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木苏秋的犀利王凯是早就领教过的,看着白安昊吃瘪,他自是乐意的很,正想要顺道挤兑他几句,放在餐桌上的手机响了。
“喂。”王凯笑得正欢,拿过手机直接接通,等了几秒,那边没有反应,这才重新放下手机看了眼来电显,陌生号码,有点纳闷,“谁呀?不说话我挂了。”
“文文啊,……我可怜的女儿!”又等了几秒钟,就在王凯的耐性几乎耗尽,打算挂掉电话的时候,那边稀稀疏疏的传来了一点声响,紧接着,一阵嘶哑的哀嚎声通过手机传了过来。
“怎么了?”王凯的脸色突变,白安昊首先察觉出不对来,放下碗筷,关心的看着他。
“你是谁?”警惕的对着手机又问了一句,王凯的脸色很难看,抬头看了白安昊一眼,随即将手机免提打开,放在餐桌上。
“我可怜的女儿啊!妈妈不会让你一个人的,你等着,你等着。”嘶哑的声音再次传来,不过这次更加的清晰,三人相互对看了一眼,谁都不轻松,放下手里的东西,静静的盯着手机,不一会,那边又有了声响,伴随着淅淅沥沥的哭声,有断断续续的声音道,“妈妈很快来陪你,我们马上就能见面。”
信号停了,直到手里传来嘟嘟的盲音,三人才回过神来,很显然,电话那边的人很悲伤,只是听声音就能感受到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苦,一时间整个房间里鸦雀无声。
木苏秋首先打破寂静,愤愤的瞪着王凯,“是张文妈妈?”
点点头,王凯也很无奈,把手里的东西往桌上一扔,食欲全无,整个人都不好了,靠在椅背上,有气无力的。
“你们有没有觉得她情绪不对?”白安昊毕竟是警察,相比他两的沮丧跟怨怼,他最先反应过来,看了看王凯,再看看木苏秋,试探的重复刚刚听到的话,“什么叫我们马上就能见面了?妈妈很快来陪你?”
像是被人从头上狠狠的给了一棒槌,王凯一下子从椅子上弹了起来,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你什么意思?”
“你回拨过去看看。”木苏秋也觉得事情不对,拿过王凯的手机递给他。
王凯虽然平时很混蛋,却心眼不坏,而且很多时候还很热心肠,接过电话之后快速的回拨过去,且开了免提。
“嘟嘟……”手机那边始终是无人接听的状态,等待接通的过程三人谁都没有说话,王凯更是焦急的站了起来。
“怎么办?”直到手机因为无人接听自动挂断,木苏秋也坐不住了,站起来之后,看着王凯,心里原本的那份猜测更加的浓烈,“不会有什么事情吧?”
“应该,不会,有事吧?”王凯也急了,很不确定的看了看白安昊,一脸的求救,“要不要过去看看。”
“去哪?你知道她在哪里?”
摇摇头,面对木苏秋的疑问,王凯表现的很无能为力,再次转头看向白安昊,“怎么办,你倒是吭声啊!”
想了想,白安昊也站了起来,“去张文宿舍看看。”说话时已经快速的往外走去,走了几步没有等到回应,这才转过头对着他两解释,“根据经验,一般情况下,只有事发地最能引发被害人家属的激动情绪,我们先去看看,不行再说。”
很快,三人赶到了海城实验小学门口,周末,这里空空的没什么人,在门口登记的时候,白安昊拿出了警官证,看门大爷也不敢多问,直接放他们进去。
实验小学的教师宿舍在学校最后面的东北角上,越过教学楼,穿过大大的操场,在一栋白色的三层楼房前停下,王凯来回打量了一番,这才回头看着他两,有点不好意的开口,“我只记得在这里,具体哪个房间,忘了。”
这是那种很老式的单排楼房,站在下面可以看见几乎所有的房门,听了王凯的话,白安昊也没理他,从下面往上仔细看了看,抬手指向二楼的方向,“二楼最东边第三间。”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木苏秋抬头看了看,确实只有二楼有一间房门没关,回头再狠狠的瞥了一眼王凯,随即跟着白安昊上楼。
周末放假,这里基本上没有人,周围很安静,刚上楼梯,在拐角的地方,木苏秋就隐约听见了有人的哭声,顾不得多想,快速的跟上白安昊。
到了二楼过道,哭声更加清晰,在一处半掩的房门前,白安昊停了下来,回头看了看跟在自己身后的两人,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随后,推门而入。
标准的单身宿舍,简单的只有一张桌子,一个衣柜,不大不小的一张单人床在靠窗户的位置,不知为什么,木苏秋进门之后就感觉这里肯定就是张文的宿舍没错,脑海里浮现的竟是公安局尸检所的画面,张文那张素净的脸,以及那个从胸口至腰间的长长疤痕,心里突然有种说不出的悲凉。
“人在这里。”推开厕所的房门,看清里面的情况,白安昊这才轻轻舒了口气,回头对着身后的两人道。
很显然张文的妈妈有点伤心过度,以至于对于突然闯入的三人都没了反应,越过白安昊,木苏秋朝里面看了一眼,在看见张文妈妈独自坐在马桶盖上哭泣的时候,生平不太会安慰人的她,索性退回房间,在窗户旁站下。
“人没事,我们走吧?”这里的一切对于王凯来说无疑是另一种变相的折磨,他虽然表现的很不在乎,也从不提起,可是谁都知道,那次之后,夜夜笙歌的他竟过起了和尚生活,踮脚看了看厕所里的情况,再确定人没事之后低头就往外走。
“既然来了,再等等吧!”在旁边的凳子上坐下,白安昊对着门口的方向,朝王凯示意,“你先出去,我马上下来。”
王凯一走,整个房间里就只剩下张文妈妈的哭声了,木苏秋有点坐立不安,很想进去安慰几句,却又不知道能说些什么,事已至此,恐怕任何一个母亲都很难接受吧。
等了能有几分钟的时间,木苏秋实在坐不住了,白安昊依旧还是老样子,低头垂目,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无奈的站了起来,走至门口的时候,闷闷的回头道,“我先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