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是句废话,人家都说,买菜去给妹妹做吃的了。自然是去找妹妹。
不过,废话也有废话的意义。凭着这句废话,陈肖然巧妙地吸引了周晓晴的耳朵。
这男人虽然说话不中听,但是为人还算不错。而且看样子,他的身份不一般,若是告诉他关于自己妹妹的事,或许他可以帮下自己的忙。
想到这里,周晓晴收回了投向窗户的视线,眼角扫了身旁的陈肖然一眼:“我怕我工作照顾她不方便,让她暂住在了我舅舅家中,距离公寓不远。”
好样的,一句话废话不单吸引了周晓晴的耳朵,还得到了些关于她妹妹位置的情报。
陈肖然正要说话。
周晓晴接下来的话,却抢在了他前头:“车上人多,下车在说吧。”声音有些低,但作用不小。
陈肖然余光扫了下附近的乘客。
不知不觉中,公交车内人越来越多了。
二人的位置是在公交车后排,不太吸引别人的注意,但在公共场所里对话,传出的声音。还是让有些人皱起了眉毛。
注意到这些神态变化,陈肖然也不再多言。
过了两三个站后。
坐在周晓晴右侧座位的一名少女起身下了站。
周晓晴适时地往右边的座位移去,这样一来,周晓晴原本坐的位置就成了空位。
陈肖然不等周晓晴说话,豪不客气地坐了下来。
见陈肖然坐下了,周晓晴这才压低了声音说起自己妹妹的事:“我妹妹从出生开始就得了一种奇怪的病,病的症状是全身发冷,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浑身发冷。一开始没什么,但随着她越来越大,病情就越来越严重。直到她十四岁那年,直接被冻成了小脸发白,痛不欲生的样子,我才意识到了严重性。”
“当时我找了许多的医生,但没查出是什么症状。后来有些医生开了些药,据说可以驱寒的,吃了很多年,也一点也没作用。后来,遇到了一名老医生,开了服药,服下去后,服下才有了作用。”
“但那种药很贵,而且来源就只有那名老医生才有,而且一副药就要十万元,足足吃了七副药妹妹才恢复。我家里本就很穷,亲戚虽有一些,但也不是有钱人,为了凑够二十万元,东跑西跑才勉强凑够。之后的五十万元不得才跟于龚町借……”
说到这里,周晓晴这个高傲的女人已经渐渐无声了。
陈肖然看着周晓晴那张美艳的侧脸,沉默了片刻。
为了一个妹妹的病,周晓晴不得不低下高傲的脑袋跟别人借钱,可见她有多么艰辛。
欠了人家那么大的一笔巨款。还债的压力,就像山一般压在周晓晴那并不宽大的肩膀上,很难想象她一个弱女子是怎么撑过来的。陈肖然看着周晓晴,心中想到上一次找上门的于元基,陈肖然默然。为了那笔巨款,周晓晴差点就被拉入火坑了,这牺牲可不小啊。
沉吟片刻,陈肖然说:“我记得,上一次于元基说过,你妹妹的病,还可能随时会发作?”
周晓晴咬了咬牙根,握了握粉拳说:“对。那老医生说过,那药治标不治本。不久后,可能就会再次发作。”
无法根治的病,一个需要花费大量金钱的病,却落在周晓晴这个女人的娇弱肩膀上。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想去见一见你妹妹。”
周晓晴一怔,她看向陈肖然。
陈肖然微笑:“我以前学过医,相信多少会有点帮助。”
闻言,周晓晴心头一暖,微微点了点头:“好。”虽说周晓晴对陈肖然的医术没什么信心,但是陈肖然这个身份神秘的人愿意帮忙的话,对周晓晴而言,绝对是一件好事。
“到了。”周晓晴带着陈肖然一同下了车。
周晓晴带头在前边走,手里提着装菜的袋子。这才陈肖然才注意到,周晓晴手里有两个袋子,一红一白的塑料袋,红塑料袋是大的,里边装了不少菜,而白袋子则装着两根黄瓜。看来周晓晴买菜也并不是只有黄瓜。
跟着周晓晴走了十来分钟。
二人来到一个二层楼房面前。
周晓晴拍了拍铁门大喊:“舅舅,舅妈。我是晓晴,快开门。”
她的话音刚落,里边传来了慌忙的脚步声。
“来了来了!”
铁门打开。
陈肖然和周晓晴眼前多了一名中年妇女。
妇女年纪四十好几,她穿着朴素,围着围裙。一头黑中参杂着白色的卷发,眼角有皱纹,面带笑容颇为慈祥的那种笑容。
这名妇女正是周晓晴的舅妈,袁梦容。
“晓晴,你来了。”说着,袁梦容目光却在打量陈肖然。
陈肖然微微笑道:“伯母好,我叫陈肖然,周晓晴的朋友。”
袁梦容一笑,爽朗地应道:“好,你也好。来来来,坐坐坐……”说着,妇女就赶忙转身进门。
袁梦容的说话语气很是爽快,带着一种农村人特有的直爽热情好客的气度。陈肖然跟周晓晴对视一眼,他微微笑了。
周晓晴翻了白眼,转身进入了屋内。
陈肖然迈步跟上。
屋内,沙发上,坐着两名。
两名男子,一个中年男子和一个年轻男子。
中年男子正是周晓晴的舅父,周右柏。
“舅舅。”周晓晴跟周右柏打了个招呼,周右柏微微点头,含笑示意。
周晓晴目光落在那名年轻男子身上,她露出怪异之色:“钟医生?你怎么在这?”
年轻男子看似二十七八岁身穿着黑色西装、黑皮鞋,刘海往上微卷,发型颇为清爽,五官端正,倒也帅气。
“你不在家的时候,钟医生来过三四次了,都是来为晓怜看病的,这一次,他刚来不久你们就来了。”袁梦容微笑说道。
三四次了?周晓晴柳眉之下的美目闪烁。
钟医生缓缓站起,对着陈肖然伸出手,眸子内闪烁过一丝敌意,他神色不变地微笑道:“钟红岳,星辰市沐辰学院的教授兼圣星医院的骨科医生。”
周右柏和袁梦容眼睛微亮。
没想到这钟红岳不单是医生还是一名教授。
陈肖然微微一笑,伸手跟钟红岳握了一下,回应道:“陈肖然,无业游民。”
陈肖然没说谎,他真是无业游民,几乎可以说是大闲人一个。
周右柏和袁梦容对视一眼,彼此眼中都看到了一丝古怪。
闻言,钟红岳目光深处泛起了一抹不屑,可外表依旧保持的笑容,他不着痕迹地将从陈肖然手掌里抽出,悠然地坐在沙发上。
“好了,你们先忙,菜给我,我先去做菜。”袁梦容接过周晓晴手中的蔬菜,便往里走。
周右柏也站了起来,笑道:“你们年轻人自己聊吧,我去帮帮梦容。”
客厅剩下三人。
陈肖然随意地坐了下来。
周晓晴坐在了一边。
钟红岳扫了陈肖然一眼,笑道:“不知陈先生,这一次来晓晴家是为了……?”
陈肖然微微一怔,他看了钟红岳一眼,虽然不知道钟红岳这么问是什么目的,但陈肖然还是和颜悦色地笑说:“我以前学过一点医术,在这里的目的,可能跟教授你一样,想为晓晴妹妹,看一看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