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谁都知道白谨言是温幸的丫鬟,青芙常在内院里呆着不便出去,所以这件事温幸就交给了白谨言处理。
温幸对着白谨言说了一下自己的想法,然后就让白谨言带着这个丫鬟一块出去了。
白谨言也是听话,她带着丫鬟一块出了温府的大门,直接就往招募士兵的地方去了。
“谨言姑娘,咱们这是去哪啊?”丫鬟比谨言还要大,不过在谨言面前她可不敢叫白谨言妹子,因为白谨言气质太高冷了,就算是她放下架子的时候也让人觉得她不太容易亲近,再加上这个丫鬟跟白谨言相处的时间并不长,所以只是交了白谨言一句谨言姑娘。
“你爹爹如今是不是在城外的军营之中啊?”白谨言问道。
丫鬟点了点头,这个丫鬟长得挺平常的,看起来就是本本分分的人,长得略微有些圆润,在农家这就叫做有福气,吃得不多长得不瘦,天生就是能留住东西的人,老百姓都觉得身上长得肉是福气。
“咱们现在不会是要去军营那里要人吧?”
白谨言到底不是温幸,一些在温幸跟前不好说的话在白谨言面前这个丫鬟也是敢说了。
“恩,不然呢。”白谨言不解道。
不直接要人的话还能怎么着。
这个丫鬟之前跟温幸求情的时候本想着借着温幸圣女大人的势头去要人,但是如今跟在自己身边的是白谨言,不过是温幸身边的贴身丫鬟,这么一对比下来还真是让人觉得有些不可信。
不过不管可不可信人反正已经出来了,这个丫鬟心想还是看看再说吧,如果现在说不去的话温幸那边肯定不能继续求情了,她爹爹那边更不知道怎么办了。于是就跟在白谨言身边一块去了军营。
军营就在十里之外的演武场中,此时那里已经没有将士们练习了,反正每日就是一顿乱忙,然后就让这些刚进来没多久的新兵们去打仗。
这么多新兵没有哪个是心甘情愿来的,但是如果他们不来的话家里就被闹得鸡犬升天,而且一家老小都得被处死,这么想着他们也只好来当兵了。
一般没过来几天就被带走了。这个丫鬟的爹爹进来之后本应该一块带走的,跟着大部队一块去做做饭什么的也好。
但是偏偏有这么凑巧的事情,白谨言来到军营一问,那个招兵的小头头查了查这名单,这个人恰好就没走。
为什么没走呢,自然是这个老爹重病在身没办法跟着走,他这么走的话还得麻烦别的人,这不就耽误事了嘛,所以人们就把这个人丢在了角落里,给他随便抓了点便宜的草药,就这么吊着。
“你说那个小老头啊,他在那边呢,看见了吗?”招兵的头头说道。
白谨言按照他手指的方向看去,一眼就看到了一个小老头在太阳底下晒着,这个老头浑身上下穿着棉衣棉裤,破破烂烂,衣服上还有许多的大窟窿,老人的头发就像是枯草一样胡乱地长着,远远看过去就连乞丐都不如啊。
“那个人其实是温家的家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被带到这里来了,还希望小官给通融通融。”白谨言一边说着一边把一大锭银子塞到了那个小兵手中。
还是那句话,有钱能使鬼推磨,更何况是这么多一锭银子,这个小官在这里干上一个月都见不到这么大一锭银子,而且这个人表明了自己是温府的人,温常安虽然是个读书人但是也算是一个好官,老百姓们对他的印象挺好的。再加上温幸在皇城内做了不少的善事,之前的赠粥的事情就让不少老百姓从心眼里佩服温幸。
如今看到这人是温府的这个小官也没有怀疑什么,他把银子放好之后连看都没看那个小老头一眼就说道,“那好吧,你们把人带走吧。”这人也没有多问什么。
见此白谨言赶紧让自己带着的奴仆把那个小老头给带走了。
回去的路上那个丫鬟都快要哭死了,自己的爹爹虽然平日里没过过什么好日子,但是如今过的这般凄惨怎么能让人不难过呢。
白谨言按照温幸的嘱咐给了十两银子让这个丫鬟带着自己的爹爹快快离开皇城,到时候温幸也好把这件事推脱的一干二净。
要说温幸的心思还真是细腻,做一件事那也是滴水不漏,这在军营中要一个半死不活的小老头本就不是什么难事,再加上她的理由找的也好,也给了那个小兵头银子,这已经算是天衣无缝了。但是温幸不放心,这人的眼睛嘴巴长在别人身上,如果万一被提起这件事的话,再有人查起来,到时候一查发现这小老头不是她府中的家奴,那不就百口莫辩了。所以她才给了这个丫鬟一些银子让她们赶紧找个地方躲起来,到时候她可以推说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个情况,只听到说丫鬟说抓错人了她就让人去领了,没想到第二天那丫鬟就带着人跑路了,她自己也没地方说理去。
这件事办妥之后白谨言就回到了温府。
刚从门外走进来就看到从里面走出来一个人。
这个人长得冷面,看着他的样子都忍不住想要打一个哆嗦。
仔细一看,这不是正在跟关将军对战的席武嘛,一段时间不见他的表情更冷峻了,见个人都不知道露出点笑容来。
两人一个想要进府,一个正准备出府,就这样碰见了。
席武见到白谨言眼中总算是有了光彩,刚刚他进了温府听说白谨言不在府上的时候难过极了。如今见到白谨言刚刚那些难过的情绪他是一点都没有了。
“谨言,你去哪了?我一回来还没去席府就先来看你了。”多日不见可把席武想惨了,他日思夜想的都是白谨言,就盼着能早些见到白谨言的模样。
如今的席武也不是以前那个人了,他还知道一见到谨言就把自己对她的爱意说出来,第一句话不说别的就说自己对白谨言多么的上心,一回来连家都没去就先来看白谨言了。
这要是别的姑娘听到了之后估计都会感动哭,居然有这么一个男子对自己如此用心。
可惜席武这话用错人了,白谨言最不喜欢的就是男子强加在自己身上的负罪感,你爱怎么做是你自己的事情,跟她有什么关系啊,非得把自己的用心良苦都摆在明面上说嘛,丢不丢人啊。
“去办了一点事情。”白谨言不冷不热地说道。
席府一听满腔热情被浇灭了一半,随后他自己又释怀了,不是早就知道白谨言是这种性格嘛,他也偏偏就是喜欢白谨言这种性格,到了这个时候也没有什么好难过的了。
“你对我怎么这么冷淡啊?起码咱们还是朋友不是吗?”席武道。说到底这心里还是不是滋味。
在与关明对战的时候他每天都辛苦的很,如今好不容易抽个时间来看看白谨言,没想到她一点面子都不给。
“你什么时候也这么矫情了,如果有事就赶紧去做吧,我还得去跟小姐回复呢。”白谨言说完抬腿就往服里面走。
席武听完赶紧拉了一下白谨言,拉完之后见白谨言浑身泛着冷气知道自己做得不对了,于是赶紧松了手。
“最近你让温小姐注意点。”他小声说道,说完之后大步离去了,一会儿他还得回去打仗呢,大老远过来不过是想要见一见白谨言而已。
白谨言在府门口站了一会儿,细细琢磨了一下刚刚席武说的话,不过琢磨来琢磨去也琢磨不出什么来,于是就回到了潇湘院中。
等到白谨言把这件事跟温幸这么一说,温幸算是放在了心上,不管席武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但是总归是好意。
有句话叫做眼不见为净,温幸去暮城的日子里姚霁也没从别人口中听到什么关于温幸的事情,大概也就把这事给淡忘了,她整日与商九竹寻欢作乐好不快活。
商九竹除了上朝之外剩下的日子都跟姚霁腻在一起,只要跟姚霁在一起他所有的烦恼都能忘记一样。
不过温幸回来之后这消息就传到了姚霁这边。
姚霁身边的人也知道姚霁对温幸看不顺眼,所以提起温幸的事情也是为了在姚霁面前表表忠心。
温幸从暮城回来之后一直很低调,也没做什么事情,也没人在姚霁跟前提什么了,就连许多进宫的事情温幸能不来就不来这么一来倒是免去了不少麻烦。
以前许多事情都是因为别人从中作梗逼着温幸不得不为之,现在也没有什么事了,她总不能自己找不痛快啊。
更何况如今她已经决定要跟商九竹反目了,只是时机还没到,所以更不会为了一点小事让自己乱了方寸。
跟温幸一样,温常安在朝中也是从善如流,能不参与的就尽量不参与,他也不主动提什么了,反正商九竹肯定不允就对了。
但是有时候你不去找事情,这事情就会来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