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木无垠,千里萧条,目及之处,死气沉沉。苏瑾微不可见地蹙了蹙眉,宋挽微扬眉梢:“失落岛?”所谓失落岛,是对三界之外死地的统称,这些地方往往非常人所能及,其中浓郁的死灵之气会在极短时间内吸光生灵的灵气,而一旦缺乏灵气,不出三个时辰这生灵便会全身灰败,水分尽失,干瘪致死。而就此地光景来看,这并非天然形成的失落岛,而是通过空间扭曲而形成的空间夹缝,由于空间挤压,一部分空间被割离,形成“孤岛”,自身独立于原本的两处空间之外,但由于此空间扭曲由血引禁咒强行破开,千百死灵汇集在此,致使百木尽亡,怨又生怨,由此便形成了失落岛。所幸此地开辟并非久远之事,是以怨灵之气尚不会对宋挽二人造成影响,只是由于灵气匮乏,五行缺失,他们在这片区域所能施展的能力就要大打折扣了。也难怪苏瑾会蹙眉了,而更糟糕的是,宋挽经脉内流动的不再是仙力而是凡体的灵力,故更受地域限制,灵力无时无刻不在向外溢散,长久以往,必当灵力衰竭,再损经脉,加上神格尽毁对通身脉络造成的巨大创伤,只怕此生再难修行,沦为凡人。
想到此处,苏瑾不禁抓紧宋挽的手腕,宋挽微微一愣,转眸望去,见他面目阴沉,不免奇怪。对上宋挽不解的眼神,苏瑾手微微松了松不至于弄疼她,又微笑摇头示意无事,无论如何,他定会护她周全绝不会让数万年前的悲剧重演。
“浮沉俗世,几度春秋,世间万物莫如相伴情,公子笑,你凭什么认为我会把弱柳交出?”遥遥地,传来女子悠缓的声音,几分寥寥。苏瑾二人对视一眼,心下不禁一提,双双往树后一退,隐匿身形。
这是便听一男子轻哼一声:“李右使,此等废物,留着也不过是浪费心力,你任我门右使多年,不最清楚我门门规么?”
“公子笑,我自不用你来提醒,只是本右使要保个人还要经由你同意不成?”女子声线微冷,显然有些暗恼。那声音,听在宋挽耳中却是恁地耳熟,只苦于死活记不起曾在何处听闻此音。
“这自不是卑职能干预的事,只是不知门主……啊,最近门主正心系我门大计,这事牵涉甚广,门主……”公子笑言语间尽是一腔满满的忧虑,仿若真是一位为右使尽心尽力的好下属。
而那女子显然怒极,冷哼道:“公子笑,你少拿门主来说事!”
“李右使何必动怒,门主关心门派事务可是好事啊,若与前门主一般被人轻易拿捏在手中,只怕我门什么时候就冠上了别姓了。更何况此事关系重大,自当交由门主审慎处置。再者李右使身居高位,更当以身作则,若是滥用私权怕是引起非议,毕竟人多口杂。”公子笑此时又顿了一下,似在踌躇,“若……右使实在不忍,不若向门主求求情,门主心怀宽广,定能体谅一二。这样既保全您的威望,又或能保下您手下一命,岂不两全?”
那女子冷笑一声,门主素来残虐,若知此事,若柳岂有命活?而十年前一事早在门主心中留下隔阂,若自己当真揭过此事,再经公子笑“无意”一提,她右使之位难保不说,怕是还要祸及她手下诸位。自断一臂或失去地位,只能选其一,这公子笑真是好生谋略,早知他觊觎此位已久,竟是在此刻给她来上这么一着,高,实在高!这么想着,女子冷笑连连。
公子笑似毫无察觉,依旧兴致盎然:“如何?李右使是否也觉得此计可行?”
“妙!妙哉!”女子怒极反笑,“公子笑果然人才,原是本使孤陋,轻看了你!”
“哪里,微末小计,怕是不上右使的眼。”
这时又是细细的孩童声音:“右使您别管我了,若柳有罪,领罪便是,怎能让……右使为若柳忧虑。只……只是往后……若柳不在了,右使……右使定要保重自己……切莫让……让奸人……有隙可乘……”
随后便是一声悲鸣:“不!若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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