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日的花魁大赛,便在这样的盛景之中落幕了。一行人在如练的月华之中,悠悠踱步回去,倒让我生出了几许不真实之感。月色如练。仿佛我还在珞珈山的宿舍里,天气好的时候,便能够看到天上稀稀朗朗的星子。也仿似,我还在教室里,在马哲课上,偷吃一碗热干面。
罢罢罢,那该是前尘往事了吧?再想一想今日所见,与我来的那个年代的什么选秀,什么大舞台,并没什么不同,大众娱乐嘛。果真这种娱乐至死的精神,我朝人民贯彻的彻底的很。再想想那几件几欲透明的寝衣,啊——我也真是为了钱,什么事儿都干得出来啊!
回到我的小院儿中。粗粗梳洗罢,提笔先诗一首。不消说,自是抄袭了某大诗人的:梳洗罢,独倚望江楼。过尽千帆皆不是,斜晖脉脉水悠悠。肠断白苹洲。唤过莲心,叫她一早差人送给如月姑娘。没办法,近日淑女坊的运营,也是进入了瓶颈期了,稍有盈余,但离我的预期还差得太远。
再看看芸儿送来的新鲜花儿,细细的枝杈上,密密的白色花骨朵儿,间或几片绿色叶子。想一想,动笔画起来。
第二日一早,循例,各种安排交代下去。大家也都各司其职,采办、洒扫一切都井井有条。我也甚是安慰。
吃完早饭,不多时,银花偷偷跟我说:“厨房里也不知怎的,最近似是油都用的很快,采油用的快,就连猪油,都用的特别快。”
我笑道:“许是前院儿最近菜做得多了,所以费油一些。你知道的,我做的菜,向来都是大油大盐,并不吝啬那点儿油烟的。”
银花撇一撇嘴,有些纳闷儿道:“可是,我是留心了的,开业那几日,小姐菜炒的再多,咱们那个细颈尖嘴的油罐子,最多也就少个一寸半。怎的最近这样子费油盐?几日没有认真去炒菜了,那油罐子里的一壶油,竟然生生见了底了!”
我听她这话,微微纳罕,难不成,还真的有猫腻?可府里就这么几个人,能做鬼的,也就是这么几个人,这点子油,就能够做鬼了?再想到,前世上学吃的大食堂来,也是无油无盐的,极是减肥。
悄悄儿与银花咬耳朵:“你偷偷儿的,不做声,暗中看看,是哪个搞的鬼。什么都别说,省的惊动了谁,悄悄儿地到穿堂花姑娘和她瞎眼奶奶住的地方,瞧瞧去,看看咱们不见的东西,她那儿有没有。记得,必得悄悄地。”
银花颔首领命,一幅正义小天使的模样。
却说不多时,吴广来回我我:“昨儿个花魁初选胜出的名单出来了,分别是:百花楼、梨香院、怡红院、和留欢阁。而这四场的比试,则留在三天后,不在晓月湖上了,转到了豫州城南的大戏园子里。”想想问我:“还去不去?去的话都得提前订座儿了!”
我问一问票价,好家伙,三等座位,已然是很靠后了,竟然都要二钱银子一个人了。遂摇摇头:“不去!你们谁爱去谁去!”最近都快上演吃土了,还看演出了,我干脆给你们表演一个吃土好了!
再问问吴书呆:“最终花魁娘子的决胜,是否会看才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