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常遇春把赵四踢下水的功夫,林佑之偷溜了。主要是此时不欲有人跟着。心里竟有些说不出是喜还是悲来。喜的是,她反噎回去了广仁,这是林佑之觉得她有趣儿的地方。悲的是,在她眼里,我这个郡王爷,竟是如此让她不屑一顾吗?要知道,整个儿洛阳城里,对我抛媚眼、示好的小姐,不要太多,每一个,家世背景,都强过她千万倍啊!
此时想去她府上问个明白,却又不知此话该如何问起,也不想常遇春跟了来。他寻不到我,必会去她那里找人吧。罢罢罢,自去寻个地方喝酒好了。
信步由缰,来到了一家名为“闷倒驴”的酒家,就在晓月湖边的一条巷子里,自己也不知怎么找过来的,老远就闻到了一股子酒香。店子不大,门脸儿倒有一半都是放的酒坛子,红纸贴着各色名字:“女儿红”、“竹叶青”、“醉仙翁”等等,整整齐齐的码放着。
店子另一边是一口大锅,锅里热气腾腾的咕嘟着小泡泡,细看是一些肉类,该是卤肉了。边上是几张桌子,极是简陋。原来这店子,是卖酒为主,但也可以打了二两小酒,坐在这儿吃喝。也不嫌弃,于是坐定,要了一壶酒醉仙翁,并几碟卤肉做小菜。喝将起来。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已是喝的稍微有点儿迷糊了,意识却还清醒着。因提前赏了银子,店家也未说什么,由得他一壶一壶的叫酒。正头昏脑涨之际,听得身后的叽叽喳喳之声,正待发火,却发现是两个小丫头子在说话。
一相貌一般,五官平平,另一个略标致些。相貌一般的道:“你说那个张公子,若是真的对我有意,怎么会私下里来问婚娶之事?分明是看不起我,私相授受罢了!完了,得了好了,便考虑一下,不觉得好了,反正坏的也不是他的名声!我姐姐说的对,男人每一个好东西!”
标致女接道:“这话说的,张公子是对你有意不假,私下问问怎么了?怎么就叫做私相授受了?婚娶之事,总是要郎有情妾有意才好吧?总不能你不喜欢他,他会错了意可怎生是好呢?”
相貌平平女道:“表姐这话说的,我可不爱听。你说的,总要彼此有意才好这话不假。可是,有意无意的,难道,彼此竟不能感觉得到吗?难道我也会对李公子、王公子之流的,送香袋儿、扇坠儿吗?这可就奇了!如果彼此有意否都感觉不到,那也不必婚娶了,各自再定吧!”
标致女搂过她,笑道:“真真儿是你这张嘴,没得叫人爱也不是,恨也不是!”顿一顿道:“你说的也对,总有些轻狂浪子,私下里对姑娘——不论是谁,只要是姑娘,就大献殷勤,情哥哥情妹妹的,说个不休。今儿是这个情妹妹,明儿又是那个情妹妹,转了年月,与他成婚的,又是另外一个了!”
相貌平平女道:“表姐说的这一遭,还算是好的了!竟有甚者,到处散播哪家姑娘小姐的谣言来,逼得姑娘小姐上吊投河的,又岂在少数!”
标致女呵呵直笑,搂着她:“我母亲想来只说,你表妹的一张嘴,是极厉害的,今后,可不愁嫁的不好过得不好。如今,我算是真的领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