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清走了。
和安落云,洛南,金儿江无涩一起走的。
叶小静自然会安排人带他们回到住的地方,她不想此刻还有其他人来打扰,因为她决定做的事情,是一件谁也没有想到的事情。
玄基也没有想到。
“你说叶小静要和玄基谈什么呢?”清清不安份地坐在红木雕花椅子上,身子转来转去,折腾了这么久,她有些饿了,拿起桌子上的一盘点心便往嘴里塞。
凤凰楼特制的绿豆糕与鸡油饼和小酥卷,被她一古骨儿塞进肚中。
待一阵风残云卷过后,才发现屋子里四个个八只眼睛全怔怔地瞪着自已。遂不好意思地一抹嘴,把盘子往众人面前一放:“那个,大家都饿了吧,来吃点心,真的很不错,很好吃!”
八只眼睛,仍是没有一个肯放过她。
金儿忽然道:“清清,你都把点心吃完了,难道要给我们吃盘子?”
她这才一楞,低头看了看,自已也笑了起来:“真的吃完了!不过凤凰楼这么有名的地方,不会就这一盘点心吧!让他们再送来几份就好了!”
说话音,张口便要叫人再送来几份点心……
“清清。”
安落云忽然道:“我们吃不下,你不觉得奇怪吗?”
清清奇道:“奇怪什么?”
金儿道:“奇怪那个叶小静!为什么会帮我们,我听洛南讲,她就是今天被洛南打碎马车的主人,她不应该恨我们,把我们交出去么?为什么还要帮我们。”
“是这样吗。”清清自语,摸了摸脑袋,又喃喃自语道:“为什么呢?洛南你说为什么呢?”她扭头去看洛南。
洛南脸色并不好看,他想起叶小静的话——
“若想要我出手,除非——除非这个人跪在我面前,向我说三声对不起我错了,不然,你们请回吧。”
“你的武功真的很高,想必为人也极骄傲自大。才会一时意气打碎了我的马车,不过这一时意气之举,我要你后悔一辈子。”
……
他相信一个像叶小静这样睚眦必报的女人,决不会无缘无故救他们。
他没有说话。
江无涩一直都没有开口,江无涩一直不开口是因为他的生性就不爱讲话,一个人若是长久不讲话,他说话的功能也会逐渐退化……
但洛南不是,他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安落云也想不出。
任她再怎么聪明,却也想不出叶小静到底要做什么。
所以清清道:“既然想也想不出来,不如就在这里等好了,他们谈好了,迟早是要我们知道的。”她的话,总是那么简单,却又总是那么明了。
时间一分分过去。
一分分,一秒秒……
等待是种煎熬,特别是当你在等一个答案,一个与自身性命攸关的答案的时候,这时间,就会更慢了。
屋子里的每个人都很沉默。
他们虽都很沉着,却又觉得忐忑不安。
只有清清吃饱了肚子,东转转,西瞅瞅,一会儿伸手摸了摸大肚的花瓶,一会儿又低头去嗅了嗅瓶子里插着的玫瑰花。玫瑰是新剪的,才一天,花朵还很鲜艳,晚上仆人曾洒了些清水,上面还凝着晶莹的水珠。
一会儿口里又自言自语:“嗯,终于逃出王宫了,一会儿美丽可爱温柔善良的叶姑娘,为本丫头解了毒,然后呢,本丫头再变成隐形人从这里逃出去,嘻,鱼入大海鸟翔天空了,真是自由自在。”
……
安落云静静地看着她,那温柔了解的目光,就像是看着一个孩子。
其实,这世上,哪里有特别复杂的东西,只除了人心。
心若纯,又何惧……
屋子外终于响起了脚步声。
那人走的很快,声音由远及近,“踏踏踏”几乎是跑过来的。
屋中的每个人都一震,每个人的心里都在想同一句话:“是不是玄基回来了?他与叶小静都谈了些什么?”
终于,脚步声在门口停住。
“玄基——”清清大叫一声,抬头却楞住了。
一个青衣青帽的仆人站在那里,胸脯起伏,嘴里还在大口地喘着气。
不是玄基!
屋里的人都怔了一怔。
这时,那名青衣仆人这才向屋内众人施了一礼,深吸了口气,方道:“哪位是清清姑娘,楼主有令,请清清姑娘前去会心楼,楼主要亲自为清清姑娘解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