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每日的,这样清心寡欲的早课声中,我悠悠转醒,又伴着每日的抑扬顿挫诵经之声,我进入梦乡。
梦中有一些难以辨认的惊慌失措的面容,有的好像在声嘶力竭的叫着什么,有的又好像是在喃喃低语,用我听不清楚的声调和语气,像“奂”一般的,一闪而过。
而“奂”是老和尚——法海告诉我的。我也终于记起来,法海,在我那个,仿佛是很久以前的记忆里面,他也是个和尚,貌似还是一个不怎么好的和尚。与眼前这个循规蹈矩、悲天悯人的法海老和尚,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我渐渐开始努力回忆,慢慢去想一些事情,终于从无法接受到现在的麻木不仁——是的,稚只能称之为麻木不仁。
我顶着一张十三四岁的稚嫩面容,平坦的胸腹,圆润脸庞尖尖下颌的小脸,一脸的稚气未脱不明所以,在这个全是男人的法华寺里,养伤。这情形,像极了西游记里被妖风吹到和尚庙的那个可怜公主,只是可惜了,估计我没有哪只猴子来救我于危难水火之中。
我想起来我叫许雅凡,我是个大学生,主修儿的课程是汉语言文学。我爱好户外运动,喜欢登山、攀岩,喜欢玩游戏,喜欢诗词歌赋打打闹闹,喜欢唱歌跳舞喜欢汉服,可现在……我不知道是我的灵魂穿越了还是我在敦煌的沙漠里就死了,然后降生在这个平行世界里面。
然我不能选择,我只能带着前世的记忆——如果说那是我的前世的话,活在这里。过完这一世。我开始回忆我前世遥远记忆里我所会的生存技能,我开始给自己做心理建设,想想沙漠里面的贝爷,我要开始荒野求生,或者说是异地求生更准确一些。
“笃——笃笃——”的敲门声打断了我漫无边际的遐思,我叫了声“进来”,悟能小和尚便端着托盘走进来,依旧不发一言,低眉顺眼,放下托盘对我施了一礼就走,我甚至再想这一礼是对着我还是他心中无处不在的漫天神佛。
托盘里依旧是一碗清粥,一碗散发着苦味的黑色药汁。默默吃完,喝干净药汁。
然后出门晒晒太阳,发发呆,看看天上飞的鸟儿和蝴蝶。
午后的阳光最是慵懒,晒在人身上,直教人昏昏欲睡,我在庭院的石桌石凳旁打瞌睡,直到被身边一叠声的“施主?女施主?”的声音吵醒。
忙起来施礼:“法海大师”
“女施主,近来可感觉好些了?可有想起之前的事情?”
我略一想,面作难色,答道:“不敢蛮大师,小女真不知怎么回事,竟然有一种新生的感觉,往昔种种,实难想起。”
遂双眼直视法海老和尚,只见他有些讶然,亦有些惊奇之意,说:“女施主的意思是——竟不记得之前种种?一丝也不记得也未曾想起?”
我略一沉吟,颔首答道:“倒也不敢说一丝都未想起,只是约莫记得,我名字里有个雅字,略识得几个字。不知这算不算?”
话音未落,换来老和尚的欣喜之情,唱诺后说:“如此便好,如此便好啊!佛佑有缘人,施主终是有缘之人,方才有此福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