芦。
“你俩排队去吧。”
叶子侧耳听了听道:“人好多啊。”
我打了个响指,笑道:“好说,看我的。”
我是深知步行街这一带的人,太喜欢凑热闹了。上学的时候我们导员给我们讲了个理论,说是在步行街吐口吐沫蹲在那瞅,一会就能聚一堆人。
正巧我这毕业一年多了,大学学的那点东西都没用上,好容易遇到了发挥的舞台,那是跃跃欲试。
等叶子和囡囡边啃着糖葫芦边排队的时候,我拉着陈光到了不远处的一个小花坛,里面也没什么不正常的。
看准时机,用一种极为夸张的声音喊道:“哎呀我擦!你看这是怎么回事?”
陈光也配合地低下头,一边看一边发出啧啧的感叹声,其实啥也没有。
可这么大的街上,两个二十多岁的男的蹲在地上看什么东西,加上那夸张的语气,顿时激发了国人爱看热闹的情绪。
陈光刚哎呀了几声,已经聚过来三五个人,都在那瞅着花坛。
一会的功夫,原本在那排队的人三三两两地围了过来,我和陈光继续在那蹲着,叶子和囡囡则不断地前进。
一会功夫已经里三圈外三圈地围了一层,外面的人伸着脖子往里面看。
倒是刚才卖糖葫芦的大妈在外面宠辱不惊地继续卖糖葫芦,这时候旁边一个卖糖炒栗子的走到旁边,问卖糖葫芦的大妈道:“里面干嘛呢?怎么围这么多人?”
大妈看来一眼,淡然道:“羊群效应嘛。从社会学的角度上讲,无论意识到与否,群体的行为总能动摇任何持怀疑态度的人。当大家都在围观的时候,没有围观的人的态度会极度动摇,这是人类群体性的体现。”
那个卖糖炒栗子摇头道:“这不能说是羊群效应,《围城》看过没?现在是里面的人想出去,外面的人想进去。这一点卡夫卡的《城堡》也曾深入地揭露过这个问题,从某种意义上讲,这是人类未来必然悲剧和迷惘的一种生活表象……”
围在外圈的人一听,嗖的一声散开,里面的人听到这俩人的讨论,估计都不想当那种没主见的人,片刻功夫散了个干净。
这时候叶子和囡囡倒是已经排到了前面,但还不是第一个,功亏一篑啊!
我瞅瞅那卖糖葫芦和买糖炒栗子的大妈还在那讨论呢,起身道:“不是你俩能不能看点专业书籍?多看看《怎么串糖葫芦》和《怎么炒栗子》行不行?文学圈和经济学圈门槛低是怎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