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心在一旁笑道:“不若姑娘以为冬天做银白镶花色的绲边可好?还有一样,奴隶——就是王远与芙蓉,是可以做差一点料子的衣服的。”
我笑道:“就知道你有好意见,却不告诉我了!这样吧,所有的衣服,颜色就是我定的这个,款式男的都是青布长衫,女的统一抹胸襦裙,裙带、腰封和绲边的,自己定,与潘裁缝说好了做就是了。服制倒也不在这一两道的绲边上。”
说完了,笑道:“也罢了,原也不在乎这么几个钱儿的事情上,王远和芙蓉,一样做吧。只是怕别人瞧的刺心,她们两不要带花的头饰就是了。还有,莲心姑姑你的衣裳除外,自己挑颜色、料子和款式便好了,我只说一宗——别说不、别问我就是了。”
她有些不知所措的愣住,才说:“姑娘,这——”我说:“你就别姑娘长姑娘短的就是了,没得听得心里厌烦。你是我的女管家,有些事情自然是要你去做的,难不成事无巨细大小都是我,那我还不得累死吗?你需要做的,就是替我管好这个家!”
说完不由分说的,放下茶杯,跑上了二楼。她在后面张了张口终是没说出来什么。不一会儿之后,在绣楼上都听到了穿堂那边的厅里传来的欢呼声,然后又是莲心的呵斥声。不就是做身儿衣服嘛,至于么?翻翻白眼,继续想着问题。
一盏茶的功夫过后,我听得有人上楼的声音,却是银花,托着一个茶盘,兴奋的红扑扑的小脸,眼睛都有一些闪闪发光的样子。看着摇摇晃晃的茶壶,我真怕一个不小心就粉碎了,结束他作为一只茶壶的悲催一生。
到了近前,她行个礼,说:“莲心姑姑说了,这几日里,怕大家是要忙了,要趁着日头好,指着大家把旧东西、存货都拿出来使劲晒一晒,书籍棉被的都要浆洗、晒。然后,然后——”
她饶一饶梳着一个高髻的头,有些困难的想着,就是说不出,着急得慌的样子。我笑笑,示意她坐下来,她看着我,微微有些失神,依言坐下,放下手里的托盘。睁着两只圆溜溜的大眼,只顾看着我。
一会儿拍拍巴掌笑着说:“姑娘你长得真好看!比我们村的大花都好看!”
我闻言黑线,大花,这什么名字啊。都有些苦笑了。
她继续拍着手说:“姑娘你笑起来更好看了,我敢肯定的说,你肯定比王大花更好看!”
这下我彻底黑线了。对着她:“你们村不会还有猫蛋儿、狗蛋儿吧?”
她双眼发亮:“姑娘你怎么知道?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啊?你是神仙托生的吗?”
疏忽的眼神又黯淡下去,眼泪都蒙上来,哭着说:“可惜猫蛋儿、狗蛋儿都不在了,几天前我们还一起掏鸟窝、下河摸鱼了,呜呜呜……”双肩耸动着,哭将起来。
一时间我竟然无所适从,不知该如何是好了。顶着与她仿似的面容,我有的可是20多岁的心呐。
想了一想,推推她,说道:“你别哭了,你会见到他们的,你哭的越厉害你就越见不到他们了。”
她挂着鼻涕眼泪的小脸,是那么的楚楚可怜,哭着说:“你骗人,大伯说,没了就是死了,再也见不到了,再也不能在一起玩儿了,爹娘都死了,再也没有人烧饭给我们吃了,也没有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